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答应这个无理的要求好吧。
林程觉得那两个人都挺奇葩的，不过季风止这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他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没想到，他的儿子比他更甚。
这算是什么呢，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就算是这样，林程还是心疼季亦渊。
原本他是可以不用去承受这一切的，说到底，旧时恩怨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到底，他还是背负了不属于他的。
没办法选择自己的出生，却被迫接受不属于他的宿命。
林程不算是这一切的见证者，他只不过是在后来的时候，寥寥信息中所总结出来的。
现在看着季亦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说让他放轻松一点吗？
任谁背负着这样子的仇恨，都不可能做到如此淡然吧。
难道要让季亦渊当做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可这分明不现实啊。
所以林程能做的虽然有限，但却始终都是不遗余力的在帮他。
无他，单纯的看不下去了。
季家能做出来这样子的事，就证明他们也不想好。
既然如此，不妨就送他们一程。
就算是在别人看来他这样子多少是有些落井下石，那又怎么样呢？
季亦渊听着林程在旁边控诉，情绪稍微的平复了一些。
林程算是知道他过去最多的人了，季亦渊曾经想过，就算是不被人理解，他也还是会这么做的。
季亦渊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他也一度觉得，身边的不该劝他。
索性，林程从不曾在这方面想过要他怎么样，自始至终，都是担心他的安全问题。
“我本来就不该被他们的话影响到，我明知道季承陆是在激我，可多少还是有些中计了。”
就算是再强大的人，也没有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苏橙的事，在季亦渊心里面肯定是个结，这么长的时间都过不去，就算是等有一天都结束了，可午夜梦回的时候，仍旧难免会被惊醒。
他忘不掉。
哪怕是没有亲眼见过，但怎么可能当做从不曾发生过呢。
季亦渊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当着林程的面，他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说出来。
可若是换了沈初洛，他就会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了，这些负面的情绪，不该是让小姑娘接触到，也不想要影响到她。
“没事，会过去的。”
林程去倒了杯水，放在了季亦渊的面前。
的确是有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见过他这样子，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没反应过来。
不过说到底，他们两人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要不了多久，就会缓过来的。
“是会过去。”
季亦渊低着头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隔了一会儿，才拿起杯子喝水，情绪比刚进来的时候好了不少。
林程看着觉得还挺不错的。
能这样，就已经挺好的了。
季亦渊不是没有脾气，而他一旦要是真的发起脾气来，那才是真的可能会殃及无辜。
比如池子里面的他，就总是很倒霉。
季亦渊没拿他当外人，林程一直都是很感动的，但感动完了以后，日子还是要过的。
“所以我就说，那两个人你还是少接触吧。”
“都不是什么好人，接触的多了，总免不了会被他们影响到。”
“我记忆中，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可别忘了，你如今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别因为他，放弃了得来不易的一切。”
和他们比谁更无耻，那的确是比不过的。
那两个人连让他放人一马这种事情都能说的出口，怕是字典里面就没有什么下限这两个字了。
林程见的多了，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不由得得感叹一句，现在还真的是小人当道，什么人都能出来蹦跶一段时间。
这要是换了他，怕是都不屑与之为伍，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能有人和季家合作。
都到这时候了，难道还看不明白情形吗？
季亦渊心善，从不和他们计较，可不代表林程就当做什么什么都没发生过了。
过去的这段时间里面，没人和他讲，季家晚宴的事情过去以后，有想要暗搓搓过来打听一些消息的。
奈何他们也查不到季亦渊的什么资料，妄想是从他这里得到一点提示。
林程客客气气的将人给迎了进来，再客客气气的把人给送出去，全程是一点话柄都没给人留，但你问的事，我就是不告诉你答案。
随便你们怎么猜测去，都永远不会接近真相。
林程是不会出卖自己兄弟的，就冲着季亦渊在国外照顾了他那么多年，他都该感恩这一切。
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会想着，从他这里，就能拿到一手的资料呢。
原来天真的，不光是季家的那两个人。
怪不得能够一起合作呢，合着智商是都不太行的样子。
“来你这里就是，平静一下，没想怎么样。”
“他们说的话我也不太会放在心上，没必要。”
季亦渊俨然已经是恢复到了平日里面那个特别清醒的人了，一字一句，都分析的头头是道。
他其实不是很喜欢去揣测别人的心思，总觉得这样窥探，有些卑鄙，
但要说不这么做的话，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季家的人想要做什么了。
如果是因为这些事情的话，在一定程度内的不择手段，他也并非是接受不了。
最起码，季亦渊不会像是季承陆那么没有下限。
如此的草菅人命，只顾着自己，而不在意别人。
季承陆这辈子，估计也就那样了。
可季亦渊不同，他还有大好的人生。
季亦渊在林程面前可以绝对的放松，所以，没了顾忌以后，反而是能更快的想明白了。
就算是想不明白，旁边还有个时时刻刻都要提醒一番的人。
是真的狗粮没吃够。
季亦渊在林程这里又坐了一会儿以后，才起身离开。
走的时候，面色如常，完全看不出来像是去过季家一趟的人。
林程看着季亦渊走了，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沙发上。
感叹自己此刻还活着，摸不透的季亦渊对他来说，就像是一个定制炸弹，你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也不知道波及范围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