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倒在地上死命用手遮住脸蛋的罗姨娘,魏泽的怒气却登时消散了不少。印象中这位出自永安伯府的姑娘明艳动人,犹如一朵盛开的玫瑰花儿,可现在呢,蓬头垢面,想来定是吃了一些苦的。 自己的王妃是什么人,他心里清楚,断不会去作践一个勋贵之女。那么这景王府里还有谁会有胆子做出如此令人不齿的事情,他只略微转动一下脑子,然后便露出了苦笑。
所以归根结底,自己的表妹林雨婷才是罪魁祸首。呵呵,好一出借刀杀人的计策!先是买通下人侮辱关在听雨轩小房间里的罗姨娘,再又嫁祸到王妃身上。如此一来,罗姨娘对王妃的怨恨之心日积月累,说不定已经到了生死仇人的地步,再接下来,罗姨娘“轻易”地摆脱了婆子们的看管,闯入了后花园中,苦等散步的景王妃不来,她便如一条疯狗般,逮住了出现在那里的徐侧妃。
魏泽将婆子们招供的话和面前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一联系,眼前仿佛就出现了那一副副不堪入目的画面,苦意阵阵涌上喉咙,渐渐地在他的嘴里弥漫开来。
他对看守的下人道:“把她送到京郊的庄子上去吧,别让她再回来了。”
话毕,他抬腿就走了出去。却不料,原本装死人的罗姨娘这时却好像惊醒了一般,口中发出凄厉的喊叫:“王爷!王爷!您不要我了吗?我是您最最喜欢的雁儿啊!王爷......”
魏泽只愣了片刻,马上又大跨步走出了这个阴暗逼仄的房间,徒留身后罗姨娘不甘心地大吼声。
对于她,魏泽心想,自己不是没有喜欢过的。只是她太爱拈酸吃醋,府里的女人又多,日子一长,他便渐渐将她抛在了脑后。嗯......从前永安伯跟他说过什么来着,魏泽步子越来越沉重,回忆在脑海里清晰浮现,他记得永安伯好像说过“小女倾慕王爷的才华,愿委身王爷为妾,还望王爷怜惜小女的一片真情”,自己当时怎么回答的,应该是点头同意了吧。可是现在,罗姨娘变成这副模样,自己也的确是难辞其咎。
回到外书房,他刚想换身衣裳休息休息,乔姑禀告道:“王爷,静月阁的人来过了,说林侧妃肚子忽然不舒服,请您过去瞧一瞧。”
魏泽解衣服的手一停,暗道又是这一套,有心想要不理睬,但转而又想起母妃的叮嘱,只得强打起精神道:“准备好热水,本王等下回来清洗。”
魏泽赶到的时候,秦医正在屋里头回话。守在屋外的小丫鬟看见他,正要开口通报,魏泽忙阻止了,兀自站在门口听里面人讲话。廊下的丫鬟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俱都害怕地低下了头。
“侧妃,您先前身子没有大好就怀了孕,故而这胎相有点不稳。不过只要您接下来照老夫的话去做,尽量避免费心伤神,相信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费心伤神?什么应该问题不大?亏你还是妇科圣手,这种似是而非的话也说得出口?我早说你不中用,以前喝你开的药调理也不见有结果,现在......哼哼......听说你是王妃请进来的,也不知王妃的眼睛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随便什么人都往府里拉。哎,算了,算了,跟你这种人也没好说的,我跟表哥说去,让他换个好点的来。”
“侧妃恕罪,许是如您所说,老夫医术不到家吧,老夫这就告辞。”
“慢走不送。”
林侧妃傲慢的腔调以及对王妃的轻视真正令魏泽大开眼界,他想了想,招过丫头道:“跟你们侧妃说一声,身子不适找大夫就是。本王不会看病,先去忙要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