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小维住的地方叫上石村,村子很大,原著居民也有两千多户,上石村是这座近千万人口的省会城市里最大的城中村,改造的机会很大,所有的人都在盘算某一天早上醒来,墙上到处贴满“拆”字。“拆”这个字本来没有什么褒贬的含义,但是这些年,这个字成了最受欢迎,最具魅力,诱惑至深的一个字,多少不务正业,瞎搞胡混的小伙子靠这个字抱得美人归。
上石村的男人们都在做着“拆”字的梦,不过这个梦做得有点久,十几年前就有人在盘算,谣言说要拆迁了,但是十几年过去了,梦还没有醒,小伙子都梦到中年了。所以就有些搞怪的年轻人,在夜里,偷偷的在许多家的墙上用喷漆喷上许多个画了圈圈的“拆”字,引发一天又一天的狂欢。这时候平日里找不着媳妇的穷男人,也会突然领回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瞿小维家的山墙上也有一个红笔圈起来的大大的‘拆’字,有点搞笑,像个没有睡醒的鬼魅。
来天海也是爱做梦的男人,虽然娶媳妇很久了,但是自己一直在梦想和现实之间游移,一夜暴富,抛妻弃子是他心里淤积很久的心事,但是等待遥遥无期,来天海开始怨天尤人,随波逐流。
小兽调皮顽劣,让来天海连揍他都感觉到费事,任由他混去,老婆日渐臃肿,来天海更是毫无兴趣,慢慢的,他开始和村里的吸毒仔鬼混,也结识了几个妖娆骚情的女人。
吸毒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来天海自己都忘了,家里没有钱他很清楚,拆迁遥遥无期,他索性铤而走险,以贩养吸。
知道他吸毒的人很少,但是都知道他背着瞿小维吊了一个新马子。女人叫方慧慧,长得丰满高挑,比一米七五的来天海矮不了多少,经常挽着来天海的胳膊招摇过市。
乡里乡亲看到瞿小维起早贪黑的很可怜,没有人把这么些破事给她说,也是好心,怕她知道反而难过。一来二去,来天海竟然胆子越来越壮。
瞿小维从学校回到菜市场,午市已经过了,她一屁股坐下,心里空落落的,虽然她很清楚小兽不见了和失踪扯不上关系,出手打班主任是心里憋闷,闹一下心里畅快。
但是儿子的意外表现让她心惊胆战,她只有祈祷可怕的宿命不要再降临到自己的家里。秀女和她开玩笑她也爱理不理,瞿小维完全没有心情。到了五点,她就收拾完了摊子,往日她会等晚市结束,七点多再回去,但是今天,她实在坐不住了,心里慌得很。
瞿小维回到家里,冰锅冷灶的家让她情绪低落,她刚进自己的卧室,就听到来天海的声音;“就是这里,进来,这里就是你的新家。”接着来天海领着方慧慧进来了。
“你在呀,我当你晚上才回来。”来天海没事人一样,随意的说道。
“她是谁?”瞿小维黑下脸问道。
“我们见过呀,早上还通过电话哩!”方慧慧抢着说道。
“是你?你是什么人,跑到我家里来干什么?”瞿小维怒气冲冲的问道。
“你的家?女人那里有家?男人说是谁的家就是谁的家,天海,这里是谁的家?”方慧慧矫情的问道。
“这是来天海的家,也是你方慧慧的家,谁愿住就住,不愿住,哪里凉快哪里去,”来天海骄狂的说道。
“来天海,你敢领个野女人到家里来,你他妈的是色胆包天,老娘这就让你知道厉害。”瞿小维说着,从床下取出果皮刀,对着方慧慧就刺过去。
果皮刀在中途被来天海夺下来,随着,来天海对住瞿小维的肚子就是一脚,瞿小维一头栽倒在地,疼得捂住了肚子。
“我再说一遍,从今天开始,这间房我和慧慧住,你和你娃住隔壁,规矩的话还是一家人,你想找事,基本上就是找死!”来天海说着将果皮刀对着茶几上的苹果砍下去,苹果被一分为二,掉在地上。
“这就是结局,现在立刻收拾你的东西滚出去。”来天海狠狠的说。
“你想同时娶两个女人,你不怕法律制裁你?”瞿小维警告道。
“两个女人,十个八个与你球事,老子和你也不是真的夫妻,你把结婚证拿来看看?”来天海嘿嘿的冷笑道。
“不要脸,当时都没有办结婚证。”瞿小维心里已经蔫了,他们根本没有结过婚。
“现在明白了?好了,看在孩子的份上,老子不撵你,但是,你要不老实,我绝不饶你。”来天海说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瞿小维挨了一脚,窝心的疼,她没有力量来硬的,她想好了找帮手来解决问题。瞿小维回到儿子的房里,取出电话,给妹妹瞿小水拨电话。还没有说话,瞿小维就哭得稀里哗啦。
“我就来,你们的破事情真多。”妹妹不耐烦的说。
“你不救你姐姐,你也要救救孩子。”瞿小维哭着说。
“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人话你听不进去,你是活该活该活该——”妹妹用一连串的活该结束了通话,瞿小维瘫坐在地上。
来天海和方慧慧在隔壁‘试新’,就是在方慧慧所谓的新家里,奠定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瞿小维实在听不下去,将厨房里的东西往楼道里砸,她越砸得欢,屋里的方慧慧叫的越起劲。
“操,让你们操,”瞿小维恶狠狠的接了一盆凉水,又蹲在盆子上唰唰唰的尿了一泡热尿,端着盆子踹开了隔壁的门,对着上下颠倒的一对狗男女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