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的是，季风止完全不知道他来的用意。
还以为他就是想听一句道歉，而且他的这个道歉还没有任何的诚意。
有时候季亦渊都不知道是应该说他天真，还是因为说他傻。
他怎么会单纯的觉得，光凭借着几句话，就能让他释怀呢？
再怎么样，都不可能。
季亦渊看着季风止目瞪口呆的样子，站起了身，慢条斯理的说道，“看来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已经没有什么进行下去的必要了。”
“你有你的想法，而我的，对你来说也不重要。”
“我们之间，就这样吧，你既然从来都没有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我也没有必要履行我身为人子的义务，更何况，我觉得你也不配。”
“替你送终，会让我觉得恶心。”
“我绝不可能听着从前发生过那么多的事，还能够视若无睹。”
“我也不管在你心里面究竟是如何看待那段感情，又或者怎么样想我的，都不重要。从今往后，我们也不需要这层父子关系。”
季亦渊说着就要往外面走，没想到后面的季风止忽然挣扎着甩开了椅子，挣扎着踉跄两步，整个人的声音都有些嘶哑。
“小渊。”
“你别走。”
“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这一点微末的血缘关系，放过承陆？”
“他真的就是太着急了些。”
“他真的没想要你的命。”
“我。”
我什么呢，季风止想了半天，都找不到任何的理由，能够说服季亦渊。
他连自己搜说服不了，又如何能够让季亦渊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没成想，听到这句话的季亦渊回过了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季风止。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他？”
“他做的那些事，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你看到的有那些，你看不到的，难道就不存在了吗？”
“他逍遥法外，那曾经为他所累的受害者呢，就不重要了吗？”
季亦渊说完，默然叹了一下，“是啊，在你眼中，只有你儿子是最重要的，还有季家百年的基业，可惜你看不到了。”
“所谓季家百年的基业，也就到这了。”
“你在乎什么，我就要毁掉什么。”
“因为只有这样，才算的上是报复，不是吗？”
季亦渊很少会有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他只不过喜欢做事快刀斩乱麻，一般很少会和人正面交锋。
还是第一次，压不住自己的情绪，恨不得直接冲进去，掐死这个人。
季亦渊没再听身后的季风止在喊着什么，因为那都不重要了。
季风止的任何要求他都不会答应，季承陆的结局，是从他回国时便已经注定好的。
哪有什么年纪小就可以不用去承担责任，说到底不过就是他们的教育有了很多的问题，却不想承认。
甚至觉得，是苏橙的问题。
季亦渊就很想笑，因为是真的很好笑。
季风止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不言而喻，就算是到了今天，他依然还是会认为自己没有错，也没有任何的后悔。
季亦渊想不通，可也不愿意去想了。
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对他而言，没有什么用。
林程在外面悠然的嗑瓜子，这会儿见到季亦渊已经出来了，立刻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了身，迎了上去。
“完事了？”
季亦渊只点了点头，没说话。
林程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和身边的人交代了一些什么，然后道了谢，就和季亦渊一起离开了。
原本季亦渊也想和人家说一声谢谢的，可他现在的状态着实不好，就直接是被林程给按下了。
林程和那边说完了，就带着季亦渊出去了。
到了外面的时候才开口道，“没事，这些你都不用管，社交什么的，我来替你办，你只管办你想做的事，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林程这会儿神色也是很严肃，半晌才有些试探性的问道，“季风止和你说什么了？所以才影响到你的情绪了？”
季亦渊摇了摇头，神色中看不出来什么别的，隔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我只是有些没想明白。”
“他这样的人，为什么今天才受到惩罚。”
“这几十年里，是不是有很多的人，受到他的迫害。”
“他怎么还能够去享受这一切呢，我甚至觉得，这样子的惩罚还不够。”
季亦渊在还没回来前，计划好了一切。
可回来以后，他只会觉得，季家人做事真的很让人恶心。
藏了那么多龌龊的想法，却从来都没有人举报他们。
这才给了他们那么多的机会，他让他们一路到现在，都还觉得有些心安理得。
“我就说他说的话你不要听，不丢，是你就不应该来，季风止那人，老狐狸了，最会的就是影响别人的心态。”
“你呢，又是一个特别有故事的人，真的是三言两语都会容易受到波及，而且他很清楚，你的弱点是在哪里。”
“别说是我有点多嘴，虽然你母亲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但季风止可是当事人，他要是想靠这个做文章的话，真真假假什么的，你也未必能够分辨的清楚，就是怕你吃亏，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始终都不赞同你过来和他见上这一面。”
林程想的倒是长远了些，甚至是站在季亦渊的角度上，替他想了不少的事。
也知道季风止这人，就算是已经进去了，但免不了是还有一张嘴，能说的天花烂坠。
季亦渊又太过于在乎那些事情了，难免就有可能变得不清醒，甚至于是冲动。
林程都害怕他在里面都动手，所以在外面还特意交代了一番。
真的是把所有能够想到的事情都给想了下，生怕季亦渊这里到时候给他点什么意外之喜。
太像是这人能够做出来的事了，和季亦渊认识这么长的时间，这人的很多想法都是有点天马行空的。
林程没担心过什么其他的，只觉得季亦渊在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时不时的就会想起来苏橙。
苏橙的名字就像是一个魔咒，困扰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到今天，依然还像是一道枷锁，禁锢着季亦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