许明礼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能找到这里,看到刀疤男跑过来,吓得手一软,差点从窗台上摔下来,他慌忙跳下来,顾不上拍掉身上的土,撒腿就往胡同深处跑。
“想跑?没门!”刀疤男气得咬牙,随手抄起墙角的一根木棍,追了上去。
胡同狭窄,堆着不少住户的杂物。
许明礼跑了没几步,就感觉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回头一看,刀疤男离自己只剩两三米远,吓得魂都快飞了。
情急之下,他看到路边堆着一摞空陶罐,想都没想,伸手就抓过两个往后扔。
陶罐哐当一声砸在地上,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刀疤男下意识停下脚步,躲开碎片,等再抬头时,许明礼又往前跑了一截,还顺手把旁边的柴火垛扒拉倒,一堆柴火滚在路中间,挡住了去路。
“你他妈真是找死!”刀疤男气的额角青筋暴起,一脚踢开柴火,加快速度追上去,眼看就要抓住许明礼的后衣领,可对方又去推旁边的旧木箱。
木箱轰然倒地,溅起一片灰尘。
刀疤男差点躲闪不及,被砸到脚。
他再也忍不住心头的怒火,猛地把手里的木棍扔了出去,“让你他娘的跑!老子打死你!”
木棍带着风声,咚的一声狠狠砸在许明礼的小腿上。
“啊——!”许明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往前扑了两步,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渗出了血。
可他不敢停,再疼也不能停,一停下就完了!
他咬着牙,撑着身子爬起来,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继续往前跑,每走一步,小腿都像被针扎一样疼。
刀疤男喘着粗气,正准备追上去把人按在地上,身后的小弟突然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拉着他的胳膊,“哥,别追了,警察来了,最近镇上查得严,专门盯着咱们呢,你要是再追,肯定就要被被抓!”
刀疤男心里一沉,现在的确管控得紧,更不要说他这种有名有号的了。要是现在被抓到追着人打,指不定要被安个什么罪名,到时候不仅自己要倒霉,说不定还得连累这个兄弟。
他死死盯着许明礼越来越远的背影,最后只能恨恨地吐了口唾沫,“妈的!这小子命真硬!”
刚说完,警察就来了,“喂,前面的,你们干什么呢!”
“哦,我们溜达呢,啥也没干……”
许明礼跑出去老远,确认刀疤男没追上来,才瘫倒在路边的草垛旁,大口喘着气。
小腿被木棍砸中的地方又肿又烫,稍微动一下,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着肉,疼得他直抽冷气。
肚子上之前被刀疤男踹过的地方也隐隐作痛,每喘一口气,都牵扯着五脏六腑,连带着半废的右臂也开始发麻。
“凭什么……凭什么我找个人,都能找到认识许星禾的!”许明礼咬着牙,拳头狠狠砸在地上,指甲缝里嵌进泥土,却感觉不到疼。
他想不通,自己真是……太倒霉了!
计划失败,胳膊被废,老婆被抢,现在连找个混混绑架人,都能踢到铁板,还被揍得半死!
他在心里一个个念着这些人的名字,眼神里满是怨毒,“你们等着,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可愤怒过后,剩下的只有深深的无力。
许明礼撑着想站起来,刚一用力,小腿就传来一阵剧痛,让他又跌坐回去。
草垛旁的泥土带着一股霉味,他看着自己沾满尘土,又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
之前准备的钱都刀疤男给抢走了,现在连买个馒头的钱都没有。
早知道这样,他昨天就不留在镇子上了,他是想着肚子疼,休息一晚,今天再回村子里去,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
不能回那间租房了……
刀疤男既然能找到那里,肯定还会去蹲守,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许明礼只能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往镇子边缘走,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那里有一片废弃的牲口棚,常年没人打理,里面堆满了干草和垃圾,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臭味。
许明礼实在走不动了,只能钻进牲口棚最里面的角落,靠着冰冷的土墙坐下。
干草上爬着虫子,他却顾不上恶心,只想找个地方暂时躲起来。
许明礼现在盼着能碰到个路过的人……
他在牲口棚里躲了足足有一个小时,终于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个挑着担子卖菜的老农,正路过牲口棚。
许明礼连忙爬起来,忍着疼走到棚门口,对着老农喊,“大爷,大爷您等等!”
老农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啊?在这干啥?”
“大爷,我有个急事想麻烦您。”许明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您能不能去红旗村,帮我给冯秋实带个口信?就说她朋友在这,让她赶紧过来。”
老农皱了皱眉,“冯秋实?我不认识。”
“你去红旗村,就说找冯秋实就行,不用你认识。”许明礼生怕老农不肯帮忙,立刻补充道,“你跟她说,让她给你五块钱当辛苦费,她肯定会给!”
听到有五块钱,老农眼睛一亮,立刻点头,“行,我一会路过红旗村,就给她捎信!你可别骗我,不然我可是要找你的!”
“肯定不骗您,您放心!”许明礼连忙保证。
看着老农挑着担子离开,他心里才稍微松了口气。
现在就等冯秋实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