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洛抬头认真的看了眼厨房那边，然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望着林程说道，“要不然，你偷偷和我说一些他那时候在国外的事吧。”
“他怕我心疼，不肯告诉我。”
“可他以为自己不说，我就不会心疼了吗？”
沈初洛带着几丝委屈，林程人直接就傻了。
可没和他说，还有这么一层在这等着呢。
合着他躲过了季亦渊，却还是没能躲过沈初洛。
当事人目前是挺绝望的，林程犹豫着究竟要不要告诉沈初洛。
告诉了，也没什么，季亦渊不会因为这些事而觉得他多嘴了或者怎么样。
在面对兄弟的事情上，季亦渊其实是个很宽厚的人。
林程看着沈初洛的神情，她像是对从前的事，很是在意。
林程打从心底里知道，就算是真的问起来了，季亦渊也肯定会搪塞过去的。
那毕竟是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就季亦渊那种说话一向是直来直去的人，怕是都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我倒是能和你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虽然说起来可能会浪费一些你的时间，不过既然你想听的话，那我告诉你就好了。”
“反正你早晚都要知道的，从我口中说出来，可能要比他自己说好上不少。”
林程在为人处世上，也算是个老油条了，可称得上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
可面对沈初洛的时候，他也不想把自己的这个优点发挥出来。
真实一点就行了，和季亦渊间，本就没那么多的说道。
沈初洛点了点头，“我还是想听，你和我说就是了，不管有什么后果，都我自己一个人来承担。”
林程原本的那点犹豫就真的什么都没剩下了，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侧目观察着厨房那边的动静，开了口。
“我刚认识他的那会儿，他是个挺孤僻的人。”
“身边是真的没有朋友，都是独来独往的那种。”
“可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只觉得这人可以交。”
“我在林家小的时候也没学什么好的，可如何分辨一个人，我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我也是缠着他许久，才能成为了他的朋友。”
“其实跟他做朋友还是很困难的，我压根就不知道他的喜好是什么，更是用了很长时间，才慢慢的知道他身上所发生的那些事。”
“他怎么样的出身你是了解的，在国外这几天，他其实从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被看好，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走不远的。”
“但他就是不受任何期待的情况下，一路披荆斩棘的到了现在。”
“他或许是还没和你说过这些，我也不好说这些。”
“可他挺难的。”
“你知道一个人在异国他乡，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你，你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将是怎么样的一种困境，努力了很长的时间，就只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结果。”
林程说到这的时候，表情已经是有所变化了。
季亦渊身上发生的那些，也是在他认识了以后才知道的。
他所经历过的那些季承陆的手段，林程是不知道的，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
况且，那会儿都已经是尘埃落定了，季亦渊开始所有人都有了防备，就是那种他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学了一手好厨艺，就为了能买食材自己做一些新鲜的菜肴。
外卖什么的，没定过，酒店也不去吃。
聚会更是从不参加。
林程一一的说着，沈初洛沉默的听着。
半晌，林程顿住了，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
沈初洛刚想问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了，就见林程颇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继而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林程说的太认真了，忘了观察厨房那边的情况了。
季亦渊这神出鬼没的本事和当年比起来分毫未减，还是让林程一点都招架不住。
沈初洛一愣，她也没感觉到季亦渊来，这正听到感动的时候呢。
“你们从一开始说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季亦渊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也不管林程眼下的神情变得有多严肃。
他在厨房的时候余光就已经看到这两个人在聊天了，要说平日里面林程和沈初洛聊天，通常脸上都是笑意盈盈的。
因为他就是那么个人，和谁聊天都喜欢逗人开心。
可唯独这次，看起来他们都很严肃，季亦渊仔细一想就知道了，这怕不是在谈和他有关的事。
季亦渊只是懒得出来去阻止他们，小姑娘想听，他的确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说自己的经历，和发生过的那些事，对他而言，有些难以启齿，也觉得没必要。
从林程的口中说出来，他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林程心虚的更加严重，瞧着季亦渊的样子，一时也分辨不出来他究竟是怎么个想法。
“我们两个就是随便聊聊，说了点你从前的事，你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如果季亦渊说介意的话，他就当场来个认错。
“不介意，但觉得你最近有点闲。”
还话多。
后几个字季亦渊没说出来，但明显一向懂的察言观色的林程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就叭叭这一次，肯定没有下回了。”
“你不用这个神情看我，我慌得很。”
“要不，你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去帮助你忙活忙活。”
林程已经站起了什么，水果也不敢吃了，抬脚就想往厨房走。
刚走到一半，就被季亦渊给拦在了原地。
“别了，你去了我怕厨房没了。”
林程的破坏能力还是很强的，但凡他经过的地方，那简直就是寸草不生了。
沈初洛没说什么，眼瞧着他们两个聊完了天，侧目看向季亦渊。
“你真的不介意我问这些吗？”
往常的时候，沈初洛也不是不想问。
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住了。
她始终觉得这对季亦渊来说，算不上是尊重，所以就放在心里面了。
要不是此刻被季亦渊给抓了个正着，她应当是不会和季亦渊提起这件事的。
和林程一样，她也觉得心虚。
害怕到不敢表达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忍不住想要窥探一些过往的痕迹。
季亦渊这两年来所经历过的所有故事，在她看来，知道了会想着对他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