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毒能够减少毒素在体内留存的量,从而降低致死的风险,在一开始中毒的时候这么做效果最好,现在过了那么久,也不知道能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药熬好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宫女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
盛夏接过药正要给太后喂下却听赵君尧道:“试药。”
盛夏手上一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喝了一口。
一刻钟后,确定她没有问题,才让她把药给太后喂了进去。
一碗药下毒,太后颤抖的身体缓缓的安静下来,但唇色依旧青紫。
盛夏给太后喝下的是萝莉给她的万能解毒药方,只要不是她特制出来的变、态毒药,在特定的时间内服下都能救命。
不过这药有点损,尤其是对女人,一碗下肚可能这辈子都没有当娘的可能了,但太后这把年纪了也不可能再生孩子,所以喝了也不会有影响。
做完这些,接下来就是等。
只要毒性解了,太后就能醒来,不过因为中毒多少会影响到对心疾的治疗。
赵君尧坐在太后床前,宛若一尊雕塑,就那么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的太后。
嘉陵帝跟皇后坐在外殿。
相比嘉陵帝的坐立难安,皇后面上虽带着焦虑,但眸底却隐藏着笑意。
殿里的人都各怀心思的或坐或站,一时间大殿静得针落地可闻。
太阳西落,夜幕渐渐降临,夜色笼罩在敬安宫上空,宛若一只饥饿的巨兽等待着时机将人吞噬。
“噼啪”
殿内的烛火炸响,椅子上昏昏欲睡的嘉陵帝惊跳而起。“母后,母后怎么样了?”
皇后神色胶着的掀了掀眼皮。“皇上,太后还没有醒来。”
嘉陵帝眉头一皱。“什么时辰了?”
“还有一刻钟就要到子时了。”
“一刻钟!”
内殿,盛夏站在太后床前,身子都有些发麻了。
她伸手落在太后的天灵盖上,指尖一用力将断针拔出。
看着依旧没有动静的太后,赵君尧深黑的眼瞳渐渐选出一抹深色。“盛夏,这是本王给你最后的机会。”
盛夏知道他的意思,她没有应声,只安静的望着太后,她的专业让她有自信,人,一定会醒过来。
“时间已经到了,太后还没有醒来,来人,把盛夏跟容氏给……”
“母后。”
嘉陵帝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赵君尧一声急呼。
嘉陵帝还以为太后不好了,身子一个踉跄扑到太后床前嚎啕大哭起来。“母后啊,儿臣不孝啊……”
皇后听着哭声,感觉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动听的声音。
只是所有笑意都被她压在心底,她眼圈一红就哽咽上前。“皇上……节哀啊。”
“哭什么,哀家还没死呢!”虚弱沙哑的声音响起,嘉陵帝的哭声戛然而止。
“母后,你又诈尸了!”嘉陵帝吓得跳了起来。
刚醒来的太后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背过去了!
“浑说什么,哀家好得很!”
嘉陵帝看太后眼睛一瞪,骂声也正常得很,也慢慢缓过神来。“母后,你醒过来儿臣真是太高兴了。”
赵君尧望着太后,眉宇间也露出柔色。“母后醒来就好。”
闻声,太后朝赵君尧看去,满眼的慈爱。“老七来了。”
太后握住赵君尧的手。“真是好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皇后看着清醒过来的太后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死老太婆,竟然让她活过来了!
她冷冷的扫向盛夏,眼神恶毒中又带着审视。
盛夏自然能感觉到皇后的视线,她缓缓抬眸对上皇后的眼。
皇后微愣,没想到她会朝自己看来。
她秀眉一拧,就见盛夏眸低溢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这抹笑像是在嘲弄她,她怒火中烧正要瞪回去时,就见那抹笑渐渐变诡测……
就像她这个人,周身都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很快,盛夏便收回了视线,虽然她不确定太后中的毒跟皇后有没有关系,但皇后三番五次的想要至她们母女于死地,这个仇不报,还真是有损她鬼医的威名了。
“太后的毒已经解了?”嘉陵帝跟太后一阵母子情深后才想起盛夏来。
“回皇上,毒已经解了。”
“这就好。”
听嘉陵帝一问,太后才注意到站在内殿的盛夏,在看清盛夏的模样,太后眉头一竖。“你这个没有礼义廉耻的蠢货怎么会在这里,滚,给哀家滚!”
太后的记忆还停留在被容氏气晕之前,并不知晓这中间发生的事。
“老七,你放心,哀家一定会为你择出这京中最好的贵女,也只有京中最好的贵女才配得上你,就这样的就是给你提鞋都不配!”太后拉着赵君尧的手宽慰道,就怕自己的儿子被盛夏刺激心里对嘉陵帝生出怨愤来,毕竟当初两人的婚事还是嘉陵帝赐下的。
赵君尧黑眸浅浅的落在盛夏身上,双唇微启。“母后,她可是当着百姓的面说,非本王不嫁的。”
“什么?”太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错了,原本以为她会缓和态度,却不想她脸上的不喜更是浓重。“真是毫无贵女的矜持!”
盛夏眼角抽了抽,真想一掌拍在自己的脑袋上,她后悔了!
后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自己跟赵君尧捆绑到一处,她早就该清楚这男人不是那么好被利用的。
“她怎么会在这,容氏呢?”太后问道。
“母后,容氏冲撞您害得您旧疾发作,臣妾得知后便命人杖责了她,她如今正在偏殿。”皇后将心底的不忿压下对太后解释道,丝毫不提盛夏为太后医治的事。
太后闻言冷哼了声。“该打!活了那么大岁数的人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知道,也不看看自己教养出了个什么东西!让她们母女给哀家出宫去,哀家不想看见她们。”
赵君尧看了盛夏一眼淡声道:“母后容氏可以走,但盛夏不行,她还要为你治病。”
“什么?”太后震惊的望着盛夏,旋即嗤笑一声。“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