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龙说得一点都没有错,冀道翩确实是花了三千万要苏铭的项上人头,而白屠的命只不过是顺带。
听到他的话,白屠气得都快要骂娘了。
好说老子也是秦武王座下四大战将之首,肩抗二星,一条命,竟然分文不值。
“嘭!”
一脚重重的踹在了跪匐于地的邹龙右肩上。
“噗嗤!”
一口逆血在后背撞于墙壁上的刹那喷洒而出,低垂的头颅下,双眸折射出冰冷至极的杀意,握住夺命锁链的手想要发出致命一击。
“我感受到了你的杀意,如果你现在出手或许还来得及。”白屠的双手依然背负,脚步未移动分毫,就连身上的气息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身上的一切全都被邹龙尽收眼底,如果此时动手,兴许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可以成功。
但,残存的理智告诉他,如果动手,只会加速死亡的进程。
眼眸中的杀意尽敛,紧握锁链的手却并未松懈:“不敢!”
灯光虽然灰暗,不过他所表现的一切都逃不过白屠的眼睛:“给冀道翩打电话,要他来此地,不用我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现在身受重创,唯有配合方能有一线生机。
自己也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恢复体力和疗伤。
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冀少,你要的人已经被废,是你自己来取他的命,还是我将人头割下来给你送过去。”
耳畔传来了激动的声音。
邹龙告诉冀道翩地址之后,便挂断了电话:“他现在赶过来。”
咻!
白屠屈指一弹,一枚小石头击打在了他脖颈处。
“呃啊啊!”
声音刚发出就戛然而止,因为邹龙惊骇的发现,他的左半边身躯竟然使不出力气了,变得麻木,恐惧的抬头:“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不像是一个失败者该有的口吻。”白屠从怀中拿出一张可爱的面具戴在了脸上,一边说着,一边隐入黑暗。
踏踏……
踏踏……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行六人快速的出现。
环顾一周,看到瘫倒在地,唇齿染血的邹龙,冀道翩脸色微变:“人呢?”
邹龙眼神狰狞,狰狞中还带着冷冽的杀意,若不是他,自己不会遇到阎王殿的人,更不会有今日这个悲惨的下场。
就算要死,他也要拉着冀道翩一起陪葬。
“不好,邹龙,你踏马的出卖我。”
冀道翩在他的眼中感受到了危险,就在欲要逃离的刹那,一道冰冷的声音缓缓传来:“冀大少,既然来了,何必又要走得如此匆忙呢。”
所有人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位头戴面具的高大身影。
“这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冀道翩站在五人的身后,忽而,他瞳孔剧震:“是你?”
“给我拦住他。”
就算时过境迁,岁月更迭,冀道翩也不会忘记这个数次让他从噩梦中惊醒的声音。
话音一落,就像条丧家之犬仓惶逃窜。
他现在恨不能自己多长一双腿,背上多长一对翅膀。
一边跑,一边回头,便看到随行而来的五人连一招都没有抗住就接连倒在了地上。
冀道翩吓得肝胆俱裂,想要大声呼救,话音刚出咽喉,一张面具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紧接着,一只铁钳就死死的扼制住他的咽喉,将他如小鸡仔一般拎起来,随手一抛,将搀扶墙壁欲要逃跑的邹龙砸在了地上。
“啊啊额!”
冀道翩被摔得是头昏眼花,就连那张保养得很的好脸此刻都摩擦出了血痕,随之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刚抬头,就被走上前来的白屠连续用脚踹。
看得紧靠在墙壁上的邹龙一阵的胆战心惊,杀猪般的叫声更是让他全身每一根汗毛都纷纷炸起。
“不要……踹本少的脸。”冀道翩双手护头,疼得是悲春伤秋。
“如你所愿。”白屠左右脚连踹,一道道脚印就这样拓印在了他的脸上。
“呃啊啊!”
冀道翩嘴角溢血,脸颊生疼,就连牙齿都欲要脱口而飞。
哀求道:“好汉,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
白屠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一脚接连着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
邹龙毛骨悚然,沿着墙壁缓缓远离,并在心中嘀咕:“作死啊,这就是觊觎人家女人的后果。”
忽而,他全身不寒而栗,就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给盯住了似的。
抬起头来的瞬间,便看到面具下一双漆黑的瞳眸,不敢再有任何的妄动,吞咽着唇齿间的鲜血:“我可以替你教训他。”
邹龙看出来了,白屠并未打算杀冀道翩,或许,自己也能够借此保住一条命。
看见白屠停住脚的刹那,还能动的一只手在冀道翩的脸上左右开弓。
“啪!”
“邹龙,你踏马的敢打本少,我要你不得好……”
“啪啪!”
“邹龙,老子一定要弄死……”
“啪啪啪!”
冀道翩说得有多狠,邹龙打得就有多卖力了,可以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噗嗤!”
一口鲜血伴随着两颗后槽牙从冀道翩的唇齿间喷出,继而如一滩烂泥般蜷缩在了地上哆嗦。
惊恐的看向带着面具的白屠,颤抖着唇齿:“好汉,不……大哥,那位姓沈的人花多少钱雇佣了你,我出双倍,不,四倍。”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夜在天上人间路口打劫自己的人,将自己仍在臭水沟中一夜的人,杀死自己心腹的人,竟然成为了苏铭和白屠的保镖。
事情怎会如此巧合?
旁边的邹龙听到此话,感觉到很是莫名其妙,他明明是和苏铭一起的,而且看起来关系很不一般,莫非……难怪他要带着一张面具。
白屠蹲**来,拿出手机:“按照这个账号,转五亿,我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五……五亿?”冀道翩惊诧失声。
上一次打劫了自己三亿,现在又要五亿,还真当我是开银行的啊。
“冀大少的意思是,你的命不值五亿?”白屠做势欲要收回手机。
“不……”冀道翩连连摇头,哭丧着一张脸:“大哥,您要钱早说啊,何必要如此折磨我呢。”
想他堂堂燕京冀家大少,颇具商业才能,并创立了自己的服装品牌,来到金陵,不到半个月的时间,竟然连续遭到了同一个人的敲诈勒索。
他恨啊!
“要钱?”面具下发出一声冷笑:“冀大少把我当做是沿街乞讨的叫花子啊,五亿五千万。”
“大哥,对……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六亿。”冀道翩的话还未说完,白屠便出声打断。
“我转,我转。”
冀道翩战战兢兢的拿出手机,生怕再多说一句话就会破产,一边按着号码,心一边在滴血。
自己创立的服装品牌,每一年的利润也不过才三亿左右,这一次加上前一次就去了九亿,若不是他是冀家大少,还真拿不出这么多的钱。
抬起头来,有气无力的说道:“大……大哥,已经给您转过去了,所有的记录我都删除了。”
白屠看到手机中的短信,满意的点了点头:“冀大少挺有钱的嘛,看来,我是要少了。”
冀道翩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他很想大吼:这可是我的血汗钱啊。
没有在意他那张肿得像猪头的脸,白屠来到邹龙的身边,将手机正对着他:“你的命值多少钱呢?”
“我……只要放了我,所有的家当全都给您。”邹龙输入卡|号,将这些年得来的佣金和不义之财尽数转出。
钱可以再赚,但命只有一条。
他不敢心存侥幸,因为眼前的白屠是阎王殿的人,很可能还是高层,现在命攥在他的手中,不得不低头。
而且,阎王殿的人从来不会滥杀,这些钱,自己的举动,或许能够换回一条命。
白屠打开短信,看着上面的数字,面具下的嘴角勾出一丝邪异的弧度:“冀大少这些年起早贪黑,在商界摸爬滚打,也不过你一个零头,确定全部转给我了?”
冀道翩:“……”
“全都转给您了。”
邹龙打开短信,其上显示的余额是250.52。
白屠很喜欢这个数字,将手机收回,询问道:“一个礼拜前,黑暗世界有没有发生过特殊的事情。”
“给你几个提示,不是金陵的口音,国字脸,身高一米七八,身上有着军人的铁血气息。另一个特征,大众脸,身高一米七四,左眼角处有一条小刀疤。”
“或者,有没有人左肩或者右肩受伤,实力是四境。”
旁边的邹龙还未说话,冀道翩的气息便陡然间出现了波动。
“冀大少对我刚才的描述很吃惊啊,你莫非认识?”白屠转过头来,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冀道翩摇了摇头:“不认识,我是因为痛抽搐了一下。”
白屠也没有追问,看着沉思中的邹龙:“不要和我打哑谜,也不要和我耍小聪明,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能保住自己这条命。”
邹龙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说道:“七天前的夜晚,我无意中在窗前看到一个人捂着左肩远去,他的身上确实有着伤。”
“叫什么名字,哪个势力?”白屠声音骤冷。
“他叫方寒,刚突破四境不到半年时间,‘暗夜’组织的二把手。”邹龙将知道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方寒,暗夜!”白屠喃喃低语,左手骤然伸出,掐住他的咽喉。
鲜血从邹龙的唇齿间溢出:“为什么……还要……杀我?”
白屠收回手掌:“你知道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