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寒腾空而起,手中长剑出鞘,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朝那张网劈过去!
寒刃划破黑暗,剑光所到之处,惨叫连声!
“什么声音?”
陈樱见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忽然听到惨叫声,倏地拧过头。
窄窄的巷口往上,是窄窄的一线天,暗黑的天幕上,一条又一条黑影嗖嗖飞过,像是惊惶的鸟儿,朴棱棱的扇动着翅膀。
陈樱见看傻了眼。
这什么状况?
她在下面看得出神,上面的顾沉寒眉头紧皱。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这个时候,听到刀剑铿锵,惨叫连连,就是条小狗也知道夹着尾巴逃窜了吧?
她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看热闹吗?
陈樱见还真是在看热闹。
主要她没太搞清半空中飞着的到底是人还是鸟。
在她的认知里,总觉得人飞不了这么高。
虽然时不时的有惨叫声响起,但她又觉得,也许是这是一种特殊的鸟叫。
这边正混沌着,眼前忽有一物呼啸而至!
那物体一开始瞧着小,很快就越变越大,然后,“啪”地一声,砸在她面前的青石板路上。
她定睛一看,不由毛骨悚然!
那竟然是一个人!
不,不是人!
那是一只人肉汤包!
人从高处坠落,骨骼尽碎,五脏糊烂,被一张皮肉包裹着,卷成一个小团团,汤汁四溅……
“啊!”陈樱见尖叫连声,拔腿就跑。
顾沉寒冷哼一声。
小短腿跑得还挺快。
跟一阵风似的没了影踪。
身为一名百米冲刺冠军选手,陈樱见的确有着傲人的速度。
她一口气跑出那条小巷,将那惨叫打斗声抛在了身后,这才心有余悸回望。
一座高楼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什么也看不见了。
只有夜风沁凉,带来淡淡的血腥气,还有隐约的惨叫声。
陈樱见站在那里发呆,脑前不断闪现刚才的情景。
所以,刚刚在天上飞的那些,不是鸟儿,是人。
古代人居然真的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
那些人飞的高度,好像离地有十几米高吧?
在十几米的高度飞,还能持刀剑厮杀……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
古代人好厉害!
轻功好神奇!
可惜,刚才太慌张,跑得太快,没看清这些人的轻功到底是怎么施展出来的。
要不,回去看看?
陈樱见其实很害怕。
但是,她的好奇心一向强过恐惧心。
短暂的犹豫后,她到底又折回去了。
这轻功可是失传已久的绝世神功呢!
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到这种场面!
这种场面,应该是很难遇到吧?
她找个隐蔽的角落,偷偷的瞄上几眼,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毕竟,那些人都忙着打架,谁有功夫管她啊!
陈樱见一边想着,一边猫着腰寻找最佳观影地点,最终选定某个墙垛,发挥自已以前攀岩的特长,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探出了半个脑袋,看向不远处。
一弯冷月幽幽,挂在天际,夜风烈烈,吹得树梢东摇西晃,在墙上瓦上留下斑驳凌亮的光影,黑蓝色的天幕间,数十条黑影在半空中腾挪闪躲,刀剑铿锵,击打在一处,时不时溅出耀眼的火花。
天幕黑蓝,星子眨眨,静看这一场殊死搏杀。
陈樱见看得惊心动魄,头皮发麻,却又兴奋得心口狂跳。
这场面,暗黑宏大,被那天幕一衬,简直就是一场制作精美特效逆天的武侠大片!
片中的主角,是正中间的那个黑衣人。
同样是杀人,他的动作最为优美,似行云流水一般,那身姿颀长潇洒,矫若游龙,手中长剑泛着幽蓝的光芒,所到之处,摧枯拉朽。
虽看不清他的面容,也能想像出此人定然生得十分俊美。
“哇,好帅呀!”陈樱见看得津津有味,“这动作简直绝绝子!太厉害了!”
正在战斗中的顾沉寒倏地拧头看向某个方向。
刚刚,他好像听到了类似“哇哦”“好厉害哦!”之类的惊叹声。
这声音特别像他家里那个妖女。
可是,不对啊,妖女已经被他吓跑了啊!
他的听力虽好,但也仅限三百米以内。
就妖女刚刚那速度,绝对已经跑出这个范围了吧?
正疑心着,鲁政在数条鬼影的掩护下偷袭过来。
顾沉寒长剑如虹,罩住那一波鬼影,足尖在空中连续旋踢。
鲁政不敌,被他重重踹出去,“咕咚”一声砸在屋脊上。
“卧槽,A爆了!”
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
这一次比方才大上许多。
是那个女人无疑了!
可是,她在哪?
顾沉寒环顾四周,最后,在离厮杀现场不足五米的一堵墙后,发现了某女探出来的半个脑袋。
她头顶戴着一只银冠,此时在夜色中贼亮。
还真是又折回来了!
胆子真肥啊!
连这种热闹都敢看!
顾沉寒生生被气笑了!
算了,她想看就看吧!
这种妖女本就恶心人,若能死在这场混战中,自己也就解脱了,再不用因为她的原因受徐氏掣肘!
就让她死吧!
顾沉寒牙齿磨得咯咯响,人却不自觉往她的方向移动。
等到意识到这一点,他郁闷得要死。
他干嘛要管这个讨厌的女人?
这边正纠结着,对面的鲁政却发现他走神了,又像条鬣狗似的偷袭过来。
顾沉寒意识到时,为时已晚。
“噗嗤”一声,鲁政手中的长剑刺入他右肩。
“公子!”阿润和林慕之惊呼来救。
顾沉寒忍住疼痛硬生生抬起右手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鲁政大腿砍去!
鲁政刺入他右肩之时,一直防备他左手反击。
万没料到他竟然不按常理来,仍拿受伤的右臂回击。
等他意识到想再回护时,顾沉寒的长剑已自他腿外侧划过。
鲁政疼痛难忍,“咕咚”一声摔倒在屋脊上,顺着瓦缝咕噜噜往下滚,最后“啪”地一声摔落在地。
“卧槽!这一记反杀绝了!”
兴奋的低喃声再度在耳边响起。
顾沉寒牙根一阵阵发痒。
都怪这个蠢女人,要不是她一直扰乱自己的心智,鲁政如何能伤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