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司家大少爷，那我是谁？”
“够了，司羽晨！”
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司先生从书房走了出来，旁边跟着李叔。
司羽晨喊道：“爸！”
我也开口：“父亲。”
司先生先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叹了口气。
“都半个月了，你对我还是这么生疏。”
“罢了，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说完，他看向司羽晨，话锋一转。
“我们司家白养了你二十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
“看在这么多年的情份上，我不会把你赶走。但你也该自觉点儿，不要再给我惹是生非！”
司羽晨嘴唇颤抖：“爸，你什么意思，我不是你亲生的吗？”
我在一旁适时补刀。
“我才是哦。”
司羽晨像疯了一样冲出去。
再次见到他，是在一家酒吧里。
我和一些关系好的大学同学过来庆祝顺利保研的事。
而司羽晨则是不安分地搂着沈莞莞。
我移开视线，心如止水。
沈莞莞注意到我：“那不是……司铭吗。”
听见我的名字，司羽晨气急败坏：“不准提他！”
“好好好，我不提。”
沈莞莞赔笑地倒上一杯酒，送到司羽晨嘴边。
“你才是司家大少爷，他不过是一个养子，怎么能跟你相提并论。”
司羽晨表情闪过一丝微妙。
很快他就调整好，挑衅地看我一眼，对沈莞莞说“用嘴喂我。”
沈莞莞一愣，权衡过后，她听话地含了一口酒，低头凑过去。
“真是伤风败俗。”
我听见同行的同学里有人小声吐槽。
转过头，我和盛月的目光相对。
盛月是我高中兼大学的老同学了，我们一直同班同专业。
甚至还被分配到同一个导师。
也算是有缘分。
但我和盛月却称不上熟悉，我只知道她是个安静内敛，不太爱笑的女生。
此时此刻，她也是绷着一张小脸，微微垂眸避开我的眼神。
我摸摸鼻子，她可能是讨厌我吧。
9
我对盛月最深的印象，和沈莞莞有关。
高中时我们班很幼稚地搞了个班花投票，最终人选在盛月和沈莞莞之间。
沈莞莞赢在了人缘更好上。
宣布结果时，我开心地替她鼓掌。
放学后，盛月突然拦住了我的去路，问我是不是投给了沈莞莞。
我说：“当然啊！”
盛月点点头，轻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好像看见盛月眼角红了。
……
酒桌游戏逃不过经典的真心话大冒险。
有人问我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我晃神片刻，说：“喜欢笑起来好看的。”
哗啦一声，盛月不小心打翻了酒杯。
酒液弄脏了她的白裙子。
在场只有我一个男生穿了外套，自然也是由我来展现这个绅士风度。
我将外套盖在盛月的腿上。
她好像很意外，因为我以前从来不会对沈莞莞以外的女生做出这样的行为。
“司铭。”她抬起脸。
“你还喜欢沈莞莞吗？”
这回我看清了，盛月红着的眼眶。
我和她对望着，这次我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完全不喜欢了。”
我们一行人没喝太多，小酌一番就结束了今晚的组局。
我扶着有些微醺的盛月往外走，已经联系好了司家的司机，准备先送她回家。
没想到司羽晨会喝得烂醉，来找我麻烦。
“臭小子，你睁大狗眼看清楚——”
他搂着沈莞莞的肩膀，嚣张说道：“这不是你最爱的女人吗？她现在在我怀里。”
“你以为你是司家亲生的就了不起吗？”
“你舔了六年没舔到的女人，早就被我睡烂了！”
沈莞莞看样子还算清醒，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
“什么亲生的？”
司羽晨丝毫没有意思到自己说漏了嘴，还在不停地向我嘚瑟。
“你知道吗，她出国的第一天，就爬上了我的床。”
“你想看看她是怎么脱光衣服勾引我的吗？”
“我这里有视频哈。”
他说着，还真掏出手机要给我看。
我偏过头，觉得恶心，冷声道：“关我屁事。”
“她又不是我女朋友，你睡了就睡了，以为我会在乎吗？”
“你就装吧！”
“行了，司羽晨。”沈莞莞似乎觉得难堪，“你不要再说了！”
“你个臭婊子还敢命令我？”
司羽晨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沈莞莞捂着脸，楚楚可怜地看向我。
“阿铭，我没有……”
“不是他说的那样。”
我无动于衷：“你们两个继续在这街头表演吧，没准会有人愿意给你们打赏。”
“盛月，我们走了。”
10
我送盛月到了她在校外租住的公寓楼下。
“司铭，”盛月红着脸，向我发出邀请，“你要上来坐坐吗？”
或许是酒精上头，我答应了。
当然，就只是单纯的坐坐。
盛月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有一整面墙的书柜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走过去，随手拿起一本现代诗歌。
里面有盛月做的笔记。
她字迹娟秀，是很漂亮的小楷，记忆里经常被语文老师表扬。
但我当时的心思全在沈莞莞身上。
看着她的笔记，我突然感到十分熟悉。
我记得我高一的时候曾收到过一封“匿名情书”。
或许也谈不上情书，因为里面只是写了寥寥几句摘抄的现代诗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我问盛月，那是不是她写的。
她承认了。
我又问为什么。
盛月仰着脸，眼睛亮晶晶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盛月笑起来也那么的好看。
羞涩的，温柔的。
她说：“因为我喜欢你呀，从高一新生代表上台演讲的那天开始，我就喜欢你了。”
嗯，我就是那个新生代表。
我没能立刻给出盛月回应，因为我还没有完全确定自己对她的感觉。
酒后易冲动，不能随便做决定。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不敢太轻易地动心。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除了跟着父亲学习经营公司。
剩下的空闲时间，我会和盛月吃饭约会，培养感情。
盛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和她相处的时光，总让我感到格外轻松愉悦。
11
咖啡厅里。
我和盛月听着舒缓的钢琴曲，聊着对未来的规划，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拍。
偏偏有不长眼的人跑来打搅了这份宁静。
“阿铭。”
听见这道娇柔的声音，我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沈莞莞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她看起来有些狼狈，没有了以往的容光焕发。
“你和盛月是在一起了吗？”
事实上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
但为了顾及盛月的颜面，也为了不给这女人心存妄想的机会。
我点头：“对。”
盛月惊讶地微微张嘴。
沈莞莞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不，我不信。”
“阿铭，你不是最喜欢我了吗，你怎么可以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回国就在一起的啊！”
我也惊讶地张开了嘴，她居然还好意思提这个。
“沈莞莞，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
我故意说：“你知道吗，当时听说你要回国了，我是要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
司先生听说我要去见喜欢的人，直接将“粉红之心”给了我。
这块粉色的宝石很漂亮，耀眼夺目，她一定会喜欢的。
我想象过给沈莞莞戴上戒指的画面，她笑起来的样子一定也很灿烂。
沈莞莞知道我在指什么，咬了咬唇，突然将目光锁定在盛月的手上。
五指如葱，干干净净。
沈莞莞松了一口气。
“阿铭，你没把戒指送给她，是因为你根本不喜欢她对不对？”
“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似笑非笑：“怎么，司羽晨心里没你吗？”
沈莞莞脸色古怪了起来。
“我和司羽晨……那都不是我自愿的，是他强迫我。”
“都不重要，”我起身，“我祝你俩百年好合。”
沈莞莞想拉我的手，被我狠狠甩开。
她眼底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的流下来，打湿了面庞，低低地哀声祈求。
“别走，阿铭，你别不要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啊。”
“看来司羽晨也不要你了。”我说。
“不，不是的，是我甩了司羽晨！”
“为什么？”我明知故问，“是因为你知道他不是司家大少爷了吗？”
被戳破的心事，沈莞莞只能边哭边摇头否认。
我叹口气：“沈莞莞，你哭起来的样子真丑。”
12
我和盛月走出咖啡厅，外面晴朗的阳光照在身上，驱散了一切阴霾。
“刚才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想盛月误会。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盛月朝我浅笑，“我明白的。”
“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戒指。”我开口。
盛月明显愣了一下，躲闪般地垂下眼帘。
她肯定是听进去了沈莞莞的话。
她那么聪明，肯定能通过刚才那段对话猜出来，我之前打算给沈莞莞送戒指。
但却没有给她送。
我伸手轻轻捧起盛月的脸，迫使她与我四目相对。
“我们正式在一起吧。”
“啊？”
她呆住的样子也好可爱。
“我会送你一个更好的戒指。”我告诉她，“你想要什么珍贵的宝石钻石，我都可以给你。”
“粉红之心”，那是曾被沈莞莞嫌弃过的东西，我觉得配不上盛月。
“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盛月说，“我不在乎那些的。”
“为什么？”我疑惑。
怎么会有女孩子不喜欢这种闪闪发光的东西呢？
13
我想起来高中的时候。
周末，我在家帮沈莞莞写作业，甚至还专门模仿了她的字迹。
这种事我不是第一次干了，所以也算得上是得心应手。
写完我抽空看一眼手机，朋友圈里，沈莞莞发布了一张在奢侈品店购物的照片。
我习惯性点赞。
沈莞莞却发来私聊：“阿铭，我看上一条项链还差五千块，你可以借我吗？”
她说的是借，可她从来不会还。
我看着卡里的余额，有些犹豫。
那是我辛苦兼职赚来的钱，加上这些年拿到的奖学金。
我不能随便拿来挥霍，我得存着给奶奶养老，也得为我将来上大学做打算。
“对不起莞莞，我只能给你五百。”
沈莞莞不太高兴，但还是收下了这五百的转账。
来学校的时候，我在沈莞莞脖子上看到了那条项链。
流光溢彩，很是耀眼。
和她脸上的笑容一样。
我没问她最后是怎么凑齐那五千的，而是由衷地赞美道：
“项链很适合你，莞莞。”
“是吧。”沈莞莞高兴极了，“它真的好闪啊，戴上它就不会有人嘲笑我只配十元店里的廉价货了。”
我知道沈莞莞的家境也不富足，她也曾偷偷向我哭诉，有同学在私下嫌她的打扮老土，居然还穿盗版。
所以只有这些昂贵的、华丽的东西，才能让她找到自信，觉得满足。
那个时候，我只以为沈莞莞是一个有点小虚荣，喜欢臭美，但本性善良的女孩子。
14
回过神来。
盛月和我开玩笑：
“因为，我自己就可以发光呀。”
“我的价值不需要这些身外之物来体现，只要自己足够优秀，石头在我手里都是宝贝。”
我看着她晶莹的眼眸，却觉得这话是真的。
月亮无光。
但盛月闪闪发光。
我和盛月正式在一起了，还顺便订了婚。
即便她说了不在乎，我还是说到做到，送了盛月一个更大更好的戒指，在全校师生的见证下，单膝下跪向她求婚。
大礼堂全是欢呼雀跃声。
我久违地听说了关于司羽晨的消息。
他自甘堕落，好像沾上了不该碰的东西，还赌输了好多钱。
司家已经放弃他了。
他倒是专门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里满是不甘和憎恨。
“都怪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样的！”
“你抢走了我的一切！！我的房子，我的身份地位，还有我的爸爸……你毁了我本该完整的人生和家庭！！！”
“那本来就是属于我的，”我平静地回道，“是你白嫖了二十多年。”
“不，不是这样的，要是你没有出现就好了，你就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听见电话里的声音似乎和现实产生了重叠。
“你去死吧——”
我回过头，看见司羽晨面容扭曲地握着刀，和盛月不顾一切向我扑来的身影。
15
医院。
我看着盛月胳膊上的纱布，满眼心疼。
“你怎么那么傻啊，我自己可以躲开的。”
盛月哎呀一声：“我那不是本能反应嘛。”
“再说了，我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就别担心了。”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的样子，都要吓坏我了。”
当时，我看见那刀尖从盛月身上擦过，带了血，脑子嗡的一声。
什么理智都没有了。
我直接将刀夺了过来，按倒司羽晨，想往他身上捅。
是其他校友围过来将我控制住。
然后报了警。
这回等待司羽晨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三日拘留，而是三年起步，最高无期的牢饭。
盛月伤的并不重，但我还是强制要求她住院观察了好几天。
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她半步。
给她剥水果，喂她吃饭，帮她换衣服……
呃，这个她有点不好意思，所以我没能成功。
直到出院那天。
我在大厅又看见了沈莞莞。
我真想装没看到，可她又阴魂不散地缠过来。
“阿铭，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吧。”
既然她出现在医院，身上也没个外伤，我合理猜测：“你生病了？”
沈莞莞支支吾吾地“嗯”了声。
“癌症是吧，恭喜。”
我恶毒地说道。
其实我本不想对她如此残忍的。
和盛月在一起了，我才偶然得知，沈莞莞在高中时霸凌过盛月。
难怪盛月以前那么安静内向不爱笑。
我从来没想过她竟然这么的坏。
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
16
沈莞莞一直哭着求我帮帮她，甚至都要跪下了。
我实在是听烦了。
“你要我帮你什么呢？钱吗？”
沈莞莞抽噎着问：“可以吗？”
“你自己就一点存款都没有吗？你那些名牌衣服包包首饰去哪了？”
我一说这个，沈莞莞就变得咬牙切齿。
“都是司羽晨那个疯子，他把我的东西都烧了！全烧了！”
“他差点要把我一块烧死，还好我逃出来了。”
“我真的后悔了，阿铭，我不该和他在一起的，我好后悔啊，呜呜……”
我眸光复杂地看着她：“嗯，我也很后悔。”
沈莞莞看着我和盛月十字相扣的手，也注意到那颗比“粉红之心”还要绚丽夺目的祖母绿。
“阿铭，我不奢求别的了，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会和盛月一起好好伺候你的。”
“啪！”
我扭头，盛月正好收回另只手。
我根本不管沈莞莞，拉起盛月的小手放到嘴边吹吹。
“宝贝，没打疼吧？”
沈莞莞似乎觉得这一幕很熟悉，看着我又哭又笑，好似也疯了。
“李铭，司铭……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骗你，不该辜负你对我的感情，不该毁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你能不能原谅我？我们回到当初好不好？”
“沈莞莞你适可而止吧。”我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
盛月挽过我的胳膊，语气温和：“走吧，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你奶奶吗？别耽误了时间。”
沈莞莞突然像打了鸡血，死死拽着我的衣角。
“阿铭，你带我一起去吧。”
她带着哭腔。
“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你奶奶很想见我，她很喜欢我的！”
17
奶奶是说过这样的话，我一时间为难起来。
我和奶奶从小相依为命，是她没日没夜的做手工活，捡了无数的废品垃圾，扫完大街上一场又一场落叶，才好不容易把我拉扯长大的。
她并不知道我是司家弄丢的孩子。
我是她从垃圾堆捡回来的。
她一直视我为己出。
我也一直以为她就是我亲奶奶。
直到那天，叶叔找上门，告知了我一切真相。
原来是当年司家的竞争对手暗中做的手脚。
司先生早就发现，司羽晨并非自己的亲生子，只是一直没有声张。
这些年他一直默默派人调查，找错了无数对象，才终于找到了我的头上。
当天就去做了亲子鉴定。
鉴定结果出来时，司先生抱着我喜极而泣。
他问我有什么想要的。
我说，我想给奶奶安排一个妥善的住处。
奶奶住习惯了以前的老房子，不愿搬来别墅区。
我便让人将奶奶的老房子重新修缮一遍，买下了整栋楼，虽然一共就四层，但也可以装修成别致温馨的小洋房。
我过来时，正看见她在小菜园里忙活。
“奶奶——”
沈莞莞喊的速度比我和盛月还快。
听见陌生的声音，奶奶狐疑地抬起头，看见是我才放下水壶迎上来。
打开院门。
“阿铭来啦。”奶奶看向满脸急切殷勤的沈莞莞，“这位是？”
“是您一直想见的那个女孩。”
如果不是考虑到奶奶的心愿，我是绝不会同意沈莞莞跟过来的。
奶奶凑近了仔细地打量几眼，一口笃定道：
“不是她！”
沈莞莞表情僵住了。
其实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奶奶执意要见她，但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必须死死抓住。
“奶奶，您再仔细看看？”
“当年您不是和阿铭说想让他带我来见您一面吗？我是沈莞莞啊。”
“沈莞莞……”
奶奶摇了摇头，“不，不是你。”
18
那也是高一发生的事了。
暴雨天，我放学回家，看到奶奶的衣服满是污泥。
奶奶年纪大了，雨天路滑，走路难免会摔跤。
但现在这个时代，谁敢轻易扶老人呢？
听奶奶说，她在地上趴了好长一段时间，才终于等来一个穿校服的女孩。
奶奶道完谢，瞧了对方几眼，又说：“小姑娘，我孙子也你们这个学校的，他叫李铭，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那女孩点点头，抿着唇腼腆地笑了。
“认识，我们还是同学呢。”
“哦？那你叫什么名字？”
“奶奶，我姓沈，叫……”
……
“奶奶，当初是您告诉我，扶了你的是一个姓沈的，笑起来很好看的小姑娘。而且还是我同学。”
我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沈莞莞。
我们班就她一个姓沈的。
所以我才一直坚信，沈莞莞本性不坏，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孩。
后来她变得越来越贪慕虚荣，越来越自私自利。
我还总想着各种理由替她开脱。
原来不是她变了。
是我一直以来，都认错了。
既然是我搞错了，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我原本不指望这么多年过去还能再找到那个女孩，打算先将盛月介绍给奶奶，毕竟这才是今天来这趟的正事儿。
没想到奶奶见了盛月，拍手惊呼：“是她，是她啊！”
我愣了一愣，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奶奶您好，我是盛月。”
“对，是姓盛，不是沈。”
得，原来不是我认错人，是奶奶听岔字了。
我无奈地叹息一声。
“奶奶，你可真是给我搞了一个大乌龙。”
奶奶没听明白：“什么乌龙？我不爱喝乌龙茶的。”
“没什么，”我笑说，“不重要了。”
盛月主动上前挽着奶奶：“那您喜欢喝什么？我帮您泡一杯。”
不论过程如何，我和盛月最终能走到一起，那便足够了。
我叫人把沈莞莞带走，这次无论她如何哭喊哀求，搬出天王老子来也不管用了。
我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永远滚出我的世界。”
……
不久后，我和盛月顺理成章地结了婚。
新婚当夜，盛月眉眼弯弯地望着我，像一对月牙。
我在她唇间落下一吻。
“盛月，你才是我的月亮。”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