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稀罕地咦了声,“你啷个晓得俺刚才车被吃了嘞?你在公园看到俺了吗?但是这个‘车’啊,它不念‘che’,它念‘ju’,ju~记住了没?”
季锦洲怀疑地扭头问关妤,“你们都是念ju?”
关妤毫不犹豫地点头,从小语文老师就教他们,象棋里的“车”是多音字,念“ju”。
他居然不知道,怎么一点文化都没有。
季锦洲了然,“大爷,你自行ju被人偷牵走了。”
大爷:“你这孩子和我耍什么幽……咦?啊!!”
“大爷再见。”他异常淡定。
季锦洲又送走下一个追着车跑的六十岁顾客,身后已经大排长龙,等到他天马行空地连蒙带编算完,收款码响得没停下来过。
“如果你以后被人搞破产了的话……”关妤若有所思,“你可以去站街。”
季锦洲:?
他语气危险,“站什么?”
关妤平静:“站街。”
季锦洲才知道原来人被气到莫名其妙的时候会笑出来,他也冷静地回问:“你想让我接男的还是接女的?”
有的人看上去一脸平静,其实已经疯了。
“男的不接,女的也不接,就干站着,你就能赚很多钱啊!”关妤一打响指,“就凭这张脸,卖什么都有人买单。”
季锦洲顿悟:……原来是卖色不卖身。
【真是的,搞得人心黄黄的。】
【下一次不是黄色事件就不要传播了,大家都挺忙的。】
“不过你说我会被搞破产?呵!”季锦洲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表达自己的不屑:
“我妈说我出生的时候就喊着‘九九八十一’顺产出来的,三岁就会打算盘,五岁攻读小学数学,八岁攻读初中数学,十岁攻读高中数学,十二岁高等数学,谁有可能会让我破产?”
关妤扯了扯嘴角,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你妈还挺宠你的。”
“我被爷爷预测为商业界的一朵奇葩,盛开在东方的数学之花,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你爷爷也挺宠你的。”
“……媒体也说,我是商界新贵,天才鬼瘦,这又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你充钱了。”
季锦洲哑然,又想到她是自己结婚证上的名字靠得最近的人,还不相信自己,不禁有些气结,“那你倒是说说,谁有那个本事扳倒我?”
“厉霆南。”
关妤才不担心会提前泄露剧情,她巴不得季锦洲和厉霆南早点打起来,最好功劳全归她头上。
季锦洲轻轻“呵”了一声,“怪不得贬低我抬高他,原来是念念不忘。”
仗着有镜头距离听不到他们对话,关妤暗自压低声音,“你别污蔑我啊,我哪里念念不忘了。”
“谁不知道,你勾搭过霆南未遂。”
“我还有谁没勾搭过?”关妤破罐子破摔,神色平静,“除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我哪个成功过?”
她这么诚实直白,季锦洲反而不好意思说什么了:“那……你还挺惨的。”
“知道就好,不要再戳我的伤心事了。”
“……对不起。”
打着季锦洲这张脸的噱头,两人收获颇丰,仅仅三个小时的功夫,入账已经将近一千块了。
关妤看余额数得眉开眼笑,台柱季锦洲闹着不干了,“我不想站街了。”
关妤好言劝他,“姐姐妹妹都站这么长时间等你了,你多站一会怎么了?”
一双如黑曜石般亮得惊人的眼睛在碎发的掩盖下直勾勾盯着她,缄默后突然开口:“你好像那个开青楼的。”
关妤:“……”
她先安抚了排队等候的客人们,然后把闹脾气的摇钱树拉到一边单独商量。
“行,”她妥协,“你把付了钱的单子算完,之后的就不弄了好不好?”
“不要。”
“就这一次嘛,你这样我不好交代。”关妤用小拇指轻轻勾了勾他的小拇指,小心翼翼看他,软了嗓音:“就这一次,可不可以?”
不知道戳中他哪个点,季锦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凶巴巴地甩开她的手,“不要把你对男人的那套用到我身上来!没用!”
“你不是男的哦?”
“……不是!”季锦洲眼神慌乱地移开,“我只是一点都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
“那你可不可以……”
“仅此一次。”
他匆匆丢下这句话,像后面有人追他似的,慌忙似的跑走了。
【季总裁!出息在哪里!为什么勾勾手指你底线都露给她了?】
【美色误人啊少爷!女人只会影响你赚钱的速度(咬牙切齿)】
【鱼:可不可……粥:我愿意。】
【不管了,这对CP是史我都要磕一口!】
【得了吧,关妤就是个女海王,对每个弟弟都这样。】
【不过说真的,这么个大美女对我撒娇,是个女海王我也愿意给她找好多弟弟!!】
【她不是女海王,她只是比较博爱,想给很多男人一个家而已。】
两人把最后的单子结完,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他们走在大马路上,天气依旧很热,但好在有风,走在长路上也有些单调,但好在他们彼此有个伴。
关妤微眯眼睛,仰脸感受炎热的温度,微风夹杂着热浪,心想:傻逼天气,傻逼太阳,傻逼蝉,傻逼风,傻逼节目,她也是个傻逼,大热天的跑出来闲逛。
季锦洲偏头看她满脸享受的模样,连自己都不自觉地勾起唇角,连天气都不觉得那么热了。
摄影师连忙推进镜头,把两人的脸放大到占满整个画面,实打实的颜值暴击。
【别看了季总……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不知道啊,他们说是霸总,现在爆改成痴汉了。】
【啊,有帅哥陪着压马路,看关妤的表情都知道很幸福了。】
季锦洲突然觉得,他和关妤一直走下去也还不错,像偶像剧片尾曲。
阳光,蝉鸣,落叶,还有过路人。
浪漫时,旁边的关妤突然开口,“没家教的太阳,有阳生没养阳的东西,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季锦洲:?
“脑蝉,一天到晚叫叫叫,让我给你逮到了给你油炸了。”
季锦洲:??
一片落叶又好死不死地飘下,黏在关妤脸上的粉底液,给她本就热化脱妆的脸又添了一层黏腻,她不耐烦摘下在指尖碾碎:
“还有这个叶子我都不想说,户口本上的亲人都没了吗四处乱跑?”
阳光,蝉鸣,落叶,都被一一辱骂了个遍。
此时走来一个过路人,季锦洲突然有预感,这秃头大叔也是在劫难逃。
那过路人与他们擦肩而过,关妤一言不发,让季锦洲松了口气。
直到他往草垛子里吐了口痰。
关妤幽幽骂道:“没素质的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