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干净的人,自然看什么都是脏的。活了这么多年,还这么迂腐,原来只听说别人光长个不长脑,眼下算是见识到了。”
“我活了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开眼,说起来还得感谢夫人你呢。”
舒轻欢从容的看着韩夫人,眼中带着漫不经心的心意与嘲弄。
她大抵是因为之前韩栋被揭发的事情,对自己心怀不满,阴阳怪气如辱她名声。舒轻欢不打算惯着她。
眼看着韩夫人刁难舒轻欢不成,反被她骂迂腐,身为侄女的龙瑾熙顿时沉不住气了。
“舒小姐,口下积德,再怎么说……”
“嘘。”舒轻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强势打断她的话,“收收味吧,你舍利子快崩我脸上了。还口下积德,我只知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噗嗤。”
任康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听得韩夫人一阵脸黑,任父的脸也跟着沉了下来。
龙瑾熙顿时好不委屈:“康哥哥,这个女人对我姑姑无礼,你怎么还向着她?”
任康并不买账:“怎么?你们自己先出言挑衅,还不许清欢反击?说不过,又要道德绑架,倚老卖老啊。”
韩夫人脸都气绿了,羞愤的看着任父,向他讨个交代。
“任总,这就是任家的待客之道吗?”
任父心肝一颤,一巴掌拍在任康的背上。
“你小子怎么说话的?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快跟客人道歉。”
“对不起。”任康从善如流说出这三个字,但却多少不太走心。
道歉完后,他立马跟上一句:“韩伯母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这个小辈计较吧?”
明知他不是诚心,可偏偏面子功夫已经做到位,韩夫人就算想挑刺也是无计可施。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舒轻欢,只觉得怒火中烧,很灵光一闪,很快冷嗤道:“倒也不是大事,你我两家本事世交,不至于为这点小事生分了。”
“只是任康你自小养在外面,太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有些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没有直接提舒轻欢的名字,但说话时眼神却一个劲儿往她身上瞟,赤果果的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任康面色不虞,手紧握成拳,他绝不允许任何人说舒轻欢的不好。
就连任父先前说了几句,他都要据理力争,更何况是这个压根不熟,让他反感的韩夫人?
任康正要发作,舒轻欢不着痕迹的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把人安抚下来。
随后,她施施一笑:“韩夫人不愧是做长辈的,说的话就是在理。她也是一片好心,怕你被那些不三/不四,知法犯法的人骗了,最后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
“她老人家实在是用心良苦,你得好好感谢啊,把她的话铭记在心。”
任康立刻秒懂了舒轻欢的意思,眼眸明亮,兴高采烈,“如此说来,我确实得好好谢谢伯母了。”
他兴冲冲的跟韩夫人说:“伯母,你放心,我一定遵纪守法,做个本分良民。不会把自己弄进监狱,拖连家里。”
韩夫人肺都要气炸了,没想到舒轻欢竟刁钻至此,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不说,还拿韩栋的事戳她心窝子!
两人一口一个犯法,监狱,听得韩夫人格外刺耳,表情狰狞。
舒轻欢害自己儿子这笔账她还没算呢,舒轻欢有什么资格拿她儿子说事?她恨不得扒舒轻欢的皮,喝她的血,叫她生不如死。
气氛僵持不下之际,管家过来通知任父饭菜已经上齐,宾客也都到了,等着任父开席。
任父整个人如蒙大赦,不想再看舒轻欢和韩夫人暗中针锋相对了,眼下不论哪方,都是他暂时不想得罪的。
于是,他便开口说道:“既然宴席已经开始了,不如给我个面子,讨论到此为止吧。”
“韩夫人,龙小姐,这边请。”
任父做了个请的动作,给足了他们面子。
末了,他又告诉舒轻欢:“舒小姐,今天是家宴,只招待亲朋好友,请恕我招待不周,下次再找机会向你赔罪。”
“管家,送客。”
他话音刚落,任康第一个挡在了舒轻欢面前,浓浓的维护之意,“爸,轻欢姐是我的朋友,来者是客,又开席了,哪有把人请走的道理?”
“轻欢姐,这边来,尝尝我们家的饭菜合不合你的口味。”
任康无视了任父难看的脸色,牵着舒轻欢的手往里屋走。
舒轻欢看着神色不虞的任父,也只好厚脸皮的冲他点了点头:“任总,实在不好意思,那冒昧打扰了。”
任父心里气得要死,恨不得当场把自己这个糟心儿子跟舒轻欢一起赶出去,但他终究不能那么做。
那么多人都看着呢。
看到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龙瑾熙嫉妒不已,内心泛起无尽酸楚。
之前的某次宴会上,她对任康一见钟情,没少对他献殷勤,讨好他,盼着两人关系更进一步。
但任康从来对她是避之不及的,视她如洪水猛兽。龙瑾熙只当任康是还没有开窍,对男女那事没兴趣。
可如今看到任康和舒轻欢关系亲密,她才知道哪里是任康没兴趣,分明是被舒轻欢那个狐狸精勾了魂!
不要脸,勾引了她表哥不说,又跟顾家的那位不清不楚,现在还想染指任康。她绝不允许!
龙瑾熙提着裙摆,娇滴滴的冲两人的背影喊:“康哥哥,你等等我。”
韩夫人眉头紧皱,觉得自家侄女上赶着凑上去未免太掉价了一些,回过头却见任父眉头紧皱,不满的盯着舒轻欢背影。
他不欢迎舒轻欢,眼下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心里头一阵窝火。
韩夫人瞧见了,瞅准机会挑拨离间。
“小公子少年心性,太过单纯,容易遭有心人利用。看来您这做家长的,往后有的忙了。”
“夫人说的是,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可不就是要为了小辈扫清障碍吗?”
任父眼中冒出了一丝阴狠,“想把我任家人当枪使,也得看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韩夫人安了心,任父心里跟明/镜似的,不管舒轻欢打什么主意,看来都无法达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