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说些什么表达此刻内心的感受,张张嘴,却兴奋得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事出突然,今晚,我们就在这间破旧的狭小的客栈里,为你俩简单的举办婚礼,等到了乌兰国,安定下来后,本姑娘再为你们重新补办婚礼,可好?”
两人都欣喜万分,双手一拱:“谢姑娘成全。”
就这样,在这个风雪交加的寒夜里。
杏子和阿沐结拜为夫妻。
江紫桐是主婚人,三姐妹是见证人。
害怕被掌柜发现端倪,一心冒着风雪出去找了间铺子,买了一对红蜡烛,和大红喜服,回来。
虽然简陋,但也能凑合。
江紫桐的包袱里,也有几件像样的首饰。
就给杏子好好地装扮了一番。
大红喜服换上,妇人发髻梳上,金钗玉簪耳坠项链,环佩叮当,再涂抹了一些胭脂水粉。
倒也显得娇润欲滴,顾盼生辉。
阿沐换了一身稍新和干净的衣裳,胸前带了一多大红花。
两人在屋子里拜了天地,以茶代酒喝了和卺酒。
饮过和卺酒后,正式礼成。
江紫桐和三姐妹都纷纷递上一个红包。
床榻上,也象征性地撒了一些红枣花生,百合,寓意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省去了闹洞房这个环节,四人便退出了新房。
房内就留下了阿沐和杏子。
两人到现在都恍然如梦般,不敢相信,白天还在长途跋涉奔波,夜间,忽然两人就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完完成了拜堂仪式。
简直不可思议。
阿沐颤抖地,用秤杆挑起杏子头上的大红喜帕。
大红喜怕落地。
一个娇媚可人的新娘,显落在他眼前。
尽管他对杏子已无比熟悉,可此时此刻,再见到杏子这张秀美的脸,宛若重新认识她一般。
“天哪,杏子,你真的好美。”
他把杏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甜蜜之余,又有几分愧疚:“等以后安定了,我发誓一定会再给你一个完美的婚宴。”
杏子依偎在他怀里,柔柔道:“阿沐哥,此生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别无所求。”
阿沐听到这话,又是激动地一颤,把怀中的人儿揉了又揉。
两人就揉到榻上。
榻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帐幔轻轻放下的那一刻,借着屋内昏黄朦胧的烛光,依稀可看见杏子那双柔柔的眼睛。
只是眼眸中的狠厉劲,与她昔日柔和不相符。
而一直在忙活的阿沐,是没有看到这一幕的。
另一个房间内。
四人睡一张榻上,十分拥挤的。
三姐妹块头不小,都占了榻的四分之三,好在江紫桐够纤细,留一点小地方就可以卷缩起整个身体。
三姐妹见这情景,都纷纷有些愧疚,一心都从榻上蹦达下来,她宁愿在板凳上睡一宿,都不想霸占了江紫桐的地方。
还是江紫桐板着脸,一副要发怒的模样,才把她给换回去,并且不准她们再自责,谁若是自责,就不用跟她回乌兰国了。
这一下,三姐妹可是吓坏了,都乖乖,老老实实地躺在榻上。
熄了灯,四人横躺着。
或许是白日太过疲乏,三姐妹也算是心宽体胖,很快就听到了呼吸均匀的酣眠声。
倒是江紫桐久久无法入睡,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黑漆漆的帐顶。
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当初在街上见到杏子的第一面。
最初的原因,是为了扩大粮心农庄,才去买了一些侍从,当时杏子在一群人中,她显得格格不入。
脸上脏兮兮的,躲在一个角落里。
她总是低着头,这让很多买家不想买她,惹得人伢子不悦,那人伢子还拿脚踹她。
踹得她在地上直滚,刚好滚到江紫桐的脚下,她一抬头就对上了江紫桐。
江紫桐透过脏兮兮的面庞,看到她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女子,她眼睛里有一股,其他人没有的倔强。
也正是这份倔强,让江紫桐选择了她,就这样把她买了回来。
观察了一些时日,觉得这小姑娘做事勤快,手脚利落,这才让她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
现在,江紫桐想想,是不是当初自己决定太过草率了。
但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爱抱怨的人,更不喜欢后悔。
一件事情既然发生了,有利必然也有弊,就看你如何对待与利用了。
江紫桐思索了很久,渐渐的倦意涌上来,疲惫的双眼耷拉下来,她也睡着了。
翌日。
外面的风雪已经稍稍转停,昨晚的风雪实在太大,此时外面都已白茫茫一片。
风雪转晴,温度却还是冷得让人发抖,几人简单地用过早膳,便急匆匆地继续向前赶路。
雨雪天行走,更是要赶早。
阿沐和杏子一对新婚燕儿,旁人也不好打扰,因此他俩就共乘一辆马车,
三姐妹和她乘另一辆马车。
一心倒是会架马,是一个好的车把式。
一路上还算顺利。
很快,时间就已到了晌午,该用午膳了。
一行人在附近的一家小饭馆里点了些吃食,因着天寒地冻,又是去往边陲的路上,人烟稀少,来这吃饭的也没几个人。
为了让大家取暖,江紫桐点了一壶被温过的果酒,果酒不醉人,还可以让人微微发发暖。
她知道三姐妹都是海量,阿沐也不错,就是杏子也能来个两杯。
而她自然是不会喝。
酒刚上来,江紫桐就闻到一股怪异的味道。
她鼻子灵敏,觉得这酒有问题,就一定会有问题。
一心正在给众人斟酒,江紫一手压在酒壶上,低下头,悄声告诉众人:“酒有问题。”
几人也算是跟着她“身经百战”,心中惊愕不已,面上却泰然自如。
江紫桐又轻声道:“不要打草惊蛇,一会儿你们就装醉。”
几人对视一眼,纷纷颔首。
很快,几人拎起酒壶给自己斟酒,顺便还帮江紫桐斟了一杯,在那儿推杯换盏,其实,都是把杯中的茶水当作酒饮下了。
他们这一顿饭吃得时间久,本来大厅里还有两三桌零散的客人。
陆续都已离开,就剩下他们这一桌客人了。
几人也歪歪倒倒喝得差不多了,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一直在柜台旁,低头专心致志拨弄着算盘的掌柜,抬起头来往这边扫了扫,便让店小二过来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