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夜,陆俊川都在火和冰里沉沦,他的情绪在狂喜和狂悲中随意切换。
素来聪明的他,将自己与岳诗诗最后那一夜翻来覆去想了又想,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拿起笔和纸来,把日期一点点的誊上,每一日每一日的相加。
每加一天,他的狂喜就多一分,他不敢把日子加的太快,他想慢一点,再多一点的体会那种欢喜和幸福。
幸福来得那么突然。
可他何尝不知道:自己在岳诗诗最难的时候背叛了她,她又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还奢求她的原谅吗?陆俊川苦笑:自己配吗?
陆俊川走去卫生间,站在卫生间的那面镜子前,他仔细的看自己,这一看让自己吓了一跳:眼前这个油腻的中年胖子是自己吗?这个胡子拉碴,鸟窝头的男人是自己吗?
陆俊川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满心难受,拿起剃须刀把络腮胡剃掉了。
镜子里的陆俊川已经不是岳诗诗认识的陆俊川了吧。
当年恋爱时,陆俊川无数次问过岳诗诗:“为什么喜欢我?”
岳诗诗满眼星星:因为你帅啊。
陆俊川不甘心:等我七老八十了呢?
岳诗诗依然满眼星星:那你也会是个七老八十的帅老头。
陆俊川又道:“那我以后中年发福了呢?有了啤酒肚,还不修边幅。”
岳诗诗说:“那我红杏出墙了呗,反正我爱帅哥。”
气的陆俊川咬牙切齿。
刮完了胡子,陆俊川又看向自己的肚腩,很油腻的大肚子,别说岳诗诗了,连自己都很厌恶现在的自己。
颓废了那么久,在窒息的日子里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他终于又觉得自己的生活里有光了。
睡不着了,各种情绪撑得他要爆炸了。陆俊川换看衣服,出门跑步。
在跟岳诗诗一起的生活,他有跑步的习惯,轻轻松松跑个5公里不在话下,可已经两年没有跑步了,自己身体已经僵硬了。
才跑了500米,动作就缓慢了下来,陆俊川没有因此停下来,还继续跑下去,他整整跑了12公里才让自己停下来。
在停下来的那一刻,陆俊川有种要死了的感觉,可瞬间过后,他又感觉自己要活了过来。
是的,他活过来,在凌晨四点的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哭着笑了,笑了又哭了,压抑这么久的感情,他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陆俊川出现在第二天下午的北海街道上,在这个陌生的南方海边小城,一切都是新奇且陌生的。
嗅着空气里夹杂着海风略腥的味道,陆俊川心里狂喜,他脑海里突然回旋播放着这一首歌:
听闻远方有你
动身跋涉千里
追逐沿途的风景
还带着你的呼吸
真的难以忘记
关于你的消息
陪你走过南北东西
相随永无别离
可不可以爱你
我从来不曾歇息
像风走了万里不问归期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
这算不算相拥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
这算不算相逢
我还是那么喜欢你
想与你到白头
我还是一样喜欢你
只为你的温柔
……
“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拥,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逢,我还是那么喜欢你。”陆俊川默念着这几句歌词,觉得异常贴切,就像为他写的一样。
岳诗诗,我现在来到了你所在的城市,此刻你在做什么?我现在所在都街你来过吗?对面那家生意兴隆的餐馆,你走去过吗?味道怎么样?
陆俊川聪明,脑子转得快,在学校里跟岳诗诗谈恋爱的时候,他承担了岳诗诗很大一部分功课,甚至每次考前,他都给岳诗诗把考点整理好,让岳诗诗临时抱佛脚。
那里面,岳诗诗宿舍的女孩子一到考试的前几天,就纷纷向岳诗诗打探:“陆俊川的笔记来了吗?”
要知道他们俩根本就不是一个系的,有人打趣陆俊川为岳诗诗做了那么多的功课,不整个第二学位太可惜了。
脑子好使的陆俊川稍微用了点小技巧就查到了岳诗诗目前的住址,那个小区旁边有家酒店,他在那里订了房子。
陆俊川在北海呆了三天,他看到了清晨带着遮阳帽跑步的岳诗诗。
岳诗诗还是那么的漂亮,身材纤瘦,肤白貌美,比陆俊川记忆中的那个她还要美。
陆俊川远远地靠着,他那么想冲到岳诗诗的面前,好想说一声:好久不见!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脸出现在她面前呢?
他躲在树后面看姚娟带着阳阳在小区儿童游乐场里荡秋千,那个可爱的孩子那么萌,那么的可人疼爱。
那是他陆俊川的孩子啊。
他却不能跑去将孩子抱一抱。
陆俊川贪婪地盯着那个小孩子的一举一动他离孩子距离并不远,能听到孩子的呵呵呵的笑声。
那声音犹如天籁一般,让陆俊川内心充满了柔情。
“姚姐”,有个溜娃搭子远远的喊姚娟,手里推着个宝宝小推车,车里坐了个跟阳阳差不多大的孩子。
“姚姐,早上看到阳阳妈妈在跑步了,阳阳妈妈长得可真好看,这身材哪里像生过孩子的呀,腰身比小姑娘都好看。”
姚娟道:“她从小就爱漂亮,这都30好几了还这样。”
那阿姨道:“趁着年轻,人又好看,还不赶紧再给阳阳找个爸爸?”
姚娟道:“做出了她的主,身边一直都有对她好的小伙子,她没看上。”
那阿姨又说:“我上次看到阳阳妈妈跟一个男人一起回来的,不会两个人好上了吧?”
姚娟叹了口气:“我这孩子从小就有主意,当年还在大学时候,就跟阳阳爸爸不声不响吧结婚证领了,结婚不打招呼,离婚也不打招呼。”
那阿姨也叹气,话题转移到买菜上面,很快心就相约带着孩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