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东沉思了一下,问:“订好票了吗?什么时候走?”
岳诗诗回他:“订好了,后天走。”
阿东说:“我也过去,陪着你们。”
岳诗诗干脆拒绝:“不用。”
阿东:“可你怎么能照顾的过来,又要看着阳阳,阿姨还要动手术。”
岳诗诗说:“我妈先过去检查下,动手术还得等医院腾出病床来,也得看医生的排期。我们先过去看看情况,那边有护工的,我到需要了请个护工就可以了。你民宿装修到了关键期,也得盯着。”
阿东说:“我这边没事,找别人帮我看着就行。”
岳诗诗说:“我那那边先看看医生怎么安排的,确定好手术我给你说,你要有时间再看。”
阿东说:“有时间。”
岳诗诗说:“行,到时候叫你。”
两人短暂地沉默了片刻,阿东问:“阿姨手术后,还回来吗?”
岳诗诗笑:“回啊。”
阿东低着头,眼睛在阳阳身上,他说:“我心里怎么这么没底呢?”
岳诗诗又轻笑,道:“有什么没底的,说回来就回来的,你承诺过我等你民宿重开业时,请我当天台的,你可不能嫌弃我老啊~”
阿东眼眸从阳阳身上,转到岳诗诗脸上,说:“不当前台,当老板娘好不好?”
岳诗诗沉默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岳诗诗回他:“阿东,你能找个更好的,头婚的姑娘。像我这样,拖着孩子老人,你娶了我就相当于娶了个大负担。”
阿东说:“我不认为,我觉得我能娶到你那一定是我天大的福气。”
岳诗诗咬了咬下唇:“阿东,你想要自己的孩子吗?”
阿东不明所以,看岳诗诗,没说话。
岳诗诗低声说:我跟阳阳在一起十年多,我要不上孩子,各种方法都试过,试管都失败了。怀了阳阳是个偶然,这种运气无意中中了500万。可人这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我十有八九不会再怀孩子了。你娶了我,即便你把阳阳视如己出,可他毕竟不是你的骨血,这种遗憾会折磨你一辈子。而且还有来自家庭的父母亲朋的压力,那种压力日复一日的袭来,不知不觉中就能压死一个人。”
阿东不说话,低头不语。
岳诗诗说:我也受够了婚姻,我不再想结婚了,至少这几年不想,我不耽误你,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阿东说:已经浪费了。
岳诗诗说:我很抱歉。
阿东说:我愿意的。
岳诗诗说:谢谢。
又是沉默,好在阳阳可爱,两个人装作给孩子玩,以缓解尴尬。
姚娟把饭做好了,喊两人吃饭。
阿东起身要回去,被姚娟拦着,非让他在家吃了饭再走。
岳诗诗也挽留:“坐下吃吧,我们从北京回来前,你得有一阵子吃不上我妈做的饭了。”
阿东老老实实坐下吃饭,吃完饭还主动洗了碗,才回去。
姚娟看着阿东离开的背影,说给岳诗诗听:“多好的孩子,老实。”
岳诗诗说:“别幻想了,要人人家家里也要抱亲孙子呢?”
姚娟不再说话,愁苦地看了眼岳诗诗,带着阳阳午睡去了。
岳诗诗开始收拾要带走的行李,她并不准备带很多东西,可装着装着,就装满了三个大行李箱,其中两个行李箱装的都是阳阳的衣物。
唉,这还感觉好多东西都没有带呢。
带孩子,尤其这种小娃娃出门,确实麻烦。
岳诗诗收拾着收拾着,就泄气了,她干脆叫来了个快递,把东西快递到艾琪那里。
这样总比她一手抱娃一手牵着妈妈,还得腾出手来拉行李好的多。
一天就在这样忙忙碌碌中过去了,很快就到了要出发的时间。
一大早,阿东就开车过来了,他把车停在楼下,接岳诗诗他们。
岳诗诗抱怨道:“都说了不用你过来的,我打个车就行,也方便。”
阿东说:“我送过去也方便,看着你们登记我心里踏实。”
岳诗诗抱着阳阳不说话。
到了机场,阿东说:“我随时能过去,打电话给我,到了北京后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岳诗诗说:“行。”
阿东又对阿姨说:“阿姨,多保重早日康复,等你们回来,我带你们出海抓鱼去。”
姚娟说:行。
到了北京后,已经是下午了。离别两年再次踏上这块曾经那么熟悉的土地上,岳诗诗没有特别多的复杂的感情,脑海里汹涌的是各种与陆俊川在一起的片段。
曾经以为自己不去想就慢慢遗忘的人和事,就因为“故地重游”就不受控制地侵袭而来。
也许被关押的太久了吧,那些往事才会如此反噬,逃脱不得。
就这样被记忆里的那个人挟持着来到了她们订的那家酒店。
酒店是家普通的四星级酒店,离医院不远,周边繁华。
几年前,岳诗诗跟一个单子,客户公司就在这附近,她经常过来,所以很熟悉。可这几年没来了,变化要比自己想象的大。
果然是大北京,日新月异的发展,谁都不等。
进了酒店,办了入住,原本已经困了的阳阳,看到眼前的环境,很是新奇,竟然又不睡了。
姚娟累了,依靠在床头休息。
岳诗诗说:先临时住着,我找找能短租的房子。
晚上,岳诗诗发展阿东转了2万块到她账户里。
岳诗诗打电话给阿东,说:我到北京了,钱我退给你。
阿东说:留着吧,万一阿姨用的上。
岳诗诗说:我有钱,现在你也正是用钱的时候。
阿东说:看病最要紧,你不用担心,阿姨不会有事的,手术日期确定了给我说,我过去陪阿姨。
岳诗诗说:谢谢。
阿东说:诗诗,我想跟你在一起。
岳诗诗打了个冷静的表情图,没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