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诗诗说:“没事,肺炎,要住几天院。”
袁婷婷:“怎么可能没事,哎呀我的可怜的干儿子,受苦了。对了,阿姨呢?”
岳诗诗苦笑了一下,说:“也住院了,在隔壁住院部,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
袁婷婷又惊呼了起来:“阿姨没事吧?”
岳诗诗说:“没事。”
袁婷婷说:“那我也要去看看阿姨。”
岳诗诗劝阻道:“改天吧,你这怀着宝宝呢,免疫力低,最好不要去那边,等我妈出院了,我约你。”
一听岳诗诗这么说,袁婷婷倒也胆怯了,她现在一切以肚子里的宝宝为主,一听岳诗诗说住院部病菌多,她自然顾忌。于是说:“那好吧,等阿姨出院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岳诗诗笑:“好的,我要赶紧过去,有时间我约你,详细说。”
岳诗诗抱着阳阳走了。
袁婷婷陷入了沉思,她总觉得今天遇到的岳诗诗跟以前的岳诗诗很不同--今天的她很颓废,而且愁容满面。
生了什么病,在北海不能看吗?非要来北京吗?
外地人来北京看病无非是这病很麻烦,这病病得很重!
琢磨出这一点时,袁婷婷后背发凉,竟然出了冷汗。
对,一定是这样的?
可自己又能帮到什么忙呢?
袁婷婷给岳诗诗发微信,问姚娟什么病,岳诗诗简单回了肺上的,然后就没有再回她其他信息了。
这个很不岳诗诗呀。
袁婷婷越想越觉得问题有点严重,她也不再想了,于是转手给陆俊川发了信息:
陆总,我在医院遇到岳诗诗了,她说老人跟孩子都住院了。
此刻的陆俊川正在开会,营销部总监正胆战心惊地演示着PpT做阶段性汇报。
陆俊川阴沉着脸,明显他对这个汇报非常不满意。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没有人吭声,连个咳嗽声都小心翼翼。
陆俊川没有开会看手机的习惯,但今天例外,就在袁婷婷发给自己微信后的几秒钟他莫名其妙地拿起手机,看到了这条微信。
天地一时安静下来,耳边也再也听不到那位总监枯燥的陈述数据了,陆俊川的眼里只有那一行数字。
他迅速手抖的拨通了电话:哪个医院?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的眼光都汇在了陆俊川的身上,讲PpT的总监声音戛然而止。
袁婷婷:市医院,我刚才遇到了,她赶着去看阿姨,我在想如果是一般的病也不会来北京啊…
袁婷婷后面说了什么,陆俊川已经听不到了,他起身出门,留下一办公室面面相觑的人。
下楼,开车,走人,动作一气呵成,陆俊川没有任何迟疑,所以的外界对他已似不存在了一般。
好在这个大中午,车不堵,很快就到了医院。
袁婷婷说,孩子肺炎。
他快速跑去儿童住院部,大厅有个护士站,两个刚吃完饭的小护士正凑在一起聊天。
陆俊川上前:“我家孩子住院了,妈妈叫住岳诗诗,住几号房?”
一个护士回忆了下:“岳诗诗?哦,是岳阳阳啊,三层302病房。”
陆俊川已经快步往电梯处走去。
一个年轻护士说:“孩子爸爸吧?”
另外一个护士说:“肯定是,孩子长得像爸爸。”
“怪不得那个孩子长得那么好看,爸爸妈妈都长得这么好看。”
“这孩子都住院就好了,孩子爸爸才来,太不尽责了。”
“可能出差了吧。”
“孩子爸爸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你就对西服男没抵抗力。”
“不是所有男人穿西服都很帅好吧”
“你也找个这么帅气的。”
“…”
这些话,陆俊川自然是没有听到的他已经到了3层,找到了302。
病房安静,走廊里空荡荡的,时而有个孩子的哭声,陆俊川莫名地害怕起来,他害怕那是他儿子的哭声。
带着基因的骨血多少带点儿玄学在里面,说心有灵犀也好,说心灵感应也罢,此刻正是阳阳在哭,他不愿意做雾化。
陆俊川站在病房门口,他没有勇气推门走进去,那个门犹如巨大的屏障,把他隔于千山万水之外。
门上有块小小的玻璃,玻璃是轻度磨砂的那种,影影绰绰可以看到里面。
这是间双人儿童病房,因为害怕孩子有交叉传染的可能,每间病房只安排了一个孩子。
房间不大,十个平米左右,并排两张床,两个床头柜和两组衣柜,房间就被塞得满满的了。
岳诗诗坐在凳子上,怀里搂着阳阳,阳阳却哭着挣扎。
岳诗诗耐心的安抚阳阳,因为背对着门,陆俊川看不到岳诗诗的面,背影显瘦,薄薄的毛衣外套显得很松垮,长长的红棕色头大被一只发卡随意地卡在脑后。
鼓了很大的勇气,陆俊川终于轻轻的推门,他动作轻柔到几乎听不到开门的声响,进入后,又轻轻地把门关上。依背着病房的门。
孩子终于不哭了,他带上雾化的那个塑料罩子,岳诗诗的声音异常温柔:“妈妈的小太阳好棒哦,是不是,好凉凉,好舒服呀~”
阳阳先看到了陆俊川,他嘴里说了声“叔叔”。岳诗诗没有听明白阳阳说的什么,却看阳阳在往门处瞅,于是也回头望去。
血液瞬间升腾,
有那么几秒钟,整个人的灵魂都不再了。
可岳诗诗毕竟是岳诗诗,她用极快的速度让魂魄归位,然后又回头看怀里的儿子,道:“阳阳看到有位叔叔对吧,妈妈的小乖乖好棒啊,棒棒哒,来,妈妈给给小太阳点个赞赞,我们点在小脚丫上好不好?”
说着,岳诗诗用大拇指在阳阳一只小脚丫上轻轻摸了摸,阳阳又伸出另外一个白白嫩嫩的小脚丫,示意岳诗诗再按一个。
于是,岳诗诗又用大拇指轻轻在孩子的另只脚丫上按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