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和周晓聊了几句,时欣就去房间里睡了。
昨晚一晚上没休息好,今天起来整个人精神状态都很差。
时欣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周晓则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客厅里忙自己的,可无论怎么集中精力都是心不在焉。
如果她能帮到时欣就好了……
反正没法认真工作,周晓干脆关了电脑,翻开手机通讯录对着某个人的名字发呆,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直接打电话。
发个短信吧。
“贺屿宁,你最近有空吗?我想找你出来见一面单独聊聊。”
在输入栏里反复斟酌了好久,周晓还是选择了用最简单的话语来传达意思——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和态度来面对贺屿宁了,多说多错,不如言简意赅来得稳妥。
当周晓还在纠结贺屿宁这样的大忙人会不会给她面子时,贺屿宁的回复传到了她手机上。
周晓看着来电,一时间没敢接。
她以为贺屿宁也会回个短信什么的。
没想到直接回电?
就连周晓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她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不接,也不挂断。
十秒,二十秒……
贺屿宁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直到感觉呼叫时长要到自动挂断的极限时,周晓才划下接听键,用尽量平静的声音打破沉默:“贺先生,早上好。”
“早。”
贺屿宁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怎么叫我贺先生,不过毕业三年而已,就已经生分成这样了吗?”
上学时,他经常被时欣拉着和周晓一起吃饭逛街,一来二去,也还算是朋友。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不用那么在意。”周晓并不想在小细节上纠结,怀着略显忐忑的心情,开门见山,“我想和你聊聊时欣的事。”
“没问题。”
察觉到周晓的生疏,贺屿宁眉头微微皱了下,但转念一想,这也在情理之中:“什么时候?”
“随时都可以。”周晓的主业是服装设计师,平时只需要居家办公即可,时间和地点都非常自由。
比起她来,自然是让贺屿宁决定什么时候见面更为合适。
贺屿宁脱口而出两个字:“现在?”
周晓怔了下。
现在?
她回头看了看还在房中睡觉的时欣,咬牙——也行,正好趁时欣不知道,早去早回:“行,学校边的咖啡馆见。”
……
20分钟后。
虽然是周晓家距离咖啡馆比较近,可当周晓第一时间赶到时,贺屿宁已经早早地坐在那里了。
贺屿宁穿了件白衬衫,下面他配牛仔裤,再简单不过的一套造型。
可大概是因为穿衣服的人是他,朴素普通的布料却硬是拥有了百万级别的质感。
透过窗户的金色阳光下,贺屿宁就那样安静地看着面前的冰美式,长长的睫毛垂下来,挡住了眼睛,让人分辨不出他眼里的情绪。
没了西装,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来了?”
察觉到了周晓的脚步声,贺屿宁微微抬头,彬彬有礼的朝着她点头示意:“好久不见,请坐吧。”
周晓也象征性的笑了笑。
其实也没有好久不见。
上回在医院无意间撞见贺屿宁和时欣共处一室,虽然只对视了不到五秒,但好歹也算是见过了。
“喝点什么?”
说着,贺屿宁把菜单推过去,可没想到周晓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只是来跟你说两句话就走。”
“时欣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你跟她住在一起,应该也知道,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就先在我家暂住一段时间,不回去了。”
贺屿宁的目光微微暗了几分,但也没说什么。
说实话,他有些拿不准时欣是真的想要自己静一静、还是在为了昨晚上的对话而跟他赌气。
提起赵承城,贺屿宁难得有些控制不住醋意。
算了。
还是尊重时欣的意见比较好。
等她回来,再慢慢从她嘴里问出当年的事也不迟。
“另外……”周晓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桌子对面比三年前更加成熟稳重的男人,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对时欣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还是不喜欢?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吊着她,女孩子的青春很宝贵。”
虽然时欣总是嘴上说什么这辈子不结婚,但周晓知道,如果能有人陪在时欣身边、她会幸福许多的。
有时候,嘴上说不要不是真的不想要,而是失望了,心寒了。
贺屿宁似乎没想到周晓会问的这么直接,嘴角轻轻向上扬了几分——周晓是时欣最好的朋友,她会忽然找上门来,又问这种话,是不是时欣对她说了什么?
“周晓,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贺屿宁神色认真,极具磁性的嗓音里带着坚定:“我对时欣,是百分之一百的真心,绝无半点参假。”
如果不是为了时欣,他为什么不继续在国外深造?
圣威兰斯学院,可是所有医学生心目中的殿堂。
回国后在这座城市就业也并不是什么巧合,他特地打听过,时欣定居在这里,才会选择到此工作。
不为其他,只为重逢。
虽然贺屿宁完全可以调查出时欣的详细住址,但他并没有那样做——一来,这是对时欣隐私的极大的不尊重,二来,他相信,如果他和时欣拥有命中注定的缘分,上天也会安排他们重新相见的。
“好。”
对于贺屿宁的为人,周晓还是非常信任的。
他不会玩弄别人感情,更不会说谎。
有贺屿宁这句话,她就放心了。
不然,像时欣那样一点点试探,得试探到什么时候去?不如让她来开口,直接问就万事大吉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周晓看向贺屿宁的眼神里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诚恳,“时欣和时雨的关系本来就差,昨晚时雨又在微博上公布她们两人的关系,可能会对时欣产生不小的负面影响。”
提起时雨,周晓就忍不住握紧拳头。
有时候世道就是如此不公。
明明时雨才是那个做恶多端的人,却偏偏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提起一切,而身为受害者的时欣,却只能被动的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