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陈樱见嗤笑出声。
“你笑什么?”陈老太爷瞪着她,“就你夫家那景况,那烂瘫子扶不上墙……”
阿润叹口气:“公子,他又骂你,我有点忍不住了!咱们打他吧?”
“不怕!”顾沉寒面色平和的剥着瓜子,“我媳妇会怼他的!”
“你媳妇?”阿润吓了一跳,扭头看他。
“看什么?”顾沉寒轻哼,“我说错了?”
“没错!”阿润摇头,“就是……”
“什么?”
“肉有点麻……”阿润说完这句,迅速后撤,聪明的避开了顾沉寒挥过来的鹰爪。
“公子别闹,听你媳妇怎么怼他!”阿润嘿嘿笑。
陈樱见其实懒得怼陈老太爷。
怼他干嘛?
让他天天作死,最后被顾大佬团灭不好吗?
但这个时候不怼他,又怕他太骄傲了。
她轻咳一声,懒洋洋道:“祖父,我劝您,还是别做这种春秋大梦吧!您的曼姐儿,如今在婆家天天挨骂,过两年还会被休掉,她的结局很惨的!”
“你才会被休!”陈诗曼怒叫,“你才天天挨骂!”
陈樱见看着她:“是不是挨骂,你自己心里知道!赵家那位主母,向来是个捧高踩低的,你一个庶女,身份低贱,勾引了他的儿子上了位,堂堂二品大员的嫡子,居然娶了个贱妾生的庶女,就因这事,她被贵妇圈的那帮人笑话死了!她心里恨死你了!”
“你胡说!”陈诗曼色厉内荏,眼泪却又快流出来。
“我是不是胡说,长点脑子的都能想到!”陈樱见看向陈老太爷,“祖父也是在朝为官的,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是赵大人,你会如何呢?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位赵大人待你,一定不如陈诗曼未嫁之时吧?”
陈老太爷被她说得心里咯噔一声!
他得承认,陈樱见说的是对的。
之前两家是姻亲时,那赵义成待他很是客气,现在却有点爱理不理的。
“所以凡事呢,别老想着靠别人!”陈樱见笑道,“靠树树倒,靠山山塌,功名利禄,得靠自己去挣的!到别人碗里乞食吃,多丢脸呀!”
陈老太爷被她说得老脸紫烫,恼羞成怒:“你哪来那么多废话?”
“祖父教训得是!”陈樱见笑回,“不说废话了!母亲,您继续!”
柳氏继续道:“既然父亲这般看重曼姐儿,身为儿媳,我又怎能不依着父亲呢?所以,胡氏这条命,我饶了!也不用将她驱逐出去,就留在府中吧!”
“你当真要留她?”陈世一阵惊喜,胡氏也倍感意外。
柳氏掠了他一眼:“是啊,留下她,我不光要留下她,这个家,还得要她管着呢!”
“这倒不必!”陈世摇头,“她做下这等糊涂事,岂能再让她……”
“不,让她管!”柳氏打断他的话,“你既然喜欢让她管,便让她管到底吧!我也没那个闲心接她的烂摊子!”
陈世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一时间脑中过了无数个念头,最后得出结论,柳氏肯定又被他刚才的话迷惑了!
她一向是个蠢的,只要他说上几句软话情话,她便任他予取予求。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魅力大,能叫一个女人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哭为他闹,为他倾尽一生,连儿女也不顾了。
陈世看着柳氏,内心无比得意自豪,说的话也愈发好听。
“阿芜,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善的!我能娶到你,真是……”
柳氏冷哧一声,垂下眼睑。
方才跟陈樱见商议如何处理胡氏时,有两个计划。
其一,就是告官,直接将胡氏送/入监牢。
依律,她是死路一条!
但这一点要做到,并不容易。
陈世肯定会全力反抗,陈老太爷也会全力相护,陈诗曼更不会坐视不管。
有这三方力量阻挠,注定这是一场持久战。
就陈樱见和柳氏眼下的情形来说,除非是被逼到极处,是没法打这场持久战的。
柳府如今没落了,无人在朝为官,陈樱见这边更是谁也指望不上,所以,不到逼不得已,没法走这条路。
这条路不能走,那就是将胡氏逐出陈府。
柳氏原本决意如此,但陈樱见阻止了她。
逐出家门有什么用?
陈世又不会跟她断绝关系,届时,她成了他的外室,照样吃香的喝辣的,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倒不如放在眼前,想怎么蹉磨,就怎么蹉磨!
让她死,或者赶走她,反倒是便宜她了!
而且,关于胡氏,还有一段隐秘情事,她打算要利用一下。
杀人,不如诛心!
杀了胡氏,陈世这个“痴情种”,余生都会思念她。
像这种狗男女,报复他们最好的方式,是让他们看见彼此的龌龊,反目成仇,让他们狗咬狗互掐!
“父亲!”柳氏看向陈老太爷,“对于儿媳的这番处理,你可还满意?”
陈老太爷点头:“老/二家的,你是个明事理的!”
“谢父亲夸奖!”柳氏冷笑,“既然我如此明事理,让父亲如此满意,那请父亲也让我满意一回,答应我的条件吧!”
“条件?”陈老太爷一怔,“什么条件?”
“赔偿!”柳氏回,“儿媳要赔偿!”
“什么赔偿?”陈老太爷不解。
“当初曼姐儿夺走了樱姐儿的婚事,连带着她的嫁妆都一并带走了,那一万两可是我给我女儿的!”柳氏道,“当初为了陈府的颜面,儿媳也认了!可现在,她贼心不死,还想害我女儿,儿媳便不再给她这个脸……”
“那就让她把一万两还回来!”陈老太爷答应得爽快。
“父亲说错了!”柳氏看着他,“不是一万两,是十万两!”
“什么十万两?”陈老太爷吓了一跳,“明明当初就是一万两!”
“一万两是她应还的!十万两是老太爷给樱儿的赔偿!”柳氏一字一顿道,“一个子儿都不能少!”
“柳芜,你也太黑了吧?”陈世惊叫,“一张口就是十万两!你要父亲到哪儿弄这么多银子给你?而且,咱们可都是一家人!什么你的我的?父亲的银子,就是我的,我的银子,就是你的!你这要来要去的,等于把钱从左边口袋放到右边口袋,有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