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别的街巷热闹喧嚣不同,这里十分安静,甚至有点冷清。
但是,这冷清中依然饱含着金钱的味道,街道用汉白玉石铺就,似是白雪覆地,一尘不染,浑然不似凡间。
街道上有豪奢花车往来,专门用来载来这里消费的客人。
花车亦是装点得富贵逼人。
见有客到,有美丽但很清冷的侍女迎上来,表情淡淡,并不热切,但很礼貌,请他们出示富贵牌。
“富贵牌是什么?”陈樱见从未来过,自然不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
这话一出,立时引来陈诗曼的无情嘲笑:“姐姐,一看就知你从未来过呢!你们该不是连牌子都没有吧?”
“没有这牌子可是进不去的!”赵明诚高傲的拿出自已的牌子,特意在顾沉寒面前晃了晃,“瞧见没,就是这种金牌!纯金打造的哦!”
说完,将金牌递给侍者。
侍者接过看了看,朝他鞠了一躬,将牌子双手交还与他,又看向顾沉寒。
“你肯定忘了带了!”陈樱见那边笑起来,“忘带就回吧!”
“回?”陈诗曼吃吃笑,“哎哟姐姐,说好了比赛买东西的,这还没进去你就要跑?这也太怂了吧?”
“这么跑可不成!”赵明诚轻蔑的掠了顾沉寒一眼,“既是打赌,便该定输赢!曼儿,你们昨儿可说过,输的人该如何?”
“这个……”陈樱见摇头,“倒忘了说了……”
“现在定也不迟啊!”顾沉寒道,“你们说如何便如何,可好?”
“嗯?”赵明诚低头看他,“你确定?你家夫人要走,你们可是等于输了!”
“输了就输了,我们认个输就行,还要怎么着?”陈樱见插科打诨,“昨儿定的赌约,昨儿没立彩头,今儿来立,也说不过去啊!”
“那可不行!”陈诗曼摇头,“若无好彩头,谁跟你跑这一趟?我闲的呀!”
“可你当时没说!现在过了时限,自然也不可以再追回彩头了!”陈樱见据理力争,“难不成,你跟人打赌,原本只是赌物,后面却要赌命,人家也陪着?做人得讲道理嘛!”
“哎哟我的好姐姐!你可真会讲道理呢!”陈诗曼嘲讽大笑,“既是穷鬼,便不要跑这里来装阔!没的叫人笑话!”
“我就是穷……”陈樱见正想承认自已是穷鬼,被顾沉寒死死拉住了,示意她不许再说。’
陈樱见倍感无奈。
穷鬼就穷鬼嘛!
她不偷不抢遵纪守法,穷得坦坦荡荡,又没什么丢人的!
更何况,她现在也不是真的穷,她只是不想把冤枉钱花在这鬼地方罢了!
“输人不输阵!”顾沉寒看向赵明诚,道:“妹夫你说吧,若是我们输了,要如何才好?”
“自是要当着世人的面,承认自己是穷鬼了!”赵明诚早就想好了羞辱他的办法,正愁怎么说出口,见他居然主动找虐,当即道:“我写下穷鬼两字在纸牌上,你们就举着这穷鬼的牌子,从这里一直走到最热闹的那条百草巷就行!”
陈樱见闻言撇嘴。
这王八犊子还真是坏!
那百草巷此时人/流如织,她和顾沉寒若真的走上那么一趟,肯定名扬全城了!
“你们也太会糟践人了!”李娇娇满面鄙夷,“还什么读书人呢!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有辱斯文吗?”
赵明诚先前只闻声未见人,被她一句脑残气得半死,这会儿听她又开口,忙拧头望去。
这一看,不由一怔。
这姑娘,生得好生甜美!
瞧这小圆脸儿,还有这水灵灵的圆眸,瞧着像只奶猫儿似的,说不出的娇憨动人。
他一时又看呆了。
李娇娇被他看得胃液翻滚,嘴一撇:“小矮子你老瞧我做甚?我说的不对吗?”
一句“小矮子”,让赵明诚好感顿消。
这死丫头生得娇憨,但这嘴可真臭!
“愿赌服输,跟斯文不斯文的,有什么干系?”他冷哼,说完,又转向顾沉寒:“你是一家之主,到底能不能像个男人似的立起来?怎的净让这些女人来帮你挡灾?”
“我说话自然算数!”顾沉寒回,“不过,妹夫,你这要求的确有点过份了!我非常好心的建议你改一改!感觉有点污辱人了!毕竟,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打赌不过是玩闹,输赢不过一笑而过,何必咄咄逼人?”
他愈是这么说,赵明诚愈觉得他心虚,遂大手一挥:“顾公子,我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若不能服输,当初便不该硬撑着应下这个赌约!咱们都男子汉大丈夫,行事爽利些,别跟个女人似的废话一堆!”
“妹夫教训得是!”顾沉寒点头,“既如此,便依妹夫的!只是,这空口无凭,你看咱们是不是还要找个证人,再立个正式的赌约呢?”
“嗯?”赵明诚一怔,有点搞不懂顾沉寒的招数了。
按说他是输定了,为何还要搞什么证人立什么字据?
这不是对自己更不利了嘛!
这个死瘫子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怎么了?”顾沉寒看着他,“我说的不对吗?”
赵明诚不说话,他又不是个傻子,自然也知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陈樱见见状,在旁添了一句:“是得找个证人立个字据!不然,我们万一输了,你们赖帐怎么办?”
“你说什么笑话?”陈诗曼吃吃笑,“你们输了,我们赖什么帐?”
“你说呢?”陈樱见轻嗤,“你们两个,一个坏得头顶生疮,一个坏得脚底流脓,要是没有证人,回头我们输了,你们又临时加码,提出更加羞辱人的事,我们怎么办?”
“就是啊!”顾沉寒用力点头,“所以,我们需要找个证人,立个字据来保护我们!”
“你们居然担心这个……”赵明诚立时明白过来了,遂大气道:“找证人就找证人吧!”
“那么,请这位姑娘把你们的管事请过来吧!”顾沉寒看向她。
“这个……”侍者有些犹豫。
听方才这几人对话,她隐约能猜出一点。
瞧这模样,这位坐在轮椅上的公子,是个弱势方,到现在为止也没递出牌子来。
这个时候,还要去找管事,好像有点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