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乱讲什么！”
贺屿宁轻蔑的眼神和语气瞬间点燃了王德华的怒火，他拍案而起，指着贺屿宁的鼻子破口大骂：“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这话说的，连他自己都心虚。
王德华比谁都清楚——
这不是造谣，而是事实。
其实公司上上下下的员工都看在眼里，只是碍于权威和面子，从来没有人敢摆在明面上说道。
“既然您知道造谣要负法律责任，为什么要故意抹黑我贪污公款？”贺屿宁也不客气，两三句话就直接扯到了正题。
都已经剑拔弩张了，就没必要寒暄。
“证据事实都摆在眼前，怎么能叫故意抹黑，贺总，你做过的事你心里没数？大家都已经看到了，你就别再装了，再装下去只会让大家看不起你，连自己亲手做的事都没勇气承认，懦夫！”
大概是心虚，王德华说话语速都比之前快了不少，好像生怕贺屿宁找着机会反驳似的。
他都跟大家商量好了。
抹黑又怎样？
一个人说，叫抹黑。
三个人说，叫疑似。
十个人、二十个人……上百个人一起说，哪怕真的未曾发生过，也会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
这便是言论的力量。
“行。”
贺屿宁挑眉，出人意料的没再反驳，话锋一转，“不闲聊了，各位今天费尽心思把我请到这里来，有何贵干？”
“很简单，你身为团队领导者，不仅没有给大家树立一个好榜样，反而还利用私权给公司造成了巨大损失，已经严重违反公司守则，不配继续在贺氏集团待下去，我们想让你——走人。”
巨大损失？不配？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
贺屿宁轻笑。
“我要是不走呢？”
“简单。”
王德华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你不走，那我们走呗！贺总，如你所见，在场所有股东都认为您不该继续担任此职，如果您执意留下，那我们也只能选择其他有发展前景的公司投资了。”
生意场上的金科玉律：拿钱的都是大爷。
他们每个人投资的金额都不少，加在一起更是一笔贺氏集团无法忽略的数目，贺屿宁就算再任性，也不可能置之不理。
这是贺老爷子授意的。
哪怕男子不服软，硬是让他们真撤，也无所谓。
贺老爷子会将他们撤下的资产转移到另一家独立的子公司内，同样由贺家操控，本质上没什么变化。
唯一不同的就是，不受贺屿宁控制了而已。
无论贺屿宁选择哪条路，最终结果都是将他自己缓缓推向深渊，这是他命中注定的结局，不可更改。
“走好不送。”
“你！”
所有人都没想到贺屿宁底气这么足，不由得面面相觑——怎么和王德华预测的反应不一样？
贺氏集团在短时间内面临数额如此巨大的撤资活动，必然会出现资金链断裂，而资金链一旦断裂，再找不到足量现金流不足的情况下，前期投入也会跟着打水漂，这几乎是所有企业家都害怕出现的风险。
贺屿宁如此风轻云淡，一点都不担心吗？
“还有什么要说的？
“都不说话？”
“呵呵…既然如此，会议到此结束。接下来有个小彩蛋，有兴趣的股东可以留下，没兴趣的，现在就可以去有关部门提交撤资手续。”贺屿宁君临天下般的气息让本就不知该说什么的众人更加沉默。
还能说什么？
王德华都已经把杀手锏使出来了，贺屿宁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一点多余的反应都没有，他们也无计可施。
不过…这也许是贺屿宁用的“空城计”。
虚张声势而已。
等他们真正把钱收回口袋的那一天，说不定贺屿宁比谁都着急。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有资金占比较小的股东拾好面前的文件，提前灰溜溜离场——之所以灰溜溜…贺氏集团营业额最近几年连续上涨，他们投的钱只赚不亏，要不是王德华威逼利诱，谁想撤资？
想买更多股份还买不到呢，抢都来不及！
听到小彩蛋三个字，赵宇航心里咯噔一下，大概猜到贺屿宁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动声色的看了王德华一眼。
果不其然，王德华没走。
事情是他挑起来的，其他股东都把他视为“领导”，视为接替贺屿宁的最佳人选，他怎么能走？
他要是走了，岂不是长了贺屿宁的威风？
大屏幕上的画面闪了两下，变成黑色，过了两秒，又随着贺屿宁在笔记本电脑上的操作重新亮起。
是一段微信聊天界面的录屏。
王德华：“数据报表都已经发到邮箱里了，什么时候能安排？越快越好，另外再投十万热度。”
神秘人：“收到。”
神秘人：“大概两个小时就行，热度您放心，我操作过的话题没一个效果差的！只是这报表不是你们集团的内部文件吗，我就这么公开，会不会涉及到侵犯商业机密？万一被相关部门查了怎么办？”
王德华：“出事了我顶着。”
神秘人：“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神秘人：“对了，这报表封面上写的项目经手人是贺川，指鹿为马有一定风险，我得先提醒你。”
王德华：“别废话了，叫你做什么你就做。”
神秘人：“……好的。”
录屏很短，大概只有一分钟出头，可从两人对话间足以看出，王德华和那位神秘人之间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留下的三分之一股东面如菜色。
这么重要的证据，王德华怎么会让他落到贺屿宁手里？
如果录屏属实，王德华的计划不仅不会实现，还很有可能把老本也赔进去，是指有触犯刑法的风险。
“你哪儿搞来的？我明明，不，你这是AI合成，我从来没找人在背后抹黑过你！”王德华慌慌张张，却还是强装镇定地坐在原地，只有微微颤动的肩膀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情绪，“几句聊天截图能证明什么？”
奇了怪了！
录屏是第一视角。
换句话说，只有操作他的手机才能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