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姐儿,你这话从何说起?”韩婆子惊问。
“怎么?你们没听说吗?”陈樱见看着她,“我近来跟我那继婆婆走得近,是想寻个依靠,就身边这姑娘,也是那婆婆给我的!”
她看了顾芷一眼,顾芷哭笑不得。
夫人又要开始“作妖”了。
她当然不会坏夫人的事,便安静坐着,并不拆穿她。
“原来如此!”韩婆了掠了顾芷一眼,咕哝道:“我就说,你那夫君身边也不会有这般有本事的人!不过,你有这丫头保护,就更不会死了啊!”
“你想得倒轻松!”陈樱见苦笑,“我那夫君跟我那继婆婆不合,你们应也知道,今日我出门来,你猜他跟我说什么?”
“什么?”韩婆瞪大眼睛瞧她,连柳氏也忘了哭,呆呆盯着她看。
“他说,我最好死在娘家别回来,若敢回来,他便算拼了命,也要找机会弄死我!”
“什么?”柳氏惊叫,“他为何要这样?”
顾芷:夫人说起瞎话来,跟真的一样!
“为何?”陈樱见冷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跟他最讨厌的人混在一处,他岂能不恨我?他虽瘫痪,可他外祖家以前有多风光你们也应知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寻个人要了我的小命,还不是稀松平常?”
“这……这可如何是好?”柳氏听得心悸,又哭起来。
“是啊,如何是好?”陈樱见斜觑着她,“我这几日战战兢兢,今日枝儿来寻我,我便想着,便算死,我也得死在娘家!我这悲惨命运,全因我有个渣爹,我既已抱死念,自然要好好的恶心恶心他,出上一口恶气再死,总比窝囊着死强!”
“樱儿,你莫慌!”柳氏忙道,“你爹他便算再气恼,也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既然夫家不容,你就回娘家住下!你爹那儿,我去求他,你再好生给他陪个礼,他若要罚你,你且受着,等他消气之后,自不会再与你计较!”
陈樱见再度失笑。
“你还真是个会疼孩子的好娘啊!”她冷笑,“你的夫君已起了杀女之心,你这边还等着人家消气呢!”
“他不会的!”柳氏固执道,“我了解你爹,他就是爱摞脸子,他心里还是有你们的!他若知你是因为被夫君刺激,才性情大变,定会饶恕你的!”
“是吗?”陈樱见呵呵笑,“那我便等着瞧瞧,他是如何饶恕我的!”
说完转向顾芷,“这儿太闷了,咱们到院子里坐吧!”
顾芷点头。
两人走到院中的石桌旁坐下。
“夫人方才说那些话,是有什么打算吗?”顾芷看着她。
陈樱见笑着点头:“今日趁着你在,我想作个大死……”
“作死?”顾芷哭笑不得,“夫人想如何?”
陈樱见附耳一阵密语。
顾芷听完,目瞪口呆。
“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她十分不安,“万一……”
“不会有万一!”陈樱见道,“我会提前备好后路的!”
“非得如此吗?”顾芷还是有点犹豫。
“我就是想测试一下,我这个娘,还值不值得扶!”陈樱见眸光微闪,“若她不值得,我/日后便同这陈府一刀两断,再不为她的事挂心!今日正好那个胡臭也来了,正是天时地利人合!”
顾芷犹豫片刻,轻轻点头:“我听夫人的!只是,他们那边,真的敢对夫人下那样的狠手?你到底是亲生女儿啊!”
“你不了解陈世这个人……”陈樱见冷笑,“他的心,早就黑透了……”
……
荣华院,此时一片愁云惨淡。
陈世头部被撞,又被陈樱见气得七荤八素的,一直嚷嚷着头痛,便自回房休息去了。
赵明诚则趁着这个空当,告辞回府。
陈诗曼冷冷看着他:“这个时候,你就这样走了,你觉得合适吗?”
赵明诚当然也觉得不合适。
可是,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在陈府留得越久,就会越倒霉。
所以,他冒着被妻子奚落的难堪,也坚持要走。
而且,为了让自己走得比较合理,他索性厚起脸皮,跟陈诗曼讲道理。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大言不惭,“这是你们陈府家事,我一个外婿,怎好参与?”
“你竟敢说这话!”陈诗曼跳脚,“父亲此番大动干戈,不就是为你出气吗?”
“为我?”赵明诚呵呵了两声,“说的好像没有我这事,你们就一团和气似的!我还是陈樱见未婚夫时,你们就整日掐得乌眼青!若非如此,你又怎会来勾搭我?还不是为了气你那姐姐?”
“你……你说我勾搭你?”陈诗曼被他当面这样说,脸涨得通红,顿足叫:“我……我何时勾搭你了?”
“行了行了!”赵明诚轻哧,“何时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儿又没外人!你娘和你娘舅也都知道你是什么人!不必再装腔作调的!”
陈诗曼没能看到陈樱见受罚,本就气得要死,听到这话,火冒三丈,冲过去对着赵明诚又扑又打。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竟这样说我!我跟你没完!”
“烦死了!”赵明诚一把推开她。
陈诗曼没提防他会动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胡云筹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你推我?”陈诗曼更生气了,“你居然敢推我?”
“为什么不敢?”赵明诚一脸烦躁,“让你别说了,你非哔哔个没完!”
“便算如此,你也不能推曼儿啊!”胡氏怒道,“她如今可怀着孩子呢!那可是你们陈家的子孙!万一要是不小心磕到碰到出了意外可怎么好?”
“出了意外才好!”赵明诚脱口道,“就因为这一胎,我们赵府都快被城中人笑死了!”
“笑?”胡氏愕然,“笑什么?”
“你说笑什么?”赵明诚没好气回,“这孩子是怎么来的,你该最清楚啊!”
听到这话,胡氏本就肿涨的脸,变得又青又紫,难看至极。
“听女婿这意思,是怪上我们了?”胡氏瞪着他,“当初明明是你趁着酒意,玷污了我家曼儿,害她珠胎暗结,这会儿怎么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