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电火雷鸣之间,风驰电掣,早已趁混乱中被挣脱的徐晓轩,猛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江紫桐。
她对江紫桐有愧,不想让江紫桐死去。
更不能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兄长杀人,那就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
刹那间,徐晓萱或许想到了很多,她认为徐大强心里还是有她这个胞妹,一定不会对她下手。
亦或者,她什么都没想,只是想推开江紫桐,不想自己的兄长遭受杀人罪,不然,就彻底把牢狱给坐穿了。
“嗤!”
星驰电走,匕首硬生生地,插进了徐晓萱的胸膛。
“晓萱怎么是你?”
徐大强瞠目结舌,一把扔掉了手里的匕首,搀扶起要倒地的徐晓萱。
他双眸充斥着狠厉,痛心疾首。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自己的胞妹会突然闯到匕首前来?
天哪,他究竟做了什么,竟然活生生地刺杀了自己的胞妹?
这一幕惊呆了众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这兄妹俩。
三姐妹忙上前去,把江紫桐拉到了安全的领域。
江紫桐怎么都没想到,徐晓萱最后会替她挡了这一刀,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徐小轩算是把以前她对她的恩,全部还回来了。
徐晓萱疼痛难耐,五官都痛苦地扭曲成一团,嘴里大口大口地冒着鲜血。
她声音艰难地对徐大强说道:“哥,不要再杀人了好吗,答应我做一个好人。”
说完这句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她的手垂下了,双眼也永远闭上了。
“晓萱……”
空旷的林子中,就只听到徐大强这句话在空中回荡。
……
这件事情,县太爷是站在江紫桐这边。
徐大强很快便以杀人之罪,被抓到监狱里,他的后半生将在牢狱里度过,和他那个妻子,段琳儿一样。
至于徐晓萱,江紫桐对她是不知该用何种心情来形容。
昔日,她有心拉她一把,可是被她那个不争气的兄长,最后给坑了。
虽然背叛了她,可她毕竟用自己的生命,救了她,不管她挡这一刀的初衷是什么。
江紫桐都不无法做到,对她的后事置之不理。
最后,江紫桐还是让二心给徐晓萱安排丧事,让她风风光光的下葬。
人世间,活着有太多的苦恼,希望她死了以后,能够真正的得到一片安宁,来生再投胎转世,去一户好的人家,不要再受罪了。
所有的一切都办完后,衙门来人通知说,县太爷有请。
江紫桐如约到了衙门。
县太爷早已在大厅备好茶水,恭候她,丝毫没有端着架子,这场景反倒让她想起,过去福安县的旧任县太爷。
俩人寒暄了一番后,就直接步入主题。
县太爷道:“福来钱庄幕后有很多黑色的交易,本官已经派衙役去调查了,此事闹得很大,福来钱庄的资金链已断,无法再维持众多的分庄。”
“百姓们纷纷嚷着,要去要回自己的银两,现在段永福只怕是焦头烂额,连大门都不敢迈出一步。”
“桐姑娘,你对此举还满意否?”
从上次县太爷不仅不请自来,在庄园的一翻作为,江紫桐就已明白,县太爷跟她站一队,此刻听到县太爷此言,她并未觉得意外。
“福来钱庄确实是有问题,可是,煽动百姓去要回自己的银子,只怕是大人的手笔吧?”
“哈哈,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桐姑娘。”
县太爷坦白道:“没错,确实是本大人所为,他段永福作威作福够久了,应该受此下场。”
“既如此,小女子有一事想请问大人……”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县太爷给打断了。
县太爷眉眼带笑,故作神秘道:“桐姑娘可是聪明人,聪明人该懂得适可而止,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江子桐浅笑道:“大人的意思是,不愿意告诉小女子,那幕后伸出援手之人是谁?”
县太爷转变得太快,他背后一定是受人指示才这么做的,不然不可能一夜之间,从一个贪官变成爱民如子的好官。
县太爷反问道:“桐姑娘有勇有谋,有一颗玲珑剔透之心,此人是谁,想必早已心中有数,何必非得本大人亲自说破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紫桐自是不便再继续问下去。
其实,她确实从一开始便就知道是谁。
昔日里,苏璃替她打理官场之事。
如今,苏璃远在京城,自是远水救不了近火,而离她最近的,自然是那位,她不愿意麻烦的景王。
她自是不愿欠人人情,这件事她记下了。
某朝一日,会还景王这个人情的。
就这样,福来钱庄因为黑幕交易被曝出,资金链又断了,百姓纷纷要求取回自己存在里面的银两,导致很多分店都无法运作。
段永福被逼得走投无路,迫不得已,关掉了好几家钱庄。
最后,只留了福来钱庄的这家总店,可惜生意一落千丈,昔日门庭若市的钱庄,如今门客罗雀,萧瑟一片。
为了节省开支,府里的大半家丁,侍从也都被发散走了,偌大的段家大院,也变卖了一些。
连他的那几房姨娘,当即跟他唱了反调,一个个把宅子里值钱的东西都卷跑了。
现在,段永福只守着一个二进的院子,落魄寒酸至极。
年过四旬的段永福,在一夜间,似乎苍老了十岁。
柳氏自从和离后,就一直住在客栈里,没有去别处。
她一直在默默观察着,福来钱庄的动静,这才没几日,福来前庄就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昔日的云端跌坐到尘土。
这个变化简直让他大快人心。
“这些是你的,拿着这些银子离开福安县,去一处没人认识你的地方,好好生活吧。”一位婆子拿出一叠银票,递给柳氏。
这是柳氏把福来钱庄的黑暗生意,告诉婆子所换来的报酬。
柳氏在和离时,已经拿回了自己嫁妆的那一部分,虽不能和整个钱庄相比,倒也可以让她后半生衣食无忧。
她之所以做这笔交易,只是心中对段永福的恨,姓段的,你对老娘不仁,老娘便对你不义。
柳氏拿了银票,背着已提前收好的包袱,离开了。
婆子返回了客栈,向自己的主子禀告了此事。
末了,主子一扬手,示意她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