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团娃娃在薛沁儿怀中也不安稳,扭捏着身子嘴里还不时的叫着,“阿娘,阿娘。”
孩子不知道什么对错一心只想找妈妈。贺氏怎能不焦心,可面对李湛的冷漠威色,刚想说出的话却又咽了回去,无助的看着孩子最后只能默默流下泪。
她怕报应上身,更害怕牵连到自己的孩子,这个道理无需多想,她自然知道该如何抉择。
无奈的将手松开,瘫软坐在地上,不管以前是她做了什么事,可现在的她就是个可怜可悲之人。
文匆匆站在一旁看了许久,起初是对贺氏咬牙切齿,最后慢慢的生出几分同情。作为一个看电视剧都能哭的稀里哗啦的女生,她总是莫名能对某人又爱又恨。
趁她还没跳出戏的时候,李湛赶紧将她拉到一旁,生怕最后说上几句没用了,反而是助长了对方气焰。
“真的……不再给她一个机会啦。”文匆匆悄声问道,自己心底都没有足够的底气。
未等李湛回话,薛沁儿先是跳了脚,“你要干嘛,可怜她吗?她手上有多少条人命你知不知道!”
确实,文匆匆不知道,比起一直住在宫里的薛沁儿来说,她对贺氏的恨意几乎为零。可薛沁儿不同,说起那些过往,真是恨入骨髓。
文匆匆能瞧见她眼中的火光,这才赶紧话锋一转,看着她怀里的粉团娃娃,“可是这孩子……”
“你是将来要做他后妈的人,当然是你来管。”薛沁儿倒是考虑的挺周到,可以想到后妈这两个字,又不觉坏笑起来,“啧啧啧,文匆匆可以呀,白捡了个大胖儿子。”
说起来容易,要真当人家的阿娘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文匆匆还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成“后妈”偷摸着斜眼看了看李湛,瞧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收起了打趣的心思。
自己曾幻想着一心一意的爱情,终究也在现实面前灰飞烟灭,若是早知今日会成为李湛孩子的后娘,当初的耶律嫮颀是不是不应该放弃。
为何至今还是会想起耶律嫮颀,文匆匆承认自己有些贪心,忽而又觉得对不起李湛。
薛沁儿不知是怎么就答应下要留在这里,自己好像也没有明确表态,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跟着走动跑西,在瞧这两人各有心思的样子,更觉得自己是个可有可无的透明人。
“咳咳!”薛沁儿为了刷存在感,干咳了两声,“二位,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若是我的人生安全得不到保障,我可是会分分钟走的人。”
李湛猛然停住脚步,将目光聚集在她一人身上。长相还是薛沁儿,可说话语气和神态却是判若两人,以前李湛对薛沁儿的那一套,现在似乎是不管用了,她不怕他的威严,更不会再附和他的命令。
李湛对于文匆匆所说的另一个世界似懂非懂,他暂且理解为是王母娘娘派来人间的仙子,所以,对待薛沁儿也只能是耐着性子。
当薛沁儿被那两道目光震住的时候,李湛转而叫来梓德,“安排下去,明日先将薛沁儿带去辽丹苏玛城。”
未等薛沁儿还有话说,梓德一边抱起粉团娃娃一边连推带拉的将她带走,就像是在为自家主子清退不相关的人。
薛沁儿留下文匆匆自然开心,毕竟都是“同乡人”,即便是没事看个两眼也算是一种慰藉。可她也知道,薛沁儿可不会跟自己一样,会在这里呆一辈子。
刚才阻拦她离开这里,现在想想觉得似乎没这个必要,早晚,她都是要走的。
文匆匆越想越觉得强行将她留下一点也不明智,不觉叹了口气,“哎。”
李湛不明,问道,“怎么,还再想贺氏的事。”
“不,我是在想,应该让薛沁儿离开这里。”
“我倒觉得,她离开这里不急于一时。”李湛说罢,牵起文匆匆的手,小心翼翼的动作“得逞”后,脸上瞬间绽放出天真的笑容。
如孩童吃到了糖果似的,甜蜜的滋味浮于脸上。
毕竟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当情到浓时,所有的一切定是要抛诸脑后的,现在的两人只想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第二日一大早,着急赶路的不止是薛沁儿,文匆匆也跟着上了马车,至于为何,这就要去问李湛了。
文匆匆一脸的不高兴,顶着倦容无精打采的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我就说嘛,你不能扔下我一人。”想来薛沁儿昨日是休息的很好,光洁滋润的小脸蛋神采奕奕,今日换上女装,更是光彩照人。
文匆匆只是客气的一笑,随即也不再去理睬她,如同只有一副皮囊,灵魂却还在床上躺着。
薛沁儿依然是话多的停不下来,即便唯一的同伴不愿理她,仍然絮絮叨叨说个没完,“昨儿我才知道,原来李湛手底下那些猛将都去了辽丹国。”
一听这个,文匆匆来了兴趣,这才稍稍将身子坐正,“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才说。”
“我以为你都知道。”
两人的默契再次掉线,同时翻了个白眼,谁也不服谁。最后,还是文匆匆认输了,因为有好些事她太想知道了。
挪了挪屁股靠向薛沁儿,语气和缓的问道,“快说说,你还知道些啥。”
“这还用知道吗?猜也能猜出来。”薛沁儿一脸轻松的说道,就像是讲故事一样,“表面上丢了城池,一副窝囊国君的样子,实则是养精蓄锐,早早的就已强强联手,那个颜青和陈少天可是在辽丹国等的不耐烦了。”
“你的意思是,李郎在庸邑城一直在演戏?”
“那你以为!人家是谁啊,可是皇帝,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和未雨绸缪的谋略,如何登上九五至尊。洛沧国走了背字,但也不妨碍李湛雄心壮志啊。”
“是啊,你说的没错。”文匆匆又没了精气神,颓然的靠在一旁。
在玉清苑再次见到李湛的那一刻,文匆匆还以为自己是他的宇宙中心。她不在的世界,李湛生如乏味,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他是在演戏!失落也好,颓废也罢,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就像是卧薪尝胆的勾践,忍辱负重只为心中的大计。
“挺好!”文匆匆又自言自语呢喃起,“男人嘛,就应该有点事业心。”这些话不过是自我安慰,在爱情面前,她即自私又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