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个身着鹅黄衣衫的女孩子风风火火冲进门来,正好听到这句,不由嘟嘴皱眉。
“我说父母大人,你们两个怎么又开始互吹了?都一把年纪了,咱们能不能谦虚点儿?”
陈氏夫妇看到自家女儿,脸上笑意更浓。
“雪儿,跟你说了多少次,女孩子要矜持一点儿,你看你,一天到晚,总是风风火火的,没个正形!瞧这跑得,一头一脸的汗!”
黄氏掏见帕子,给女儿拭汗。
陈雪见急道:“我怎能不急?刚才德子来报,说二叔发了狂,在二婶院中又打又砸的!二婶的陪房,都快被他打死了!看那架势,二婶怕也是在劫难逃呢!”
“什么?”陈子渊和黄氏俱是一惊,当下也来不及多问,相互搀扶着急急往相思院奔去。
……
相思院。
陈刚死死抱着陈世,苦苦相劝:“世子爷,不能再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本世子就是要打死这老货!”陈世怒喝,“竟敢对本世子指手划脚!这是活够了!”
陈刚不敢再劝,只朝柳氏不断使眼色。
心想只要她上来护着,陈世就算再气,也不敢真的打她这个嫡正妻。
然而柳氏却似被吓到,瞪大眼睛,坐在那里,竟是一声不吭。
陈刚叹口气,一时竟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夫人其实是个好人,不光性子好,心也善,对他们这些下人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若是谁家中有难处,她也从不吝啬银子,出手比一般的主子大方多了。
可她的坏处,也是太好,太善,太喜欢迁就别人,哪怕委屈了自己也不计较。
这样的女子,若是遇到一个真心欣赏她的人,不知过得多幸福。
可她遇到了陈世这样的白眼狼……
陈世叹口气,既然柳氏不中用,他也只得硬着头皮先顶一顶。
他死死拉着陈世,不让他再动手。
“陈刚,你做什么?”陈世瞪着他,“你这是在护着这老货吗?”
“世子爷,小的是在护着您呢!”陈刚巧舌如簧,“虽说这老货身份低贱,可她到底是夫人的陪房,在柳家也是个老人儿,您若真的打杀了她……”
“听你这意思,你以为我怕柳家人吗?”陈世瞪眼,“大家都是伯府,我凭什么要怕他们?我今儿就是要打死这婆子!”
说完,趁着陈刚不注意,又是一阵猛夯。
房中装晕的陈樱见听到这声音,心里一阵阵发紧。
韩婆子是柳氏身边的忠仆,也是一个真正的明白人,对原主也极好。
若是真让陈世打死了……
这边正要过去帮忙,忽听外头有人冷哼:“老/二,你又发什么疯?”
那人话音刚落,柳氏的声音忽然响起来:“大伯,救命啊!”
大伯?
陈樱见心中一动,脑中浮出一个名字,还未及理清思绪,门忽然“吱呀”一声响起来。
却是胡云筹带人走了进来。
陈樱见忙闭眼不动。
胡云筹伸手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一俯身将她抱在怀中。
一股浓烈狐臭声袭来。
陈樱见被薰得差点吐出来!
胡云筹将她扛起,顺手扯过床上的帐子盖在她头上,趁乱将她带出了 院。
院子里吵吵闹闹,根本就没人注意到他。
“老大,这娘们生得还真是俊啊!怪道把你弄得五迷三道的!”胡云筹身后的亲兵咧着嘴说起了荤话,“我瞅这长相,比那楚京第一美还销魂呢!”
“什么楚京第一美?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胡云筹多年心愿得偿,不由心花怒放,“那第一美没胸没腚的,丑死了!可你看她……”
他伸手在陈樱见身上拍了拍,“瞧瞧这身子,凹凸有致,该肥的肥,该瘦的瘦,这才是真正的极品呢!”
“是,极品!”亲兵流着哈喇子,跟着他后面跑。
胡氏带人在外头接应,很快,陈樱见便被带进了胡氏院中的偏房中。
“姐,快锁门!”胡云筹连声催促。
胡氏唾了一口:“瞧你那猴急样儿!”
“姐,我这不也是急着为你排忧解难嘛!”胡云筹挤眉弄眼,表情猥琐,“等我把她玩儿熟了,天天在你跟前为奴作婢的,岂不更好?”
胡氏此时的确是十分快意。
相比请家法和单纯的皮肉之刑,这种“惩罚”法,的确更合她的心意。
这贱人凭着一张俏脸儿,眼高于顶,从来不将他们瞧在眼中。
之前她为她四弟作媒,她还一口给回绝了。
可让她嫁给四弟弟,那真是抬举她了。
四弟弟生得周正,又识文断字的,哪里配不上她了?
现在倒好,四弟弟她嫌,等她被那浪/荡三弟弟夺了身子,看她还怎么狂!
胡氏锁上房门,拎着钥匙回房,走了几步,忽又生出一股恶趣味来!
陈樱见这贱人,今日对她又打又踹又薅,虽然到底落于她手,但胡氏这心里的恨意仍未消弥。
若是能亲眼看着这贱人在自家弟弟手底挣扎痛苦,那才真正叫快意呢!
她想到这里,悄悄转身,蹑手蹑脚走回去,将那窗戳开一条缝,趴在那里往里瞧。
“卧槽!这贼妇人,太恶心了吧?”屋顶的阿润看到胡氏的举动,简直无语。
顾沉寒没说话,袍袖一扬,阳光下,有银光闪过,直刺向胡氏的脖颈。
胡氏闷哼一声,直直向前栽去。
“下去处理了!”他吩咐。
“直接弄死?”阿润看着他。
“死?”顾沉寒冷笑,“她怎配这般舒服的死?先把她扔出去,莫要让她坏那疯兔子的事!”
“是!”阿润呵呵轻笑,轻飘飘落下去,揪起胡氏,直接拖往偏僻无人处。
顾沉寒低下头,观察屋内的情形。
陈樱见被胡云筹放在了屋内的旧床上,此时正拿着一只药瓶,在陈樱见的鼻端晃悠着。
虽然明知陈樱见是装昏,顾沉寒的一颗心还是揪在了一处。
不过,他强自忍着。
这只疯兔子诡诈多端,自不会被这个色坯算计了去!
陈樱见人躺在那里,手心却已握紧了自己的“秘密武器”--淬了麻醉剂的毒针,只要胡云筹敢碰她,她就立时放倒他。
不过,这厮居然到现在也没动手,还拿个破瓶子在她鼻子边晃来晃去的。
他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