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对这个得来不易的小公主近乎是到了病态宠溺的地步,自然,这口头上的约法三章在沈初洛看来,也真的就只是嘴上答应而已。
她好奇的从来都不是豪门季家到底有多少的八卦和传闻,毕竟事情和她无关,她从来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今天开了眼界,也只是因为,和季这个字有关。
沈初洛一直都不确定,季亦渊口中的话,究竟几分真几分假,但她想着,如果全部都是编造的话,那季亦渊的手段该有多高。
除此以外,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正当她低头沉思的时候,听到她哥开了口。
“妹妹,以前的时候,我们几个都不想你卷入到这种莫名的争斗当中来,即便是现在,我依然是这个想法,但我想,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你多少也应该了解一点。”
“虽然这个晚宴还要过两天,但季家的手,是绝对不干净的。”
“那时候你都还没出生,季家还没像现在这样走下坡路,算的上是权势一方了。”
“一个家族兴盛的背后,难免都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哥哥们,只希望你快乐,剩下那些所谓的肮脏交易,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你一辈子都不懂。”
沈初洛静静的听着,许久以后,点了头,“哥,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只不过,世事又岂能尽如人意。”
“我总要去学着长大,总要学会哪怕是没有你们的庇护,我也可以一个人,独挡一面。”
这已经是她许久之前就在琢磨的事了,她从来都是知道,在这个家里面,她有着多么高的地位,也知道哥哥们总是为了她好。
可是,生活不只有如此。
总有一天,她要学会独自飞翔的。
从小就有一堆娇惯她的父母,长大了还有一群让她肆意放纵的哥哥,这些年来,她受到了太多的宠爱,无以为报。
时不时的,总是会想起来这些事情。
沈初屿摸了摸沈初洛的脑袋,使劲的揉了揉,“我的妹妹长大了,都已经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
“你放心,你就算是走的再远,也是我妹妹,只要我还在一天,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委屈。”
沈初屿前半生顺风顺水,家里面算是支持他自己的想法,喜欢什么就去做什么。
所以他从商了。
生意做的很是不错,已经不光是逢人见到要叫一声沈总的地步,而是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企业的生死。
只不过沈家的这群孩子,打小的时候就被父母告诫,一定要低调,低调以后再低调。
想要走的远,就必须要学会隐藏锋芒。
这也是为什么,迄今为止,沈家虽然早就什么都有了,但是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哥。”
沈初洛晃了晃脑袋,“别再摸了,再我我就秃了,你想要看一个秃头妹妹吗?”
“嗤。”
“你呀。”
“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小时候你的脑袋我们可是随便摸的。”
沈初屿也不知道是回忆起来了什么,整个人都莫名的笑起来。
那时候,他们哥几个,逗着小小的沈初洛,她还在襁褓中,什么都不懂,逗她的时候,她就会笑出声音来。
大概是放了学以后就会快速的跑回家,就为了能够多抱她两下。
可是,不经意之间,那个小丫头片子,就已经是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呢。
时光过的可真快,快到他们都还来不及适应,就已经成为过去了。
有时候想起来,还有些遗憾呢。
“你也说我都是大姑娘了,给我几分面子嘛。”
“我上去睡觉了,哥你做好饭了记得叫我。”
“我好久都没吃过你做的了。”
“难得你今天这么有时间,就辛苦你了。”
沈初洛说完,一闪身就从她哥的魔爪下逃走了。
沈初屿无奈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片刻站起身来。
“成姨,今天的饭我来做吧,您歇息一下。”
成姨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手中还拿着没有择完的菜。
“哎呦,这怎么行,少爷你快去休息吧,厨房这边交给我来忙活就可以的喽。”
沈初屿脱下了自己的西装外套,走了过去,“小祖宗说了要吃我做的菜呢,是不是我做的,她一口就能吃出来了,这个懒,我可不敢偷。”
沈初屿笑着从成姨的手中拿过了还没择完的菜,“今天您就当是放假了吧,这两天刚好我不忙,您也歇歇。”
沈家本来就没什么外人,彼此之间相处的更像是一家人了。
更何况,沈家父母常年不在家,多数时候陪着他们的,就是老管家夫妻。
“你这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喊我。”
沈初洛回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半天,到底还是没给季亦渊发消息。
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和季家有什么关系,可她也知道,自己的这句话一旦是问出去了的话,可能很多的东西就都不同了。
她并非是真的想要去打探季亦渊的身份,而是想,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一帮他。
沈初洛并非是傻子,有时候,一个人的眼神,是真是假,她还是能分辨出来一些的。
那一刻,她信季亦渊所言非虚。
所以,哪怕是她帮不上忙的话,她的这堆哥哥,总有一个,是可以的。
只可惜。
沈初洛想了半天,把已经在对话框里面打好了的话一字一字的删掉,手机扔到了一边,蒙着头睡觉了。
她实在是有些不愿意去处理这些事情,本就不是她擅长的,还是这么突然。
她最近接受到的意外已经太多了,这会儿都已经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了。
她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开始下一段感情。
纵使季亦渊的感情看起来那么真,可对她来说,也是一样的。
并不存在第二种可能。
沈初洛沉沉的睡去,做了个梦。
梦中她身处在一片迷雾之中,看不清周遭的事物,也辨不清方向。
隐约像是前面站了个人,又好像没有。
她急于去找到一个出口,却冷不防的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回过头,沈初洛一惊,“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