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的话,那他岂不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努力,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季亦渊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那些季承陆以为会打击到他的东西,实则早就已经是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了。
早就已经是告诫过自己了,他本就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也从不在意,以后要怎么样。
就只有现在,他想让那块石头落地,也想把那些前尘往事都做一个了解。
如果不把这些事情做个决断的话,季亦渊就会一直被困扰着。
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那么平静。
多少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
要是再往前几年的话,不管季承陆想要玩什么样的游戏,季亦渊都能有时间陪他玩。
现在不行了,有了小姑娘以后,季亦渊就想着在季承陆的身上多浪费一点时间,他都不配。
他今天过来,本来不是看热闹的。
只不过快要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了一些,索性就停下了脚步,站在外面听了会儿。
季家,还真的是不论到什么时候,都乱的很。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让季承陆以为,用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去,就可以扰乱他的思绪。
可惜了,季亦渊是个头脑特别清醒的人,季承陆的段位还是太低了,不够他看的。
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他想要做什么,所以,定然不会遂了他的意。
季承陆想要从他这里找到什么存在感,那真的是打错了算盘。
“你不在意?”
“我不信。”
“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在意你母亲的死吗?”
“你这么逼我,不就是想知道她的死因吗?”
“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她红极一时,可是她死的那么轰轰烈烈,也一点水花都没有吗?到现在,都没有人记得她的名字了。”
“再怎么风光一时,都没有用,都是要成为尘土的。”
季承陆肉眼可见的疯狂起来,他这种坏事做多了的,早就不害怕别人的报复了。
随便他们怎么样报复自己,可从他的角度来看,都一样。
强者为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他想,季亦渊应该也是这么认为的。
没有人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究竟算是什么样的情况,可给人的感受就是,季家这点破事,已经让很多人生出了观望的心思,但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理智都已经是站在了季亦渊那边,但也不确定,被逼到极致的季承陆会不会做出来一些更疯狂的事,没有人想要在这个时候引火烧身,尤其还是一把没办法熄灭的火。
沈初洛敢那么做的理由是因为,她太嫉恶如仇了。
听过了季亦渊那些事以后,就没办法再做到堂而皇之的袖手旁观。
她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歪,又或者是,还对这个世道残存着一些幻想,觉得季承陆不会那么的明目张胆。
也怪沈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她保护的非常好,她少有的虽然知道很多事没有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但却没有往特别深层次的去想。
季家晚宴,算是一个开端吧。
她是第一次知道,还有这么黑暗的事,也重新改观了对季家的看法。
从前不过是讨厌季承陆这个人,觉得他的行事作风太诡异,也太不近人情了。
没想到,他已经是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难道就不怕报应的吗?
对,季承陆不怕。
像他这种坏事做多了以后,就连噩梦都没办法让他惊醒过来的人,心都已经冷了。
多做一件坏事,和多做十件坏事对他来说似乎是没有任何的区别。
在季承陆提到了苏橙的时候,季亦渊的神色微微一变,但马上就又恢复到了常态。
他看着季承陆,目光更像是怜悯。
“那些事,我会查出来的。”
“至于你。”
“不如早点投案自首,说不动定还能够少判几年。”
季亦渊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转身离开,任由季承陆在后面嚷嚷了什么,他全然当做没听见。
有许多的事,他心里面非常的清楚,他也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来的特别明显。
不能让季承陆三言两语转移了视线,很多年前的时候,不管是再重新查找证据,还是寻找当年的目击证人,都太难了。
但季承陆想要他的命,却是有切实的证据。
而那会儿,他已经懂事了,自然也是留了个心思的,所以如今才可以肆无忌惮的和季承陆对簿公堂,无所畏惧。
他既不是当年的那个无知少年,也不是一事无成的孩子了。
他长大了。
也想要曾经伤害过他们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寻仇,这两个字简单了点,但足够概括他的现在了。
季亦渊也想做一个简单的人,不去在意这些事,活的单纯一些,有什么不好?
可他没有这样子的机会。
所有的事情不说是针对他,但对他而言,绝无善意。
季亦渊不是没想过好,但是,他不能这样。
就好像,他一旦松懈了,就会成为别人的盘中餐。
他努力了这么长时间,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已经不再是个孑然一身独自行走的人了。
你的身后,有很多你需要去保护的东西,你再也无法,做一个不管不顾的人了。
所以他的很多情绪都不可以表达出来,不能给人留下什么把柄,他不是不想知道,只是他不能从季承陆的口中知道。
季承陆想要交换季亦渊不知道,又或者是只是想刺激到他,但不论是哪一种,对于他们两个人目前的情况来说,都有着很大的影响。
季亦渊不会去陪着季承陆赌的,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知道这一切。
季亦渊明白,这么看,有些人会觉得他冷血,口口声声说着母亲对他多么的重要,可真的当人将真相摆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选择了拒绝。
大概会有一部分微词的,但那又能如何呢?
他们不是季亦渊,他们没有身处在这个位置上,所以他们没办法懂,季亦渊的内心深处,到底有多么的煎熬,他没有一天,不希望知道真相。
可他想知道的一切,不应该是以这种方式。
季承陆这样子的人,早晚要伏法,他曾经做过的事情,早晚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的。
季亦渊会等,会等一个很公正的场合,用最官方的方式,让所有人知道,过往的真相,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