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扇耳光的手,猛然停了下来,又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谢娘娘不罚之恩。”
侍女忙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侍女退出去后,赵嬷嬷端着一杯参茶,小心劝慰道:“娘娘,不碍事的,兰妃只是去看望一下,不会发现任何问题的。”
这个娘娘,就是上官德的新宠,凌含芸,芸妃。
凌含芸对已疯了的皇后娘娘,心生妒忌,她不服,凭什么一个疯了的女人,还可以享受皇后的头衔?
即使住在冷宫,都还有皇后娘娘的待遇。
她有什么好的?即使没有疯掉,也是一个色老年衰,迟暮了的女人。
皇上竟然还对她念念不忘?
她就是不服,就是看到皇后娘娘心生不快,她要折磨这个疯女人,让她在冷宫中,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冷宫中,从未有人来探望过,因此,她想做点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凌含芸便花些银子,就收买了皇后身边的张嬷嬷,让张嬷嬷带着冷宫的人,一起折磨皇后。
张嬷嬷一看有银子,心中窃喜不已,什么贴心奴婢,什么主仆情同母女,都没有银子来得亲。
可是,今日兰妃去冷宫探望皇后,她觉得事情不简单。
凌含芸一直是一个,第六直觉非常灵敏的人,若是她感受到事情不对,必然就是有问题的。
也曾听过,皇后娘娘和兰妃昔日情同姐妹的传闻,可如今物是人非,那终究是过去的事情。
为何偏偏,兰妃今日会去冷宫探望皇后?
真相只有一个,因为今日在御书房,上官庆提到,明日会带江紫桐铜进宫面圣。
江紫桐是阿蕾的亲生骨肉,兰妃去冷宫探望她的这位姐姐,是想告诉她,她的孩子还存活在这个世上。
虽然皇后今日闹了这一通,让兰妃心中的话未说出口。
可只要江紫桐进了乌兰皇宫,这事情就不急于一时。
都说母女连心,到时,兰妃把江紫桐带到阿蕾面前,没准,江紫桐还真能唤起阿蕾的母爱。
若真是那样,阿蕾这疯癫之病,只怕会不治而痊愈。
不,她不能看到这一幕。
她辛苦筹划这么多年,还没登上皇后的宝座,岂能就这样毁于一旦,败给那个疯子,她不甘心。
必须要做点什么,阻止江紫桐。
赵嬷嬷是凌含芸的心腹,很多时候为她出谋划策,凌含芸也会听她几分。
此时,见主子郁郁寡欢,便开口劝道:“娘娘,恕老婢直言,这个桐公主在进宫之前,不易发生事端。”
“哦?”
凌含芸了解赵嬷嬷,她说每一句话,做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嬷嬷为何这般说?”
赵嬷嬷极为有耐心的,剖析给凌含芸听:“娘娘您想啊,桐公主可是陛下的掌上明珠,明日进宫定会加强防卫,普通刺客根本就进不了身。”
“刺杀不成功,反而还会提醒的陛下,让陛下更加小心堤防,以后咱们再想动手,就更难寻到机会了。”
“不如先让那小贱人进宫,等诏告天下,有了公主的封号后,所有人都放松警惕,到时再下手岂不更妙?”
凌含芸觉得嬷嬷此言在理,微微颔首。
赵嬷嬷说这话时,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凌含芸的脸上,见她脸色缓了缓,又继续道:
“老奴觉得娘娘可以和桐公主建立好关系,一旦桐公主信任娘娘,以后处理事情会事半功倍。”
凌含芸当即就明白了赵嬷嬷这话的意思。
点点头,脸上的焦虑之色也都淡去,随手在妆奁里拿起一支玉簪子,赏赐给了赵嬷嬷。
“嬷嬷这话在理,这是本宫赏赐给你的。”
赵嬷嬷看着这绿簪子,晶莹翠绿,透亮诱人,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玉,她欣喜若狂,忙毕恭毕敬双手接过簪子。
“谢娘娘赏赐。”
“拿着吧,只要你用心为本宫做事,本宫少不了你的好处。”
翌日!
上官庆早早来到客栈。
因为今日要进宫面圣,江紫桐也早早起来,一心早就为她梳妆打扮好。
昔日,在她身旁贴身伺候的是杏子,如今杏子刚刚嫁人,作为新妇,应当时常与丈夫在一起。
为此,江紫桐就贴心的,不让她在跟前伺候,凡事都让一心亲力亲为。
因为要面圣,江紫桐便没有穿昔日那些素静的衣裳,而是挑了一件深紫色的繁花罗裙,领口和袖口,裙边都带着金线的刺绣。
喜欢素颜朝天的她,脸上也傅粉施朱,乌黑的发饰也有昔日的双丸髻,变成了反绾髻,金钗步摇插满头,耳坠项链全都戴上了。
丽女盛世,艳妆华服,环佩叮当,有着一种不符合年纪的华贵之美,却也显得高贵大气。
上官庆见到她这副模样时,简直惊呆了。
怔怔地愣在原地,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叹:“像简直太像了。”
“像谁?”江紫桐笑嘻嘻问道。
其实,她心中已经隐隐约约有些答案。
上官庆不答反问:“桐姑娘在进宫前,关某有些话想对桐姑娘坦白。”
她说这话时,敛了笑容,神色肃穆,并向周围扫了两眼。
江紫桐瞬间会意,手一扬,示意一心退下。
一心恭敬退下后,屋内就剩两人。
都到了这个时候,上官庆也旧不藏着噎着,单刀直入问:“桐姑娘就不好奇,关某是什么身份吗?”
“本姑娘好奇又有何用,你若不愿说,我问了也是白问。”
上官庆一愣,心道:他这个皇妹还真有点意思。
他也没有再打哑谜了,正经地开始告诉江紫桐自己的身份。
“其实,关庆并不是关某真正的名字,关某的名字换作上官庆。”
他说这话时,目不转睛地盯着江紫桐,想从江紫桐的脸上,看出她的反应。
可惜,江紫桐无比淡定自如,娟秀的脸上毫无波澜。
“你来乌兰国,想去皇宫面圣,该不会不知道,“上官”是乌兰国皇室的姓氏吧,普通百姓可没有姓上官的。”
“嗯嗯。”江紫桐蹬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眸,轻轻颔首:“所以呢?”
“所以本公子确实是乌兰国皇子。”
“那么,你说我像谁?”
“本殿下的母后。”上官庆如实相告,连自称也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