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时欣所指定方向。
几名男生正在操场上做着起跑前的准备姿势。
离时欣最近的正是贺屿宁。
这不是大二时参加的校园运动会吗?其实那时候贺屿宁没报名,原本参赛的哥们儿临时崴了脚,为了班级荣誉,贺屿宁才作为替补顶了上去。
没想到一跑就跑了个金牌。
目光凝视着照片看了许久,贺屿宁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个弧度,轻轻的关上了卧室门,离开。
原本想着处理一会儿工作也就休息了,却不曾想,接到了贺霆琛的电话。
“哥,是不是我不找你,你就不会来找我啊?”隔着屏幕都能通过语气想象到贺霆琛撅着嘴的样子,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更多的却是对贺屿宁的依赖,“今晚有空吗,医院说你休假,一起出来喝一杯?”
“……”
贺屿宁正打算挂电话,贺霆琛像是早有预感一般,又在电话那头嗷嗷叫起来:“别挂别挂!我真有事找你!”
“没兴趣。”
“关于时欣的!”
“……在哪见?”
“嘿嘿!”贺霆琛憨厚的笑了两声,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就去‘往事’呗?”
“往事”是一处清清静静的小酒馆,没有DJ没有热舞,适合贺屿宁这种不爱凑热闹、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心烦的性子。
“好,十分钟后见。”贺屿宁应允下来,披上外套就出了门。
临走前,他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卧室方向,眼角眉梢是别人难得一见的温柔。
……
酒吧里。
贺霆琛已经早早订好卡座在那里等着了,虽然贺屿宁平时不怎么搭理他,可他对贺屿宁的喜好却是了如指掌。
远远看见贺屿宁的身影,贺霆琛嘴巴就笑着咧到了耳朵根:“哥,来来来,这边!酒我都帮你点好了!”
贺屿宁不爱喝酒,他特意点了杯度数超低的。
“嗯。”
贺屿宁在桌子对面坐下,昏暗的灯光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从内而外散发的优雅与慵懒:“什么事?”
“这么开门见山?”看贺屿宁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询问,好像一旦得知了答案就会掉头就走,贺霆琛瘪了瘪嘴——对嫂子就那么上心?平时嘴巴磨破皮了都叫不出来的人,一说是跟嫂子有关的,屁颠屁颠就来了。
对,就是屁颠屁颠。
贺屿宁的性子他还不了解?
别人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情,他还能瞧不出来?
“我的时间很宝贵,不要浪费。”贺屿宁以为贺霆琛要卖关子,眉头微微皱起来,却没有当即走人。
贺霆琛敢肯定,虽然贺屿宁嘴上叫他有屁快放,但事实上,如果他真要吊贺屿宁胃口,贺屿宁也得乖乖待着。
呵,谁让他被嫂子吃的死死的呢?
“哎呀,哥,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就直说了——你不是一直对嫂子大学毕业时对你提分手耿耿于怀吗?我好像查到点眉目了!”贺霆琛保持着嬉皮笑脸的神情,眼睁睁看着贺屿宁的脸色一点点冷下来。
当初被时欣分手,一直是贺屿宁心中的禁忌。
倒不是因为觉得丢脸。
而是……真的太爱时欣了。
“你还记不记得时欣大一时参加了摄影社?去当模特?”
“嗯。”
贺屿宁点头。
凡是跟时欣有关的事,他都记得。
当年时欣一入学就上了表白墙,没过几天就成了许多男生的暗恋对象,如此姣好的外貌条件,自然是被摄影社的一群人软磨硬泡拉着去当模特,时欣拗不过,又想着或许这以后事业有发展,便答应了。
这一当就是四年。
“有个经常和时欣合作的摄影师,赵承城?”
“对。”
一提起赵承城的名字,贺屿宁心里就隐约发堵——虽然知道时欣和他合作只是单纯出于练习、创作,也没拍什么见不得人的作品,可一想到世界上有另一个男人指挥时欣穿着各种漂亮衣服、摆出各种动作,还常常在摄影工作结束后一起吃饭,他心里还是难免弥漫上醋意。
不过,为了避免被时欣人为“小气”,贺屿宁从未在她面前透露过自己吃醋。
贺霆琛说赵承城做什么?
分手跟赵承城有关?
“赵承城家也是从商的,资源和人脉要啥啥都有,哥,那时候你还活得很低调,虽然被咱爸接回来了,却从不对外透露身份,在时欣看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穷小子。你想啊,赵承城要是对时欣有意思,想把她从你身边抢走不是轻而易举吗?”
贺霆琛振振有词——言外之意,时欣跟贺屿宁分手,就是为了赵承城。
贺屿宁脸更黑了。
“不可能。”
这三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
说这话并不是出于男性的自尊、不肯承认自己被另一个男人打败,而是,时欣绝不是趋炎附势之人。
她要是那么看重名利,当初又何必苦苦追求他?
再说,分手之后,时欣也没有和赵承城交往。
“咳咳!”贺霆琛满脸不自在,怨气更重了——行,虽然他和贺屿宁同父异母,但至少身体里还有着相同的血液,结果贺屿宁一点都不相信他,反而对时欣死心塌地、百般信任,这像话吗?
当初贺屿宁和时欣感情好的如胶似漆,除了被人插手,还有另外的可能性吗?
“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还有,以后不要为这种无聊的事找我。”贺屿宁不想再继续和贺霆琛耗时间,起身便要走。
贺霆琛赶紧上前两步拉着他,眼神幽怨。
幽怨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
贺屿宁差点就被这眼神盯得起了鸡皮疙瘩。
“时欣让你抽一天时间陪她参加综艺,你二话不说就跟公司请假去了,我不过是想跟你喝两杯酒,你就这么冷血无情?你是不是我哥了!”贺霆琛不乐意了,嘟嘟囔囔的,“行吧,我确实有别的事。”
“说。”
“魏书月那边有新动静了,魏家要调动资金,一点点融入进贺氏集团,以迂回的方式间接控制大量股份。比如私下找股东转让股权,然后再找个托儿签代持股协议之类的。”
讲到此处,贺霆琛难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