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程对此深信不疑，他也是有想过的，季亦渊做事都有他自己的缘由。
他且不过问的时候，都没见季亦渊会变得很是棘手。
林程向来是不会去担心这些的，唯独是希望季亦渊在分寸的拿捏上，他心里面能有个数才好。
眼下虽然是看着季亦渊并没有怎么动手，但林程心里面很是清楚，他不动，也不过是以静制动罢了。
不是他没什么动作，就能证明季承陆已经脱离困境了。
林程进去的时候，一路上有人和他打招呼。
林程一脸莫名其妙的尴尬，等没人了才问季亦渊，“我和我哥长得有那么像吗？”
他第一次来办事的时候，刚提下了自己姓林，接着就被人猜出来时候林家的那位小少爷了。
林程回去以后照着镜子看了很长时间，没觉得他和他哥究竟哪里像了，怎么就到了一下子会被人给认出来的地步，百思不得其解。
林程想了不很长时间，在没有想明白以后决定还是算了。
被人认出来呢，也不是什么坏事。
也省得他自报家门了，总之他是很想出力的，可惜没给到他什么机会，话都还没开口，就快刀斩乱麻的完事了。
“有那么七分像。”
刚准备侃侃而谈的林程，什么玩意？
季亦渊竟然说有七分像？
那这日子是真的没法过了。
就连他最好的兄弟都说是有那么一些像了，看来那人也不算是妄语了。
林程有些落寞的语气都跟着落寞了几分，“我还以为我不至于被人看出来和我哥的关系呢，没想到露馅的这么快。”
“算了，认出来就认出来吧，就权当做是省事了。”
林程现在受到了刺激以后，已经是开始学会了自我安慰，一直纠缠没什么意义，想要在他哥的面前占到优势，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认清了这个现实以后，他也就不想多说什么了。
尤其是现在还要被季亦渊扎心一下，就更觉得生无可恋了。
不过他们今天是来办正事的，林程也不想啰嗦的太多。
怕耽误了季亦渊今天来的重要目的，他们两个人不能在其他的时间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林程是将人给送进去了以后，就不管了，在外面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安安静静的等着季亦渊。
里面的谈论话题不适合林程听，所以他就躲在了外面也算是乐得清闲。
季家的事，且不说他有没有兴趣了解，就算是知道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季亦渊在会客室里面见到了季风止，一见面就咳嗽个不停。
原本就老态龙钟的人此刻看起来愈发的沧桑了起来，一下子像是又老了好几十岁。
季风止见到季亦渊显得是有些意外，等咳嗽的差不多了，才试探着开口，“没想到你竟然会来看我。”
“你以为你巴不得我早点没在这里。”
季亦渊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此刻看着季风止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我是想，因为你也不配活着，你凭什么做过了那么多的错事还能够安安静静的享受一切？”
季亦渊的语气也没什么情绪，可他的话一出口，就给了人很大的压力。
季风止眼中有些空洞，听着季亦渊的话，“我已经付出代价了。”
“那些年我做过的错事，我已经承认了，不是我的做的，我也承认了，这些，还不够吗？”
“还是说，你要置我于死地？”
季风止说这话的时候，眼珠子总算是转动了一下，看起来没有那么可怕了。
“不，死对你来说可能是一种解脱。”
“你不觉得，你一辈子待在这里，没有盼头，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吗？”
季亦渊笑了起来，只不过那个笑容中多少是有些冷。
季风止在这里，接下来的时间都出不去，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
“看我的狼狈，然后嘲笑我一番吗？”
季风止见过了太多的大场面，这些事情都已经是镇不住他了。
他也能从季亦渊的字里行间听出了他的怨愤，却也想知道这个他从小没有养在身边的人，现在已经成长到了一方霸主，一言一行，都有着很高的话语权。
“不，我来，是想问你，走到今天这一步，你有后悔过吗？”
这个答案，他在心里面犹豫了很久要不要问。
问出来了，显得他没有放下多年期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他还在这里纠结着，可是不问出口的话，他心里面又始终难以平衡。
就像是一个天平，左右摇晃。
“后悔吗？”
季风止低低的笑了起来，半晌，他开口道，“我这一把年纪了，有什么好后悔的，已经是半个身子埋在土里面的人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乎的那么多吗？”
“我身上的锅已经甩不掉了，我知道你可能想问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他毕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不可能真的眼睁睁看他走到绝路。”
“虽然他现在已经长大了，翅膀赢了，满脑袋想的都是怎么将我的权利架空，可到底，他也是一直在我身边长大的，血缘关系是不论如何都割舍不断的。”
“所以我能选择的，就只有这个。”
“也许你会说一个季承陆没什么关系的，可你要想，他的背后，背负着的是季家，我不能让季家百年的基业倒在我的手里。”
“还有，有关于你母亲的事情。”
季风止的话还没说完，就径直被季亦渊给打断了，“你不配提起她。”
提到苏橙的时候，季亦渊的情绪有了很明显的起伏，红了眼眶。
季风止的面容反而是越发的平静了下来，只静静的看着季亦渊说道，“我的确是不后悔我曾经做过的每件事，但我对不起你母亲，这事无可更改的事实。”
“她在最美的年纪遇到了我，那时候是我鬼迷心窍了无端的去招惹她，才有了后来的因果。”
“但是我从来都没有后悔和他的相遇，我喜欢他，我曾经是真的想带她进季家的，可我没想到，事情拖了那么久没解决，也没有想到承陆会私底下去找她。”
“承陆那个时候还小，我以为他还什么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