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欣不开心地抱怨。
“我去书房拿资料，刚好路过，你们忘了关门。”
“我可以帮你。”
黎泽扫了我一眼，再次重复了一遍。
“谢谢泽哥哥。”
我内心大喜。
黎泽大我和欣欣六岁，从小被当成黎氏的继承人培养。
跟我和黎欣这种被边缘化的二代不同，黎泽接受的一直是豪门精英教育。
他又聪明又有手段，我和欣欣还在玩泥巴的时候，他已经跟在黎伯伯身后学着处理公司一些简单的事务了。
他对我来说，一直就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爸平时在家里提起他就是夸，然后唉声叹气地看看我，或者恨铁不成钢地看看我妈的肚子。
“还有我还有我，月月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都可以来找我！那个家你要是不想回去，那就留下来跟我住。我们像小时候那样牵着手一起睡！”
回过神来的黎欣忙不迭地安抚我，我一一应下。
但婉拒了她住下的提议。
小毒蛇还在我家里吐信子呢，我得回去盯着他。
哪怕他现在还并没有亮出獠牙，但把妈妈一个人留下面对，我总归有些不放心。
5.
我心情一般，晚饭就没吃几口，半夜有点饿了想去厨房找点吃的。
刚到厨房准备推门，灯却先我一步自己亮了。
“大晚上的不开灯，扮阿飘玩呢？”
看清了眼前的人，我不由得冷笑一声。
“姐……姐姐。”
钟宇低着脑袋，像是做错了事的小朋友，嗫嚅着嗓音。
“我爸不在，你不用拿对付他的那一套跟我装，省点力气吧，弟弟。”
我撞开他的身子，拿了盏王妈给我留的燕窝就准备回去。
钟宇却一直低着头没走，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这是，在哭？
我还在犹疑，钟宇却猛地抬起了头，直视我的眼睛，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他竟然在笑……
“姐姐好像不太喜欢我。是在担心什么我抢走什么吗？毕竟，大伯看起来可是很喜欢我呢。”
钟宇笑得渗人，可能自己觉得还挺帅。
“靠，大半夜笑得那么渗人要死啊！”
我毫不犹豫地上前踩了他一脚，还用高跟鞋的后跟狠狠地磨了磨。
“垃圾就是垃圾，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过我爸眼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不用激我，他那点家产继承的我还真看不上，但你这种包藏祸心、鸠占鹊巢的东西，我更看不上。”
“鸠占鹊巢靠的也是自己的本事。怪就怪，姐姐你投错了女胎。
这辈子过奈何桥的时候多停留一会，好好求求阎王，给你下辈子投个男胎吧。
姐姐你可真是口是心非。如果真是看不上家产，何必与我口舌相争？”
钟宇的眼神突然透出一闪而过的狠辣。
“那你就当我，单纯看你不顺眼吧。”
我意味深长地看了钟宇一眼，扬长而去。
高跟鞋叩地声音清脆，一步一响。
重生之后，我可真是迷恋这种声音。
得加快计划了，得赶在钟宇这个疯子下手之前行动。
6.
有钱能使鬼推磨，黎泽把业内最厉害的两位狗仔都介绍给了我。
我给他们二人各自安排了不同的任务。
不愧是专业人士，确实有点东西。
很快，我就收到了他们传回给我的资料。
要说钟宇这小子真是不得了，年纪轻轻竟然好赌。
我听着音频资料里他和电话那边低声下气地请求着宽限日期。
“龙哥你再宽限我几天，我保证，过几天，过几天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过几天？他妈上次你也这么说的！真当老子好糊弄是吧？钟宇，我他妈把话放这了，最晚三天！我要是再没看见钱打到我账上，你小子就别怪我去找你大伯直接要！”
“是是是，龙哥，我一定会想办法的，你相信我……”
听着真是可怜，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钟宇轻易获得了我们一家的喜爱。
我爸为了表现出把钟宇当做了自己儿子，更是连保险柜的密码都告诉了他，所以他大约是轻易地就处理完了之前的赌债。
而不像现在这般伏低做小，捉襟见肘。
交代了狗仔们继续跟进，下一秒我的电话就响了。
“姐姐……可以请你吃个饭吗？”
电话里传来钟宇小心翼翼的声音。
7.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不咸不淡的开口。
“姐姐，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之前是我太意气用事，说了不少气话……”
我耐着性子听钟宇跟我东拉西扯了半晌，中途去了个洗手间。
回来端着咖啡一饮而尽。
然后安静地看着眼前钟宇嘴角越来越大的笑意，恍惚着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废旧的仓库，旁边是一个开着的录像机。
面前是钟宇和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三个看起来就恶心下流的猥琐大汉。
我就知道这个狗东西没安好心。
“龙哥，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我大伯的亲女儿。沪市首富家的女儿。瞧瞧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兄弟们一会儿可以好好松快松快了。”
钟宇双手抱臂，勾着唇角，笑得恶意满满。
“姐姐，大伯和大伯母都没有告诉过你，在外面不要随便乱吃东西吗？”
笑吧，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呸。”
我一口唾沫直直地呸在了钟宇笑得得意的脸上。
钟宇脸一僵，瞬间变了脸色，抬手就要扇在我脸上，却被一旁的龙哥一把拽住，反过来扇了一耳光。
龙哥的力气很大，下手又够狠，钟宇被扇得直接捂着脸摔在了地上。
在钟宇又惊又怒的目光里，龙哥过来替我松开了身上的绳子，扶着我站了起来。
“得罪了，钟小姐。”
“没事。差不多了，可以动手了。照计划行事就好，龙哥。”
我转了转有些酸软的手臂，站起身来。
高跟鞋从钟宇的脸上毫不犹豫地踩了过去，留下一个冒血的伤口。
身后是钟宇气急败坏的叫声，和大汉们的声声淫笑。
啧，真是小可怜一枚啊。
我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钟小姐，请上车。”
“嗯。”
门口就是等着接应我的保镖。
黎泽真是大手笔，派了六个过来，事情结束之后真是得好好的谢谢他。
8.
当晚，我看着手机上龙哥给我发过来的小视频，满意地保存了下来。
钟宇今天回来地很晚，回来的时候走路的姿势还一瘸一拐的。
看来，我亲爱的弟弟今天被伺候地很好，一看就是被狠狠地疼爱了，就是似乎大叔们不太懂怜香惜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小朋友就是贪玩，是吧爸爸？”
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钟宇，笑得一脸温柔。
在餐厅正在边吃宵夜边看报纸的我爸闻言瞬间转过了头。
“是啊小宇，明天还得跟我一块儿去公司呢，可别睡过头了。”
“谢谢大伯关心，我会注意的。
也，谢、谢、姐、姐。”
钟宇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了后半句话。
“都是一家人了，那么客气干什么。都是姐姐应该做的。”
“小宇！你的脸怎么了，那么大一个血窟窿！”
我爸惊地摔掉了手里的汤勺。
“没事的大伯，回来的时候路上黑，不小心摔了一跤，磕到石头上了。”
钟宇低声地解释了一句。
“是啊，这块石头磕得可不轻啊！硬碰硬地一定疼死了吧，姐姐可真是心疼呢……”
我讽刺的笑了。
我爸看不到的角度，我对着钟宇扬了扬手机，屏幕上是静音播放着的小视频。
主角自然是我这位好弟弟，以及今晚的猥琐大汉们。
啧，怎么会有如此淫乱的事情呢。
在钟宇杀人般的视线里，我带着满意的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9.
最近钟宇很能吃苦，在公司里什么事都愿意身先士卒，冲到第一线去观摩学习，在我爸那里狠狠地刷了一波好感度。
我爸对着钟宇赞不绝口，夸到兴头上，还总爱恨铁不成钢地骂我几句。
笑死，从小到大连公司的业务都没让我接触过的人有什么资格说我。
钟宇最近越来越得意，还敢嚣张地劝我收敛一点，显然是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我爸准备给他举办一个正式的欢迎晚宴，作为钟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正式在沪上商圈亮相。
时间就定在今晚。
晚宴快开始的时候，我约钟宇去了天台。
“姐姐现在才想着威胁我，是不是为时太晚了一点。”
钟宇看着我手里的无声播放着小视频的手机，舌尖顶了顶腮侧，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不晚，今晚要是在大屏幕上播放出来，想必能替弟弟吸引不少取向特殊的富豪大佬客户。”
“姐姐，你是真不怕钟家颜面扫地啊。”
“呵，你算什么东西？也够让我钟家因为你，颜面扫地？
是，我爸是打算定了你做继承人，但那不是还没宣布吗。你说，我把这个视频在今晚的大屏幕上循环播放的话。就我爸那个死要面子的性子，你在他心里，究竟还够不够格当这个继承人呢？”
“你！”
“那你不妨再猜一猜，我爸要是知道，你被一次性注射了大量的雌性激素。以后，有没有机会再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成了问题。
你说，我爸那个最在意香火的男人，会怎么对你呢，钟家未来的继承人？”
“姐姐可真是恶毒得令人发指。”
钟宇目光一凛，上手就要来抢我的手机，几番推拉之下，我已经被逼到了护栏的边缘。
恶毒？
令人发指？
真是好高的赞誉。
对付钟宇这种恶人，只有比他更坏、更疯，才能勉强占个上风。
我对着他轻轻地展开一个笑容，然后把手机往身后一抛，整个人往后一仰。
在钟宇满满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我就那样跌出了天台的露台。
10.
“月月！你是不是疯了！有拿自己的身体这么玩的吗！”
我刚醒，耳边就被黎欣的大呼小叫震得差点又昏过去。
“这次是轻微脑震荡！下一次呢？你还想把自己作成什么样子？就为了扳倒钟宇这个小角色，哪里需要付出这么多啊！”
你不懂。
那可不是小角色，搞不好是个天生恶种，后劲儿大着呢。
“黎欣欣，你轻点喊，我头痛。”
“你还知道头痛！我跟你说，我现在超后悔上了你这条贼船！”
我一句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引起了黎欣更强烈的控诉。
我瞬间不敢搭话，捂着头继续装死。
“行了，欣欣。月月刚醒，你让她多休息会。”
我眯着眼看过去，黎泽也来了。
“哥你也是的！怎么能答应帮这么危险的忙，跳楼哎，哪怕底下有你提前派人安排好的安全气垫，那也不用赌这个万一吧，万一这要是……”
黎欣显然是余怒未消，连她哥也敢一块儿数落。
“我、我提前算过距离和位置……”
我小声地开口，试图提黎泽开脱几句。
“你给我闭嘴，休息你的，我一会再说你！”
黎欣瞪了我一眼，没好气地继续数落。
黎泽跟我眨了眨眼，意思是，一切都在计划里，顺利。
我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11.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钟宇这一次在沪上商圈算是狠狠地出了个名，连带着钟家都被议论了很长一段时间。
一时间，钟氏集团老总放着自家的亲女儿不栽培，要把自家哥哥的遗孤培养成继承人，甚至准继承人还把钟家大小姐推下天台的事在沪上商圈传了个遍。
当晚的亮相晚宴经此一打岔，自然是没有进行下去。
我住院的这段时间，我爸只在我昏迷的时候来过一次，后来就再也没有来过。
“你爸只是工作忙碌，月月你别怪他哦，其实他的心里一直有你的。你刚出生的那会，他不晓得有多开心呢！”
妈妈在我床边给我削了一个苹果，递给我之后，叹了一口气，幽幽的替爸爸开脱。
“妈妈，这句话说出来，您自己相信吗？”
我也叹了一口气，把之前安排的另外一个狗仔传给我的资料递给了妈妈。
“或许，您应该先看一看这个……”
妈妈抖着手接过，似乎早有心理准备。
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翻完了所有的照片。
12.
我爸那个一门心思想要个男丁的封建男人果然出了轨。
只不过一直压制的好，给的够多，没让人家舞到我妈面前来罢了。
其实是很狗血的故事，只是谁也不愿意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或许妈妈在心里也曾怀疑过了千百次，但都为了我没有深究而已。
但我不希望她再受哪怕一丝一毫的委屈了，那个恶臭迂腐的老男人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
也，更不配做我妈妈的丈夫！
我爸和那个阿姨搂搂抱抱的照片并不少，私生女甚至只比我小几岁。
是的，私生女。
人家也并没有给他生出一个儿子来。
挺讽刺的，难怪会想去收养钟宇，想来也是实在生不出儿子的无奈之举吧。
这老男人估计心里还挺委屈，只是想要个儿子罢了，怎么就能这么难。
真是笑话。
我没有出言打扰妈妈，就这样坐着，陪着她，沉默了很久很久。
出院之后，我爸专门找我谈了话。
兜兜转转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给我听的都困了。
最后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揪着这件事情不放，说我和钟宇闹的小矛盾他已经知道了。
怎么就能因为不满继承人的人选就把他骗进赌博的旋涡，又和外人一起合伙算计自家人呢？
说是我得理不饶人了些，又说我这次把事情闹得实在太大了，让他丢尽了脸面。
念在我伤势未愈，这次他就不跟我计较了。
我越听越好笑，且不说钟宇这张颠倒黑白的嘴有多离谱。
就我这偏听偏信的爹，如此眼瞎耳聋，到底是如何挣下这些家业的？
我正打算开口反驳几句，书房的门却被狠狠地推开了。
13.
为母则刚。
怒气值拉满的妈妈推门而入，上去就狠狠扇了我爸一个耳光。
漂亮！
一向温婉柔弱的妈妈，这次终于硬气了一回。
“钟远山，你这种货色，根本不配做月月的父亲！
且不说月月坠楼的事到底是被推的还是自己跳的，哪怕是她自己跳的，你也并没有想要好好的听一听女儿的心里话，问一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你的女儿，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跳楼是为了好玩吗？
你二话不说，就偏帮了钟宇，你这样做想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会因此而寒透了心吗？
月月住院住了这么多天，你有来看过她哪怕一次吗！”
妈妈气得发抖，整个身子摇摇欲坠，我上前扶住了她的身体。
我爸被扇得显然有点懵，摆着手想解释什么，但妈妈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女儿伤势刚刚好一点，刚回到家里，你不说安抚几句，上来就是呵斥她，张口就要她放过那个杀人凶手？凭什么？”
“慈母多败儿！你怎么也跟着钟月一块胡闹！”
我爸脾气又上来了，开口就是甩锅加指责，但比起往常气势显然也弱了一茬。
“胡闹？我倒是想看看你钟远山，哪来的脸说我胡闹！”
妈妈把我之前拿给她的证据直接拍在了我爸的脸上，照片散落一地。
我爸下意识地蹲下了身子捡了几张，但在看清楚照片的内容之后他突然挺直了身子，理直气壮地开了口。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生的出儿子，我何必去外面找女人？这件事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肚子不争气！”
“呵，爸您真的是高中生物都没及格过吧？生不出儿子可不怪我妈，那是您自己的问题。别拉不出屎就怪地心引力不足，丢人！”
“你！不孝女……”
“啊对对对，我最不孝了，您家小宇最孝顺了，孝顺地甚至手刃双亲也要做您的亲儿子呢。”
我把另外一份资料一把拍到我爸胸口，然后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我已经报警了，怎么样爸爸，是决定大义灭亲呢？还是因为包庇罪一块儿被关进去，这事儿由您自己决定。”
看着我爸抖着手展开资料，他像是不死心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久到窗外警笛声四起。
14.
钟宇被带走了，我爸铁青着一张脸和我一块儿被带去了警局做笔录。
虎毒不食子，人毒不堪亲。
钟宇的罪行证据确凿，我爸他最后还是没能包庇的下手。
大概他也害怕，钟宇的下一个目标是自己吧。
狗男人最是惜命的。
钟宇被暂时收监，警察们还在取证阶段。
家里本该恢复平静，妈妈却在这个时候跟我爸提出了离婚。
“你非要在我最焦头烂额的时候给我添乱吗？？素兰，我们夫妻一场，这个节骨眼上不是应该一起共渡难关吗？”
我爸的声音疲惫地控诉着，内容却是如此滑稽。
呵，看吧，有的男人他永远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哪怕是你提出自己的正当需求，他也也只当是你在挑事与他作对罢了。
永远以自己为中心，把女人当做生育机器的垃圾。
“最近钟宇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我在同行的圈子里丢尽了脸，公司股票都跌了快二十个百分点！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我省点心吗？”
我爸还在声嘶力竭地控诉着，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像是妈妈做错了事一样。
“妈，没事的，不用跟他扯！咱们直接上诉，等法院传唤他出庭就行了，他才是过错方！”
我拽着我妈转身就走，背后一个茶杯飞了过来，直直地砸向我的后背。
我听见了声音，但并没有躲避，生生地受了下来。
“老子白养了你一场，竟然还怂恿着父母去离婚！我真恨不得没有你这个女儿！真是晦气。”
我转过身直直地看向我爸，一字一句，认真的告诉他：
“我也没有很想做你的女儿。
确实，非常晦气。”
说完，我看也不看他的脸色，带着妈妈扬长而去。
看他脸色的日子，终于结束了。
我和妈妈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我从未如此坚定地相信过。
15.
我带着我妈在我之前早就购置的房产里住下了。
这里虽然没有钟家别墅那么豪华，但是各类生活用品也是一应俱全，住我和妈妈两个更是绰绰有余。
我还特意从黎欣那边重金挖角了一个靠谱的保姆阿姨来照顾妈妈的身体，也好每天陪她说说话。
我其实并不像我爸一直以为的那么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
相反，我自己名下本就有不少私产，都是我自己投资创下的小小家底，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妈妈跟着我吃苦的。
只不过我爸这个重男轻女的老古板，从来没想过培养我这个女儿做接班人罢了。
……
爸妈的离婚官司比钟宇的谋杀双亲案开庭得更早。
我请了最好的律师，陪着妈妈一起出席。
因为是婚姻过错方，百分之七十的财产都判给了妈妈。
我爸颓丧着身子，似乎对审判长的这个决定并无异议。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走出法院大门的时候，我和妈妈抬头看着温暖的阳光，不约而同地一起长舒了一口气，随之相视一笑。
都过去了，我和妈妈都会有更好的未来。
16.
钟宇的案子定在了春天开庭。
因为证据充分，被直接判处了死刑。
而我在这辈子，也终于亲手为自己报了仇。
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但那并不重要。
雨过天晴，否极泰来。
轻舟已过万重山，往后日日是好日。
在我的鼓励下，妈妈开始在我创业的公司里担任了重要的职责。
上辈子，从她在我的病床前日日夜夜的哭诉中我才得知，原来我的妈妈曾经是个商业奇才，也曾做过商场上雷厉风行的铁娘子。
只不过婚后被所谓“以后有老公替你遮风挡雨，你一个女人不再需要去外面腥风血雨的拼杀，只需要做老公背后幸福的小女人”的爱情的迷魂汤所惑。
困在家里相夫教女了大半辈子，只能做一个手心向上、毫无地位可言的家庭妇女。
还因为生不出儿子，受到丈夫长达二十几年的打压，甚至丈夫出轨了都自觉理直气壮。
凭什么？
这又哪里是什么爱情誓言呢？
诡计多端的人以小博大，用一点点所谓的甜头，换走你最珍贵的能力。
最恶毒的诅咒不过如此。
在妈妈的帮助下，我自己的私产几乎是如虎添翼，生意做的日渐风生水起，我本人也成了沪上商圈的财富新贵。
而我妈妈，也终于在多年以后，在她曾经呼风唤雨的领域里再次展露锋芒。
真好啊！
向前看，前路漫漫亦灿灿。
(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