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洛像是没料到季亦渊会再次问道这个问题，在她想要转身去看季亦渊一眼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眼睛被蒙住了。
然后季亦渊在他的身边，附耳低声说道，“别怕，不管怎样，我都在你的身边。”
像是没给沈初洛犹豫的时间，季亦渊就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算是怕，可还是忍不住想要拉着她一起。
对他而言，沈初洛就像是一颗他必须要抓住的救命稻草。
他没办法把所有的一切都抛诸于脑后，想到别的事情时也还可以，但一旦是涉及到了小姑娘，他也会变得不冷静，也会有冲动上头的时候。
曾经的季亦渊喜欢将一切的事情都埋藏在自己的心里面，和谁都不说。
就算是林程在他的身边待了那么久，都没有能够探的出任何的风声，就足以是证明这一切了。
眼下，他忽然就又想到了这句话，就还是想要问上沈初洛一句。
如果她说怕的话，季亦渊想，不论自己的内心有多么的挣扎，或许，都会选择放开手。
和季家的事，哪怕是他有十足的把握，都不敢去赌。
他已经再也不是个孑然一身的人了，他如今身边有了人，就得是要对这些人负责。
有的时候他和林程坐在一起，时常会想，那时候如果自己再坚定一些的话，也许一切事情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这还没说话呢。”
沈初洛被季亦渊给逗笑了，拉过他的手，“我不是说过吗？我不怕。”
“且不说我是不是沈家的小千金，我喜欢一个人，我凭什么要害怕这些。”
“自古以来就似乎邪不压正，我不相信罪恶得不到惩罚。”
“我站在你这边，你不是知道了吗？”
“所以，我亦无胆怯。”
沈初洛迎向季亦渊的目光，眼中一片坚定。
那是一种季亦渊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神情，自他和沈初洛相识，小姑娘一直都是没心没肺的，季亦渊见她每天不是因为学习的事情就是其他的事情感觉到苦恼，就觉得非常的可爱。
倒是第一次，见她如此。
季亦渊怔愣了片刻，并再未言其他，而是伸出手将沈初洛紧紧的拉近了怀中。
“有你在，我也就什么都不怕了。”
季亦渊见过太多的人，在危险面前会选择恐惧。
会本能的想要逃避，现如今，小姑娘现在他的面前，告诉他，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会选择和他站在一起。
你让季亦渊如何能够不感动？
他终究是一个人太久了。
久到生命中忽然出现了一份温暖的时候，他便趋之若鹜。
“是我错了。”
季亦渊低声轻叹道，“我以前就该是听林程的话，早一点去正视这一切，或许也就不会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地步了。”
他一向都觉得孑然一身才能是了无牵挂，而他那个样子，也不该是再去牵连什么其他人。
没想到命运反反复复的和他开了这样的一个玩笑，他忽然就顿悟了。
和沈初洛在一起的这么长时间，他真的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不会再像是从前那般，举棋不定了。
不再抗拒被人提起他的身世，也不在乎他究竟是谁的孩子了。
在过去的那些岁月里面，他真的是有很执念亲生母亲离他而去，没有留下过只言片语，他想方设法的努力了这么久，无法探知一个真相。
也曾感叹过命运的不公，觉得对他很是残忍。
唯有沈初洛的存在，抚平了他内心所有的伤痕累累。
“怎么了，有被我的话给感动到？”
“不用这样，你和我，不是一家人吗？一家人可就是不说什么两家话了。”
“我很早之前的时候就和你说过的，只要你有需要的话，我都会和你并肩作战的。”
这些话，沈初洛记得已经和他说了不止一次两次了，奈何好像每一次的时候，季亦渊都没有放在心上。
又或者是从私心里，就没有想得到她的帮助。
知道他厉害，但一个人去面对这些的时候，也会觉得让人胆寒。
季家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却从不知悔改。
沈初洛这两天的时候就在想，她虽然是从季亦渊的口中，前前后后的知道了不少两个人的谈话内容。
可若真的是细究起来你就会发现，无形之中，季亦渊应当还是隐瞒了一部分的，他并没有全部都说出来。
也许是不适合她知道，又或者是她知道了，只会徒增担心。
但不论是哪一种的可能性，在沈初洛的眼中，都无法抹杀季家的罪行。
这些年他们作威作福，仗着季家是个百年家族，积累了不少的人脉，荒唐事没少做。
以前都是用钱给硬生生的压下去了，但不会有人陪着他们演一辈子戏的。
这些破事早晚都是要被拆穿的，到时候看他们还要怎么样去否认。
季亦渊这么做，也算是为曾经广大的受害者在讨公道。
季承陆的手不干净，那季风止也未必就时候什么好人了。
时至今日，他们都知道这里面有不少的套路，走一步算一步，恨不得早就已经是将一切都给准备好。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是有蛛丝马迹是能够被人给调查出来的。
季风止进去了，交代了，难道就是终点吗？
肯定不是。
接下来的调查里面，保不准还要牵出来多少年前的往事。
他是一辈子都没有可能出的来了。
而他想要保护季家的一切，只会在季承陆的手里面埋葬。
季亦渊所有的计划，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林程总是说看不出来季亦渊到底对这些事情有多少的关心，但他好像也从来都没有耽误过什么事。
一切都在掌控中的时候，他也的确不需要再去做什么来搞定这一切。
好在是这些都不用和小姑娘交代，否则的话，季亦渊还真的是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也不是他性子冷漠，就不在意这些了。
只不过和过往发生的那些事相比较起来，如今的确算不得什么。
不需要他再浪费什么精力在上面，有那个功夫还不如陪一陪他喜欢的人，还能让自己落的一份开心。
而不是总想着季家的那些破事，一起床整个人的情绪就变得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