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江紫桐特意在准备庆功宴,慕容鸿不以为然,她身为大楚臣民,为大楚卖命是她的职责,也是她的荣幸。
但大皇子最后一句话,让他心动了。
张天师和他说过,这长生不老这药除了要有祥瑞之说人的心,还需要百姓的爱戴。
爱民如子这种雅称,还是真是必不可少,因此,这场庆功宴就匆忙定下了。
庆功宴就安排当日的晚上,在宫中举行。
已入深秋,夜间凉气更重,秋凉如水,落叶飘零。
这场庆功宴可谓是盛大,不仅文武百官全都到场,就连诸位大人的家眷也都到场。
江紫桐身为这次宴会的主角,自然不可缺席。
为了不驳圣恩,她也是盛装出席,一袭浅蓝色的银秀百蝶罗裙,梳着反绾髻,姣好的面庞略施粉黛,就已粉白黛黑,肤白貌美。
面上始终挂着轻浅的笑容,端庄娴静,又落落大方。
相比之下,苏璃的一张脸可谓略显冷俊忧愁。
慕容枫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这场庆功宴只怕是鸿门宴,迫于他寻不到理由拒绝,父皇不知为何,这般小事坚持已见。
但凡君王在意的事,再小都不再平凡。
因此,这场庆功宴江紫桐是推脱不了,好在他已经提醒过她,让她提防小心。
庆功宴上与普通宴会无二,皇帝老儿和众大臣说着官方话语,中间穿插着歌舞表演。
诸位大臣也在互相推杯换盏,这自然少不了今日的女主角。
尽管朝中很多人看不起江紫桐,觉得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说到底是个农女,女子本就不议政,江紫桐不仅去了,还立了功回来。
这让很多人不服,看她不爽。
但也有人真心敬重她,若非她有农桑的本领,北江县只怕会在这次天灾中,自生自灭。
因此,不管是这些不服她的人,还是真心敬重她的人,在颜面上要过得去,为她敬酒。
身为女子无需应酬,男人喝酒,她喝茶就好。
几圈人的酒敬下来,她都没事,喝茶是喝不醉人的。
身旁的丫鬟是宫中的侍女,一直贴身伺候,茶杯一空,就往里面蓄茶,没有任何不妥。
待众大臣的酒都已经敬完,大皇子慕容枫也端起酒杯,向江紫桐敬酒。
他大手一挥,示意歌舞屏退。
偌大的宴会上,霎时,鸦雀无声,目光都齐刷刷地扫向江紫桐和大皇子。
慕容枫先是对慕容鸿行礼,恭谨道:
“父皇,儿臣这杯酒是代替北江县百姓敬桐姑娘,若非有她,北江县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中。”
慕容鸿颔首,面向江紫桐,语气温和道:“桐姑娘,这杯酒你受之无愧。”
大皇子也看向江紫桐,笑容可掬:“桐姑娘请吧。”
江紫桐不知道大皇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喝的是茶水,这么多杯都喝了,也没有出现问题,又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想来要动手脚也不会在茶水里。
便端起茶杯,当着众人的面,把这杯茶水饮下了。
没有任何问题。
歌舞继续,众人又继续推杯换盏,好不惬意。
苏璃一直都盯着江紫桐在,害怕她有事发生,一直心不在焉,端起茶杯饮茶。
倏然,一个侍女端着托盘从旁经过,一不小心步子没走稳,踉跄了一下,身子一歪,茶壶的水都倾斜流了出来。
刚好流落在苏璃的锦袍中,瞬间锦袍就被打湿了一片。
侍女手一抖,吓得惊慌失措,脸色煞白,“二,二殿下,奴婢该死……”
苏璃手一扬,示意无碍,他本就不喜刁难侍女,何况今日这种场合,更不适宜把事闹大。
侍女见苏璃没有责罚自己,欣喜若狂,还是小心翼翼道:“这袍子弄脏了,奴婢带你去偏殿换身衣裳吧?”
衣裳弄脏了,确实无法见人。
他抬眸看了一眼江紫桐,见她镇定自若,没有任何不适,琢磨着去偏殿换身衣裳很快,耽误不了太久。
就随侍女一起下去了。
江紫桐喝完最后一杯茶水后,渐渐觉得身子又些燥,喉咙也很干。
这都入深秋了,冬天都快来了,怎么还热起来?
还有她一直在喝茶,怎么还不解渴?
倏然,她心中猛地一惊,糟糕,她中了贼人的奸计,那最后一杯茶有问题,负责倒茶的侍女也有问题。
她猛地一回头,瞄向旁边的侍女。
侍女也注视着她,这会儿早以没了之前的怯懦,和恭谨,双眸里尽是挑衅,嘴角勾起。
面上却是诚惶诚恐:“桐姑娘,是不是不舒服,再喝点茶水吧?”
江紫桐伸手一把打下她手里的茶杯,她恨极,真是明目张胆,尽敢当众耍阴招。
可惜她身子软得很,浑身都是飘的,全身乏得一点力气都没有,那侍女手一偏,她竟然都没有打中。
反倒是侍女顺势把茶杯往地上一歪,滚落在地,发出“哐当!”的脆响。
侍女猛地下跪,战战兢兢求饶道:
“桐姑娘饶命呀,奴婢不是存心弄洒茶水的,好请姑娘高抬贵手,饶过奴婢吧?”
有歌舞的表演,本是遮盖住了茶杯摔落的声音,但这侍女故意把声音往上拔高了许多,霎时,吸引了众人的侧目。
也惊动了圣上,歌舞瞬间停止,场面噤若寒蝉。
大皇子双眸扫过来,凛声叱责:“大胆奴才,敢不尽心伺候桐姑娘,看本殿下不责罚你。”
那侍女忙跪地磕头求饶,“桐姑娘说这歌舞不咋地,她要亲自上跳,奴婢就劝了两句,桐姑娘就怒气冲冲地发怒。”
江紫桐脑袋晕乎的很,站都快站不稳了,浑身像棉花般使不出力气,她惊愕,这侍女不说茶水之事,扯到什么歌舞了?
脑子里面刚闪过这些,蓦地,一股燥感袭卷而来。
江紫桐倏然站起身,脚步踉跄着跌跌撞撞往舞台上走。
侍女反应快,忙上前拉住她,“桐姑娘仔细脚下。”
“滚开!”江紫桐猛地一推,身体有些不受控制,根本就没有推到侍女。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下一瞬,江紫桐更是做出了惊人骇俗的事情。
她开始站在舞台中间宽衣解带……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瞠目结舌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