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没有蹲到黄郎中的证据,谭伯顿准备今天再去黄郎中医馆去试探他一下,可他刚走下楼梯就听到外面十分嘈杂。
这让谭伯顿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初是谭二一路跟踪宋承顺来到鳄鱼崖边上,之前在鸿鹄楼得罪的周德这个时候也带着人马来到鳄鱼崖。
别看福元县是个小县城,但它是经过天津卫必经的县城之一,因此南来北往的人特别的多。
而作为福元县最大的酒楼鸿鹄楼,天津卫上面的人自然会参股,周德作为鸿鹄楼的少东家,跟上面的关系那不是一般的铁。
在自家酒楼被外来的人员一顿暴打,甚至还被弱不禁风的臭小子用匕首抵住脖子,他周德什么时候遭受过如此窝囊的气,于是他向上面添油加醋把这件事情说了一遍。
反正谭伯顿和大潘都是天津卫警务公所派来的下属,周德就不信巴副总管还治不了你们两个小小警员。
然而周德选择性地忽视了路垚和乔楚生,这也就注定了他这趟打脸之旅不会进行得很顺利,论起后台谁又能有路垚的后台硬呢,别忘了路家刚刚迎娶了皇家格格。
留给谭伯顿思考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需要在短时间内做出选择,究竟是回到楼上,还是直接下楼。
回到楼上倒是可以暂时避开巴副总管和周德送来的人员,但他们不见到自己和大潘是不会离开的。
现在下楼直接就会跟周德对上,谭伯顿虽然是天津卫商会骆会长内定的女婿,但在周德眼中是没有任何地位的,而且巴副总管也下不了台面。
一时之间谭伯顿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楼暂时躲避,还是下楼跟巴副总管和周德直接杠上,无论哪一种都不是谭伯顿想要的结果。
如果有巴副总管在的话,自己只要听他的话,顺着巴副总管的意思来,想必周德不会为难自己是不是?
就在谭伯顿决定下楼直接面对巴副总管和周德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在谭伯顿身后响起,“谭伯顿你和大潘从后面离开,去做想做的事情,这里我来应对。”
“乔先生?”谭伯顿转头一看结果发现是乔楚生,乔先生为什么这么早就起来了,通常情况下乔先生和路先生都是天大亮才会离开房间,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难道说周德和巴副总管的声音已经大到楼上也能听见了?
乔楚生点点头,“是我,楼下太吵了会影响三土休息。”
原来是会影响到路先生休息,怪不得乔先生从房间里面出来了,听到乔楚生的解释后,谭伯顿突然明白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谭伯顿算是看出来了,乔先生对生活品质没有什么高的要求,只要不招惹他怎么都行,但路先生不一样。
路先生对生活品质有着很高的要求,一般的物件是很难入路先生的眼的,不过凡事只有例外,那就是乔先生亲手为路先生准备的东西。
平日里路先生吃穿住行所有用品,乔先生都会亲自给准备好,凡事乔先生准备的东西,都是路先生平日里习惯用的物品。
一个眼神、一个皱眉、一个细小的动作,乔先生立马就能明白路先生想要表达的含义,这种情感太让人羡慕了。
什么时候自己和加贞也能有这样的默契?
怪不得,路先生和乔先生两个人能排除万难走在一起,这样的感情谁不羡慕了。
不过谭伯顿不会真的让乔楚生一个人面对周德和巴副总管的,那样有些太不道义,所以谭伯顿回答道:“乔先生,我还是和您一起吧,巴副总管是我上司,我对他了解多一些。”
“好。”乔楚生没有推辞,反正有没有谭伯顿在都一样,这次老乔不准备以武服人,而是打算以德服人。
自从认识路垚后,乔楚生已经很久没有以武服人了,能以德服人还是要以德服人。
于是乔楚生和谭伯顿两个人先后走下楼梯,坐在鸿鹄楼大厅中央餐桌上,像往常一样等待店家把吃的送上来。
此时外面嘈杂声也越来越大,不过这些都不影响乔楚生吃东西,就巴方图手下这些个杂兵,乔楚生根本没有放到眼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菜刚上齐,周德就趾高气昂走进鸿鹄楼,他扫视一圈后指着谭伯顿和乔楚生那桌对巴副总管说道:“巴副总管,就是他俩两个人对我大打出手,而且还用匕首抵住我脖子威胁我。”
巴副总管走进一看,结果发现是谭伯顿,于是立马说道:“伯顿,怎么是你?”
“巴副总管好。”谭伯顿起身向巴副总管问好,态度十分的好,巴副总管看到谭伯顿态度不错,心里面也就有数了。
于是转身对周德解释道:“周公子,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伯顿你快过来跟周公子道个歉。”
这一次谭伯顿没有犹豫直接走到周德面前,“周公子上次都是误会,伯顿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
说完谭伯顿没有诚意地给周德鞠了一躬,之后抬头看向巴副总管,巴副总管紧接着又递上一句话,“周公子,您看我这下属伯顿他也给您赔不是了,过不久就是伯顿和商会骆会长千金大喜的日子,周公子到时候不妨过来喝杯喜酒。”
听到巴副总管这句话,周德终于抬眼看向谭伯顿,极不情愿地开口说道:“看在骆会长的面子上,这次就算了,但用匕首抵住我脖子的贼人,巴副总管你可不能给我放过他。”
听到周德这番话后,乔楚生直接笑出声来,放下手中的筷子转过身向周德问道:“光天化日之下强行让女子陪你喝酒,这事情天津卫警务公所的巴副总管知道吗?”
“我让一个女子陪我喝酒怎么了,不就是个女子,陪本公子很能少它一块肉了?”周德丝毫不慌理直气壮回答道。
对于周德拒不承认的态度,早就在乔楚生预料之中,周德这种人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只有把他彻底打趴下,他才会老实起来,不然在这之前他会不断出现在你的眼前,反复横跳。
巴副总管没有贸然让乔楚生赔礼道歉,一来他不认识这个人,二来对方是谭伯顿的朋友自然也就会知道周德的身份,在知道周德身份的情况下,竟然还能底气十足地去质问周德,想必来头不小。
三的话,别看对方一身长衫,就巴副总管多年识人断物的能力来看,这个人绝对来头不小而是武艺高超,就他手下这些个杂兵,说不定都不够对方一顿打的。
因此,巴副总管决定站出来多说两句话劝个架,还没有等巴副总管开口,乔楚生接着说道:
“让一个女子陪酒怎么了,你可知那日女子的身份?”
听到乔楚生这样问道,巴副总管心头顿时感觉不妙,听说商会骆会长的女儿骆加贞似乎也跟着谭伯顿来到福元县,周德这臭小子那日调戏的该不会就是骆会长的女儿骆加贞吧。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怪伯顿会跟周德干起来,敢让骆加贞陪酒周德这小子是活腻歪了吧。
想到这里,巴副总管到嘴边的话语又咽下去,先看波情况再说,现在不太适合出声劝架。
“一个女子能有什么身份,这天底下就没有不能陪我周德喝酒的女子。”周德十分豪横地回答道,能随意跟男的出来吃饭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守女德的好女子,既然都不是好女子陪他周德喝个小酒又如何。
听到周德这样说,谭伯顿紧紧握住拳头,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对周德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他现在唯有隐忍二字。
谭伯顿的变化巴副总管都看在眼中,此时他也彻底歇了替周德说好话的心了,就看这位先生的了,直接告诉巴副总管这位先生一定有办法止住周德。
乔楚生轻蔑一笑,“那日周德你想强行陪酒的那女子,正是天津卫商会会长骆玉鼎的唯一的女儿,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听到乔楚生说出骆加贞身份,周德神情大变,他周德在混账也是挑着软柿子捏,平常人家的百姓欺负就算了,可天津卫商会会长骆玉鼎的女儿他周德还真就惹不起。
倒不是说他上头人没有骆会长地位高,只是跟自己小小福元县鸿鹄楼管事的孩子比起来,还是骆会长的面子更大一些,这一次他算是踢到铁板上来了。
“这都是误会,误会。”周德立马变了一副嘴脸,再也没有刚才的气焰了,只是乔楚生不会如此轻易地原谅他。
只见乔楚生漫不经心拿起桌案的筷子,随意转动起来,“误会吗?周公子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需要我帮周公子回忆一下,刚才周公子都说了些什么吗?”
说完乔楚生一甩手,刚才还在手中把玩的筷子直接插在周德脚下,明明是水泥制成的地面,可在乔楚生筷下如同纸糊一般,筷子轻轻松松就插进地砖之中。
而这一手直接镇住在场所有人,无论是周德还是巴副总管,就连谭伯顿也十分震惊。
那日在顺丰客栈乔楚生也是用筷子露了一手,可那个是木制桌面,而这一次可是水泥地面,乔先生的功力究竟高到什么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