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木开启。
众人跪拜,除了商婳祎。
她微微退了一步,挑了挑眉,不确定里面的人会是自己的父王。
“父王?”她轻唤一声,却没得到回应。
只见棺材板开启了一条缝,从里透出强烈的蓝白色的光芒,好看是好看,却显得有点儿诡异。
木材制的棺材罢了,怎会有光?谁人见过棺材发光?
夜幕已经落下,宫中却没有万籁俱寂,而是熙熙攘攘,几乎所有人都在围观。
“当真是王上?”
大多数人是不信的。也有小部分跪地痛哭流涕,生怕自己的母国、君主遭遇不测。
他们祈祷的祈祷,哭泣的哭泣,从夏王在祭坛消失的那刻起就胆战心惊。
“王上……您一定要平安无事啊王上……”
“祈求苍天让王上回来。奴婢不出宫了,终生为王上做牛做马,伺候王上……”
“王上一定无虞!我等向月仙祈求吧!”
一众人跪地拜月,口中默念祷词,齐妙妙还是头一次见把君主当作神来拜的。
“也好。也是一种信仰。”
正想着,砰咚一声,重重的棺材板整个儿掉落在地,扬起沙砾,众人吓得一退,集体哎了一声。
而齐妙妙、宫羽与商婳祎三人则一个抬臂,用大大的袖子挡住了面庞。
沙尘、强光使人一时间无法直视前方。
等到三人试探性地望向棺木方向,只见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影沐浴在了月色之下。
“王上……”
“父王?”
月光下那人目光炯炯、精神奕奕,说“雄赳赳气昂昂”再恰当不过了。
“拜见王上!”宫羽率先行礼,众人从惊诧中“苏醒”,纷纷跟随。
全王宫跪拜在地,场面壮观。
踩在棺木两侧,高高在上之人却没有立马说“平身”,而是从左至右缓缓用目光“扫射”俯首称臣的众人。
他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哪里还是那个病入膏肓即将进入弥留之际的夏王?
他甚至连白发都油黑发亮了,而原本驼了的脊背腰身也挺拔了起来,彻底脱胎换骨了!
“真是王上?”
众人信又不信,小声议论。
看身形,看五官,的确是他们的君王,可这人又与他们印象中的那个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有人悄声问了。
“说不上来……”没有一个人说得清楚,“总之,像又不像……”
“王上!是王上!曾经的王上!”
唯独一个人认出来了,肯定、确定、认定就是那个励精图治、文治武功,治理夏国二十余载的君主!
“大内啊……”有大臣不解,问道:“何谓曾经的王上啊?此话何解呐?”
“周侍郎您不觉得面善吗?”大内侧头反问:“您从王上入主东宫就辅佐,不觉得王上如今看上去像被刚刚立为世子那一年么?”
经大内提示,周侍郎眯着眼左看右看,随后眼睛一瞪,点头道:“像、像!王上一夜之间仿佛年轻了二十岁呀!”
“是呢是呢!”大内喜极而泣。他没想到这一摔,夏王居然死里逃生,甚至因祸得福。
众人诧异不已,不解这棺材怎么不但能治人病,还能使人返老回童!
当真如此吗?
夏王突然一跃,直接从高高的棺木上跳了下来,身手矫捷。
如今他站在宫羽身旁,与他仿似一般年纪。
“众卿家平身……”
他底气十足,声如洪钟,看来当真是被七曜连珠“妙手回春”了。
“乖乖。”他没扶起商婳祎,却头一个扶起了齐妙妙,问道:“乖乖还记得如何吹《凤求凰》呐?”
齐妙妙一头问号,“王上,曲子并非奴婢所吹,而是世子的杰作……”
至于为何叫她乖乖,齐妙妙想夏王大概率睡久了,认错人了。
她听紫鸢儿说,她与当年的齐妃长得像,而齐妃原名就是齐乖乖。
“但,这不是我妹妹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