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就是绝笔。
因为苏橙在写完这封信没多久以后,便跳楼了。
当时也是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的,但很快热度就下去了。
再过了个十多年,便不护有人记得,曾经有个为爱飞蛾扑火的女明星,选择了最决绝的方式,和这个万恶的人间告别。
就连她曾经演过的那些戏,也渐渐的没剩下什么了。
各种各样的原因,想要将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全部都抹掉。
季亦渊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也没见得多这封信有什么更多的感受,只是他泛白的指骨俨然已经出卖了他,他的内心,一点都不平静。
波澜自然是有的。
换做是谁,看到这封信,大概脑袋里面都会想很多吧。
季亦渊闭了闭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有些红,除此以外,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
他简单的把桌上的东西又重新收拾好,放回到了保险柜里面。
季亦渊没事的时候会看一看,时刻提醒着自己,他还有仇没报,他不能松懈。
他必须死要打起精神来,和林程说了那么多,何尝不是想让自己变得更加果断一些。
如果连他都忘记了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她了。
她的名字,还有她曾经的那些作品,淹没在历史中,而季家,还好好的存在着,怎么可能。
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子的事情发生。
季亦渊的心思其实远没有那么沉,他也不像是别人那般,一切都表现在自己的脸上。
想要窥测他的心思,那真的是太难了。
这十多年的光景,他学会了的,可不光是如何逃生,怎么样保全自己。
更多的是,要怎么做,才不会引火烧身。
以前总觉得树欲静而风不止,但他们不了解,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不承认可以,那就想办法让他们不得不承认。
这也是季家晚宴的时候,他不惜在所有人面前站出来的一部分原因。
光是私底下的动作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所有人都知道,季家的那些破事,始终都是,让人觉得肮脏。
从不把人命放在心上,视人命如草芥,这本身就是会得罪人的。
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了,季承陆却始终觉得,踩着高压线,只要不被发现,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就让他亲手来揭穿这一切吧。
阴谋,或者是诡计,都伤害不到他了。
季亦渊做完这一切,站起身,从酒柜里拿了瓶珍藏好多年的酒,倒了一杯,晃着酒杯站在落地窗前。
外面的风景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还是那么的美,而他站在这里,仿佛就是能够感受到内心的平静。
现在的他,太需要这些了。
一个充满仇恨的人,有一天,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所以他想护着,不让别人接近,却忘记了,他始终处于黑暗之中。
季亦渊抿着唇笑了小,心里面有些欣慰,还好他喜欢的人,不在意这些。
甚至,还想和他并肩。
这才是最得的。
有了红酒的助眠,季亦渊晚上还是睡着了,他最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这样,好的时候能多睡几个小时,不好的时候,也能睁着眼睛到天亮。
睡觉这个事情,对他来说,都是过于奢侈了。
季亦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已经大亮,拿过手机看了眼,好家伙,十二点了都。
脑袋倒是不疼,就是有些感叹,时间就这么被他给浪费了。
他原本可是给自己安排了挺多的事情呢,现在看来,怕是都要往后拖上那么几个小时了。
季亦渊正想着什么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季亦渊看了眼名字,接了起来,开口道,“老师。”
电话那端立刻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臭小子,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个老师啊,自从回了国了以后,连个电话也不打,来来来,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给你发的消息你也不看。”
“回国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了?”
季亦渊把手机稍微拿的远了些,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道,“老师,你回国前的时候和我说什么了?”
“......”
“兔崽子,又不是你想要我的时候了,这个时候你还耍我。”
季亦渊听到这句话以后,整个人都笑了起来,是他的老师没错了。
都一把年纪了,声音还如洪钟般响亮,每次骂他的时候中气十足的,一看就是身体没什么毛病。
季亦渊在国外的时候,朋友不多,良师益友倒是不少。
老师是一路把他给带出师的,是经管系的老教授。
当年看他很好学,又比较勤奋,所以就收了他当学生。
要知道,在他之前,老教授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亲自带人的习惯了。
用老教授的话来说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啊,心态浮躁了,心气也很高,有些他说的话,他们不听也就算了,还要和自己辩驳几句。
你说那些都是经验之谈,有什么好争论的呢。
老教授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就是有些潮流的事情,他不知道而已,可也不用像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般,落伍了。
带过了几届学生以后,他就不管了,谁愿意接受这个乱摊子谁就去吧。
唯独季亦渊,是他点名想要的学生。
无他,就是觉得这个孩子呢,孺子可教,身上有一些品质,是他们所没有的。
权衡了这么长以后,才收了这么个学生,自然是护在骨子里面的。
自然,季亦渊对这个老师也是极为尊重的,并没有瞒他多少事情。
甚至于在走的时候,连回国的目的,都和他说过了。
老师自然是比季亦渊要多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很多年的,所以经验自然是特别丰富的。
那时候他其实更希望季亦渊能够留在国外,不回来国内这个地方。
毕竟这地方怎么说起来都算的上是一个大染缸,而他这个学生,一门心思打着要复仇的旗号,可骨子里面,到底还是个善良的人。
这么一看啊,他真的是太容易吃亏了。
“老师,你现在这脾气,还真的是越来越暴躁了呢。”
“你看我回国这么长是假难了,你不问我在国内过的怎么样,上来就把我说一顿,你这样,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季亦渊笑了笑,一边和老师打趣道,一边翻看了一眼日历,看了一下他最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