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八蛋!”陈琰愤懑到极点,用他能想到的最最恶毒的语言,将陈世骂了个体无完肤!
陈世被骂得呆住了,松开了手,怔怔的盯着他瞧:“琰儿,你……你是在骂为父吗?”
“你他妈算什么父亲?你根本就猪狗不如!”陈琰心中对他恨之入骨,此时见他手松开,当下不管不顾,扬起手,对着陈世的脸,就是恶狠狠的一巴掌!
他真真是恨极了!怨毒了!现在是老帐新帐一起算!
若是可以,他恨不能拿刀捅了这恶父!
一记耳光过后,他犹不解恨,挥起双拳,抬起双脚,对着陈世一阵拳打脚踢!
按道理说,便算他使劲全力,也是打不过这个父亲的。
他力气再大,天赋再好,到底也还只是个十岁的的少年。
而陈世却是正当壮年,无论是身高体力还是经验,都远超于他。
陈琰从来就没想过,自己可以将这个父亲打倒。
可这一回,他只是一踹,便将这位生父重重踹倒在地上!
陈世的头撞到桌角,鲜血立时汩汩而出。
陈琰惊呆了!
他竟变得这么厉害了吗?
这几日他的确是在跟着郭伯和顾沉烨一起练武。
可是,再怎么练,也不过就是几日的功夫,如何能精进至此,一下子便将陈世踹倒在地?
不过,看他倒在地上,看他流血痛苦,陈琰忽然一阵难以言说的兴奋快意!
他如今对这位父亲是深恶痛绝,既有机会打倒他,自然不会放过,这边稍一愣怔,脑中也不多想,扑过去又是一阵狂打乱踹。
他却没发现,不管他怎么打,那位当爹的却不曾还击一下!
“反天了!反天了!”黄大儒等人齐声惊呼,“儿子当街打老子,真是做孽啊!”
“快!快去告官!”有人怒叫,“这等不孝之子,竟然敢弑父!该扭送顺天府,流放千里!”
“是啊!这也太可怕了!”
“早就听说康平伯府的夫人最会娇惯孩子,将自家儿子宠得无法无天的,我初时还不信,如今看来,传言不虚啊!”
“惯子如杀子!这位夫人真真短视啊!”
“这位陈世子娶到这样糊涂的妻子,也真是遭罪!”
……
这些议论声传入陈琰的耳朵,他气得浑身直哆嗦,高声嘶叫:“不怪我母亲!都是他!是他这个恶贼,这个禽/兽!是他害了我!是他教废了我!”
说完,对着陈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陈世勾着头,哭叫:“怪我!都怪我!琰儿,千错万错,都是为父的错!你不要再打了!”
“你这当爹的,也忒糊涂了!”黄大儒怒斥,“你儿子如此打你,你当拿出你为人父母的威严来,好生的教训他!怎么还窝在这里由着他打?你是疯了吗?”
“他疯了,咱们可没疯!”众人怒道,“咱们这就去告官,让官府来管教这不孝子吧!”
众人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陈世死死拦住。
“不要啊!我求求各位了,千万不要告官,我家琰儿他还是个孩子啊!”他流泪苦求,“你们不知道,他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本来又乖又听话,只是这两年被他母亲宠坏了,带废了!他才十岁,虽然长歪了,但我还能把他扳过来,我还能教好他的!若是你们告了官,他这辈子就全毁了!求你们千万不要去啊!”
众人闻言,俱是唏嘘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不是这样的!不是的!”陈琰快要气疯了,扯着喉咙,流着眼泪大声嘶叫.
他想将自已的委屈,将这个为人父的无耻全都讲出来。
可是,众议沸腾,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
他甚至没能说出几句话,便被愤怒的人群重重捶打在地上。
“不要啊!”陈世扑到他身上护住了他,“各位,犬子年幼无知,让各位见笑了,但这乃是我陈府家事,还肯诸位不要插手!不要告官!我在这里谢谢诸位了!”
陈世满眼是泪的扶起了他,对着周围的人一再鞠躬。
陈琰恶狠狠的瞪着他,眼底一片腥红!
这个父亲,还真是唱念做打俱佳!
瞧这慈父模样,演的比梨园最红的角儿还好!
“琰儿,乖,跟为父回府吧!”陈世俯身抱起他。
陈琰身上多处受伤,此时手足酸软,竟丝毫动弹不得,只能由得他将自己抱上了陈府的马车。
车子在众人的目光中渐渐远去。
陈世抹了把脸上的血和汗,对着怀中的陈琰露出诡异的笑容。
“琰儿,谢谢你啊!”他笑道,“你今日表现得很棒!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儿子了!你这样一闹,为父就有底气,跟你姐姐谈条件了!”
“你什么意思?”陈琰一阵不安,瞪大眼睛瞧着他。
陈世掠他一眼,嫌恶的皱着眉,伸手推开他。
马车已离众人视线。
他这会儿自不用再扮什么慈父了。
“咕咚”一声,陈琰落入马车座椅中间,受伤的背部,刚好卡在座椅的凸/起处,痛得钻心。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陈世却伸出脚,将他死死碾住。
“小畜牲!”他终于露出真面目,咬牙骂:“你竟敢动手打你爹,你可知道,你爹我若想碾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老畜牲!”陈琰恶狠狠的唾了他一口,“你今日要么碾死我,要么,就等着有朝一日,我碾死你吧!”
“你有那个本事吗?”陈世冷笑一声,那脚恶意往他伤口处踩碾。
陈琰痛得浑身颤抖,咬牙撑住,只道:“走着瞧吧!”
“那就走着瞧!”陈世嫌恶的瞪了他一眼,“瞧你这死样子,跟你那大舅舅生得一个蠢样!你舅舅们都死光了,你一个蠢货,还想翻出什么风浪来,真是可笑!”
陈琰闷声不语,只死死盯着他。
陈世素来不喜这个儿子,从不拿正眼瞧他,这个儿子见到他,也是跟老鼠见猫一样。
此时被他这般盯着,虽知他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仍觉浑身不自在。
这个死小子,长得跟他那大舅哥是越来越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