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巨响。
贺胤臣挥拳砸在了浴缸上。
浴缸被砸出了个缺口,他的拳头鲜血淋漓,染红了的温水哗啦流淌一地。
手上传来的剧痛,把他的灵魂从痛苦深渊里拉回来了些许。
他扯下浴巾擦了擦水,冷着脸走出主卧,大步来到陈柠的卧房门前。
一定是这个女人得到的惩罚还不够,他才会感觉不到报复的畅快,才会对她有那种反应!
一定是这样!
房间里。
所有灯全部开着,格外亮堂。
陈柠抱着被子,蜷缩成一团。
这里的一切,任然跟她入狱前一模一样。
尽管熟悉的环境给了她些许慰藉。
尽管身体疲累到了极点。
可是,她睡不着。
她害怕一闭上眼,就会被人揪着头发扯到地上一顿拳打脚踢,就会被人扒光了把她脑袋按进马桶,就会用牙刷之类的东西摧残隐私位置……
近两千个日夜,她只有在伤势严重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才能好好睡一段时间。
同宿舍的女犯人不能让她死了,所以会在她养伤期间消停。
这种情况,给她造成了可怕的心理障碍。
那就是——不受到一顿足够的折磨,或是身体的伤不够严重,她根本……没办法入睡。
以至于后来哪怕那些女犯人偶尔心情好放她一马,她也会用自残的方式让自己安心睡觉。
她不想这样。
真的不想这样……
可是,五年多的不断折磨,已经把病态的条件反射刻进了她的骨髓,融进了她残破的灵魂。
她现在又想自残了。
但是,凭借着一丝理智,她尝试跟这种病态条件反射做抵抗。
她拿出了妈妈临终前写的那一句遗言。
认认真真,看着泛黄纸张上,每一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妈妈用最后一点力气,给她留下的话。
每一个字,都化作妈妈温柔的嗓音,在她脑海里回响。
“柠柠,不管怎样都要好好活下去,妈妈爱你,永远爱你。”
泪水逐渐模糊视线。
她死死咬住被子。
因为太用力,压根都渗出了血。
咔哒。
房门忽然响起了把手扭动的声音。
陈柠慌忙抬头。
这套房子里除了她就是贺胤臣。
显然,他想进来。
但她进来的时候把房门反锁了。
把手扭动几下,门没开。
下一秒——
砰地一声巨响。
贺胤臣直接把门撞开了。
他冲进房间,扑到了床上,一双红得可怕的眸子,死死盯着陈柠,仿佛接下来要把她活撕了。
陈柠急忙把沈兰心的遗言塞回枕头下边。
可这又怎能不引起贺胤臣的注意。
他一伸手,就把那张泛黄的纸掏了出来。
“贺先生!”
陈柠慌忙抢夺。
他胳膊一抬,眯起眼睛:“我看看,这是什么。”
“是我妈妈……给我留下遗言。”陈柠泪眼婆娑哀求,“请你还给我……求求你……”
多年前她出车祸住院的时候,手机被那个误会她的人砸了个粉碎。
手机里她跟爸爸妈妈的聊天记录、照片等等,全都毁于一旦。
现在这张遗言,是如今妈妈留下来的唯一物品了。
“我要是把它毁了,你会很难受吧?”贺胤臣冷笑着问道。
不用陈柠说,光是从她瞬间惊恐的表情都能知道答案。
还没等她开口,他当场把遗言撕成了碎片,随手一扬。
泛黄的碎纸,洒得到处都是。
床上,地板上,还有的飘到了桌上。
“不!!!”陈柠的声音,撕心裂肺。
她不顾一切扑向碎纸,想把每一片都捡起来。
贺胤臣却掐住了她的后颈,把她牢牢按在床上。
“贺先生……求求你!我求求你了!”她哭喊着,挣扎着。
他俯身压下,在她耳边问道:“心痛吗?自己在乎的……被毁掉了,心痛吗?”
她已经哭得快要晕过去,趴在床上,无助地望着那些不论怎么伸手也够不到的碎纸。
“心痛就对了。”他残忍地低语着,“可是啊,你现在的心痛,又怎么能比得上我的万分之一?”
话音落下。
他扯掉自己腰间的浴巾,撕开了她身上的睡衣,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