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落当然没有被打到，一直守在门口的陆寒城冲进来，制住了顾海洋。
“没事吧？”
顾青落摇摇头，其实，就算陆寒城不来，她也不会等着挨打。
顾海洋，缺了条胳膊的糟老头子，她完全应付得了。
“啊——”
顾海洋惨叫一声，打向顾青落的拳头被陆寒城狠狠捏住。
“疼……松手！松手啊！”
顾海洋疼得脸色发白，见陆寒城脸色阴沉，不好说话，马上求饶，“我不要房子了，不要生活费了，还不行吗？放开我啊。”
“不要？你不是要得理直气壮吗？”
陆寒城余怒未消，“顾海洋，你给我听清楚，顾青落，现在不是你能随便欺负的，她还有我！你要是再来骚扰她，遗弃罪，你最好先去了解一下。”
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听着他掷地有声的话语，顾青落忽然很踏实。
她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她终于有人护着了？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是一个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往前走。
遇到任何人都不相信，遇到任何困难都一个人解决。
但是，她突然觉得，依赖着他，感觉似乎也不错。
工作室终于清净下来，陆寒城倒了杯水，递给顾青落。
“声音都哭哑了，喝点水。”
顾青落乖乖喝水，感觉水都是甜的。
“虽然我确实很伤心难过，但是，哭得那么惨，也有演的成分，顾海洋可以演，我也可以演，我比他惨多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绿茶？”
“当然不会，我说过，对付无赖，就要用更无赖的方法才有效，顾海洋是自食其果。”
他非但不会觉得她绿茶，反而觉得自己小瞧她了。
单纯的披露事实，以顾海洋的尿性，绝对会有更多无赖的手段反击，让他自己在直播中说出来，他就无从狡辩。
不愧是他的女人！
他的……女人？
陆寒城心里一动，霸总台词，怎么感觉好油腻？
顾青落吸了口气，刚想说话，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起来。
陆寒城眉梢挑了挑：“饿了？”
顾青落点头，早上起来就没吃东西，事情解决，放松下来，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陆寒城牵起她的手就走：“吃饭去！”
“去乔家面馆，好不好？”
忽然很想去看看乔姨，或许，在她心里，早就把乔姨当成了妈妈。
“好。”
二十分钟后，车子在乔家面馆附近停下，两个人下车。
陆寒城自然而然地牵起顾青落的手，顾青落没有拒绝，十指相扣一摇一晃地进了乔家面馆。
“青落，我的天，真的是你！”
一看到她，乔姨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很显然她刚才看了直播，也知道之前的事。
其实，之前乔姨就知道顾青落很不容易，但还是没想到，她会过得那么艰难。
“没事了，乔姨，我这不是好好的？”
顾青落张开双臂，抱了抱乔姨。
除了童年那段时间，卓越衣品刚刚创立的那段时间，也很艰难。
连思卓是个甩手掌柜，卓越所有的事都靠她，她没日没夜的加班，有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
所以，那段时间，她认识了乔姨，有空来面馆吃碗面，得到了不少安慰，就像给自己充电一样。
“好，好。”乔姨拍了拍她的肩膀，“楼上没人，上去吧。”
顾青落点头：“好饿啊！乔姨，今天要大碗才够吃！”
“好。”
乔姨宠溺地答应。
“谢谢乔姨。”
顾青落又撒娇地抱了抱乔姨，才跟陆寒城上楼。
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已经是霓虹闪烁，万家灯火。
顾青长长地舒了口气，每次在这里坐一会，她就可以满血复活。
斑驳的影子落在她的脸上，看不太清她的表情，陆寒城却看得出了神。
他见过太多女人，却从来没见过顾青落这样的，坚强到让人心疼，倔强到让人心酸。
一回头触到陆寒城的眼神，顾青落笑了笑。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陆寒城摇摇头，眼角的余光瞥到墙上的照片，顾青落和连思卓照片还在，眉头不受控制地皱了皱。
“面来喽！”
乔姨端着面上来，满满的两大碗，牛肉都快要满出来了。
“哇哦！”顾青落叫了起来，“乔姨，给这么多，面馆还想不想开了？”
乔姨把面端给他们：“乔姨没那么多大道理说给你听，就一句，好好吃饭！”
顾青落用力点点头：“谢谢乔姨，这就是最好的一句。”
看着她眼睛发亮，胃口大开，乔姨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看她直播的时候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乔姨也跟着掉了不少眼泪，想给她打电话，怕自己会哭出来，招得她再哭，还是忍住了。
没想到，她就来了。
看她这么有食欲，她也就放心了，却见顾青落忽然又放下了筷子。
“乔姨，你帮我们拍张照片吧。”
乔姨愣了一下，随即明白，点头答应。
陆寒城正低头吃饭，听到这话，抬起头来，诧异地看着她。
就见顾青落伸手把她和连思卓的那张照片拿下来，看了看，摇头叹息。
“当初怎么会看上这种渣男，我眼不瞎啊？”
陆寒城差点破防，再看她撕拉撕拉几下，撕成碎片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
一回头触到陆寒城的眼神，顾青落略显尴尬。
“抱歉，不是说你，我眼神好得很，才会拉你拼婚，对了，你可以拍照片吧？”
她好像从来没见他拍过照片，似乎也完全不热衷于拍照，发朋友圈什么的。
陆寒城“嗯”了一声，努力压制忍不住要上扬的嘴角。
乔姨拿了相机过来，笑着招呼他们。
“靠近一点。”
顾青落小脑袋往陆寒城身边一靠，刚好倚在他的颈窝，笑得开心。
“好了，下次你们来的时候，就可以看到照片了。”
看着镜头里甜蜜的两个人，乔姨也笑开了花，拿着相机走了。
“怎么突然想起拍照了？”
陆寒城边吃面，边故作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顾青落沉默了两秒，一脸认真地开口：“陆寒城，我们照片永远挂在这里，好不好？”
陆寒城猛地抬头，看着她，却没说话。
“你……不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