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拿出一个小笔记本，看了一眼，然后关上小笔记本，在心里默算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说道，“我想，可能这次醒过来的时间要久一点，明天早上应该就醒了。”
男人每一次都在那里计算着女孩清醒的时间和离下一次清醒的时间间隔，并且每一次都时间更长一点，并且时间间隔也是增加的。
“她有你这样的人守在身边，真的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放弃，有没有想过，不管你怎么付出，她都不会回应你，都得不到你想要的，这么做还值得吗？”
阿哲从来没有想过，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有多傻，他还不是一样的，一直都在那里守着穆阿道，还不是一样没有任何回报，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有时候，人问出一些问题是真的很智障，明明自己都是当事人，但是还是要问别人这个问题。
“那我问你，你为穆阿道做了这么多事情，你觉得值得吗？”
男人看着阿哲，脸上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直都看着女孩的方向。
这种事情，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罢了。
“还真的是哈，我都傻了，明天我希望你可以带她出去，不用走太远，我不希望她知道我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病情才会这么做的，你也希望她不带着遗憾离开吧。”
阿哲不希望那个女孩觉得遗憾，觉得自己是因为同情她才会这个样子的。
当然了，他也没有打算要跟她在一起，也不打算跟她做最后的几天情侣。
“谢谢你，可以这么为她着想。”
男人是真的很感谢阿哲，可以这么为女孩着想。
要是一般的人，要不然就是冷漠到什么事情都不管，就算是她要死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完全可以不帮忙，也可以不在乎，甚至直接不出现。
很简单，人家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没有谁欠谁的，更何况，所有的事情都是女孩的一厢情愿，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要是有些人稍微有点同情心一点，他会盲目地对一个快要死的人好，会尽量对她很好，然后就会变得很刻意，就会让人有那种被欺骗的感觉。
对其他的人或许有用，或许觉得真的很不错，但是女孩不是这样的人，她会觉得是他跟阿哲说了这件事情，去博取阿哲的同情，去让他这么做的。
这样的话，她不但不会开心，反而会更加带着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的。
“我不是为她着想，我只是不想骗她，更加不想骗我自己。”
说完，阿哲给男人一个联系自己的方式，然后就往吸烟区那边去了。
之前他去抽烟，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而已，现在，他是因为心情复杂，想要去松懈一下自己的心情。
对着空气吐着烟圈，这种感觉真的有点沉重，似乎是他的身上背负着一条人命一样。
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他的罪恶管却很深。
第一次发现，原来这样的自己真的很让人讨厌，至少，让他自己都很讨厌了。
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做得很对，觉得自己不会对不起任何人，现在才发现，他对不起很多人，让很多人都为他的自以为是，他的无知买单了。
“心情不好？”
司琴站在穆阿道的旁边，双手撑着栏杆，看着外面的景色。
现在的W市，被霓虹灯照亮着跟白天一样，五光十色的灯光，把这个城市的夜照亮了，繁华的夜景很容易让人迷失。
他记得，以前这里还没有这么繁华，夜还是可以看得见满天繁星的，不会被晚上的霓虹灯的光给覆盖了。
现在即使还是有满天的繁星，但是已经不像以前那样那么好看了。
明明天还是那个天，星星也还是那个星星，难道是因为人心变了？还是说，天空真的被污染了。
“这不是明摆着吗，更何况，你们作为心理医生，不是观察很仔细的吗？对于这个情况，不是一眼就看穿了吗？”
阿哲抬头看着天空，好像真的不如以前跟穆阿道躺在草地上看的时候那么好看，那么明亮，总感觉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蒙了一层雾。
天空是真的被污染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哈哈哈，不要这么有敌意嘛，这都是医生，我还怕你觉得我的肌肉线条不错，想着要把我当做是标本来看待，什么时候就把我给绑走了做了标本呢。”
司琴倒是没有问过太多关于阿哲的事情，只是穆阿道跟他随口提了一下他的职业，然后说了一点点他的喜好。
其他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自己推测的，还有就是观察出来的。
“你倒是直爽，他是不放心我是吧，想让你来观察一下我，看我是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人，看了这么久了，你觉得我像不像？”
阿哲刚才就发现司琴了，在他跟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就到了这里了，只是基于礼貌，才一直都没有出现而已。
所以，刚才他们说的话，他应该也是听着差不多了。
“我哪有那么神，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而已，不是神，要是看一眼就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的话，那我还用在这里啊，掐指一算不就完了，还用来这里看你吗？”
司琴还是很欣赏阿哲的个性的，如果不是因为身份尴尬，他们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不过，鉴于他是穆阿道的秘密情人，还是悠着点的好，免得万一他没有移情别恋到顾晓晓的身上，反而是移到他的身上那就麻烦了。
说实话，他是有些看不准，这阿哲的性取向到底是如何的，也可能是双向的，所以，他除了喜欢顾晓晓，也可能会喜欢上他的。
“你的肌肉线条确实是很不错，我倒是很想研究一下的。”
阿哲把烟给灭了，然后就往艾奚的病房的方向那边走去。
时间都差不多了，估计这顾晓晓一会该出来了。
他不会贸贸然地进去出现在艾奚的面前的，首先他也不想让艾奚误会自己跟顾晓晓的关系，其次，他自己也在回想，到底这么对待顾晓晓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因为现在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反正先不管了，先把顾晓晓给安顿好了，然后明天找那个女孩说清楚，并且帮助她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不要带有遗憾的离开人世。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再考虑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有自己的定位，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他不想对不起顾晓晓，同时也不想委屈自己，不想勉强自己去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人。
司琴看着阿哲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还真的是一个耿直的boy，就是戒备心太强了，不愿意把自己的内心对别人开放。”
“会不会是因为你长得太丑了？”
穆阿道的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递给司琴一杯。
本来他是出来买杯咖啡喝的，纯粹是出来之后才看到司琴跟阿哲在这里的，顺手就买了两杯过来了。
“可能我不是美女吧，说不定，人家现在被你这个臭男人伤了心，所以暂时不想要跟男人有什么接触，就暂时转战女人那边去了。”
司琴拿过咖啡，喝了一大口。
“这么甜，你也怕不得糖尿病。”
“不是吧，我以为他只喜欢男人的，没想到，他居然是男女双杀的。”
穆阿道一直都以为，阿哲小时候的经历让他对女人彻底失望了。
没有想到的是，他是恐惧女人，但是内心却又一直渴望得到女人的爱，这种矛盾的心理，导致他那种莫名其妙的性格，对女人很好，但是不愿意接受任何女人。
“我可没有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