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鸿眸子一冷,看向慕容枫,凛声问道:“枫儿,这究竟怎么回事?”
“这这这,父皇,儿臣我……”
慕容枫惊慌失措,期期艾艾半个字都说不出,额上的冷汗直冒,场面顿时噤若寒蝉,众人都屏息凝神。
就在慕容枫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快暴露的时候。
忽然,人群中,跑出一人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看清,这人是礼部侍郎张大人。
“陛下,臣坦白,这事不关大皇子的事,是臣跟大皇子有私怨,才收买了王镇长,让他诬陷大皇子的。”
张大人一番话让众人惊骇不已,个个面面相觑。
江紫桐和苏璃也是被这,突然其来的一幕给惊愕到了,他俩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慕容鸿沉着脸,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
张大人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叙述了一遍。
原来大皇子看上了张大人的嫡女,却又不愿立她为皇妃,连侧妃的位置都不给,只想让她做个普通的妾室。
张大人好歹也是礼部侍郎,他的嫡女连侧妃的位置都没有,岂不让人笑话,张大人一怒之下,便拒绝了大皇子。
可大皇子心胸狭隘,十分记仇,因此,处处针对张大人。
张大人便想法子,对付大皇子。
故意收买了北江县令,和乌镇镇长,再故意把灾情弄得更乱,然后把此事嫁祸给大皇子。
被他这么一说,慕容枫彻底从这件事情中脱身。
慕容枫那张脸也没了最初的惊骇,慢慢镇定了下来。
一撂锦袍,也跪在了慕容枫跟前,双手一拱,“父皇,张大人所言句句属实,儿臣真的是被冤枉的。”
慕容鸿脸色阴沉得很,冷冷道:“是不是冤枉的,朕自然会查明。”
又凛声问向张大人:
“既然和大皇子结下了私怨,又下了这么大步棋,结果却又自己把它推翻,这岂不自相矛盾吗?”
张大人并慌张,他又磕了几个响头后,继续坦白:
“微臣实在不想,可微臣的女儿以死相逼,今天清晨还在府中悬梁自尽,逼得老夫若是不澄清大皇子,就要在九泉之下与我相见。”
“微臣就这么一个嫡女,她生母去得早,微臣可以冒天下所不违,却不能没有这个女儿。”
言毕,眼圈都红了,苍老的面容显得憔悴不堪。
此时,他并不是什么礼部侍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想用自己的忏悔,挽回女儿的生命。
慕容鸿静静地凝视着张大人,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分辨出这话的真假。
慕容枫用膝盖向前行至两步,“父皇,张大人句句属实,若不信,可以宣张大人的女儿进宫觐见。”
“宣!”
半个时辰后,张大人的女儿匆匆忙忙赶来。
“扑通”一声跪在冰凉的地板上,战战兢兢,“小女紫灵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抬起头来。”慕容冷声道。
张大人的女儿微颤着抬起头来,脸色煞白,一点血色没有,眼圈肿的像核桃,一看就是哭肿了。
脖子上还隐隐约约,能瞧见一圈红色的勒印,一看就是用白绫勒的。
“你脖子上的伤痕从何而来?”
紫菱倏然一惊,伸手去抚摸脖子,想用衣领把它遮住,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磕了个响头,颤声道:“是小女为大皇子悬梁自尽……”
待紫菱把一切交代完毕后,和张大人说的完全符合,可见父女俩并没有事先串通好。
张大人又道:“陛下,一切都是微臣所为,还请陛下惩罚,大皇子真是冤枉的。”
“众爱卿怎么看?”
众人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很快,便有一位御史出来说道,“臣觉得大皇子是冤枉的,还请陛下明鉴。”
“臣觉得大皇子是冤枉的,还请陛下的明鉴。”
“……”
众大臣纷纷谏言,都在替大皇子求情。
江紫桐看得出来,有一些大臣是中立的,但是朝堂上的局势他们有些无奈,只得多少数服从多数。
她扭头看向苏璃,苏璃与她对视了一眼,又看向慕容鸿。
江紫桐也把目光移向了慕容鸿,身为帝王,这么明显的局,他该不会看不出来吧?
半晌,慕容鸿冷冷地命令道:“把张大人拖下去。”
张大人被侍卫带走的时候,双目紧紧地闭了一下,看向了自己的女儿。
张紫灵也在看她的父亲,她眼眸中有惊恐,不舍。
江紫桐看得很仔细,她发现张大人对着自己的女儿,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在说什么暗语。
但她很快就明白,那是让他女儿忍下来,不要乱说话。
就这样,此事在这个荒唐的突发事件中,结案了。
罪魁祸首竟然就是,从未参与过此事的张大人?
慕容枫又因此事,落了行为不检点,闹了一些坏名声罢了。
只得到了慕容鸿轻微地惩罚。
王镇长虽然不是主谋,可是执行者,也被蹲了牢狱。
这件事虽然是结束了,可也闹得风风雨雨。
连皇太后都被惊动了。
皇太后便把慕容枫,还有皇后叫去训话,连慕容鸿也一块叫去了。
对外美名其曰,是训话,让慕容枫对自己的行为,要有所检点,举动上却是拉着慕容枫的双手,语气严厉指责。
“为何如此不小心,你身为皇子怎么可以处处被人陷害,这次虽然脱险,可下次再被人陷害如何了得?”
王太后对慕容枫如此的溺爱,他不目中无人,肆无忌惮才怪。
皇太后训斥完慕容枫,又训斥皇后,怪她这个做母后的,没有把自己儿子保护好。
皇后连连陪着不是,又是道歉,又是保证。
总之,皇后是哄好了皇太后,让那阴沉的脸,露出了笑容。
皇太后又看向慕容鸿,发现她在这里唠叨,这个皇帝儿子视若不见,听而不闻。
她有些不悦,重重说道:“皇帝,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忧心忡忡,连哀家说的话你都当耳边风。”
慕容鸿这才敛了心神,向皇太后赔着笑。
实则,心思早就飘远了,关于药引子的事,真的是让他愁怀满绪。
若说是别的子嗣,他也会心痛的,但不会有这样难以抉择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