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宋承顺第一个离开大厅,其他店铺老板也陆陆续续离开大厅,这场戏他们的戏份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他们只是给宋家干活的人员,只是挂着店铺老板的名号,说句不好听的其实就是宋家家臣罢了。
站队逼宫的事情,他们已经做了一次,接下来他们不能再做同样的事情了,不然新家主说换店铺老板就换了。为了自己能在店铺干的时间再长一点,他们这些个店铺老板还是少讲话多干活,看看日后什么情况吧。
希望重新归来的宋承丰能不追究他们之前做的事情,希望重活一次的宋承丰真的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最后大厅里就剩下宋承民和炳文两人,宋承民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炳文面前,略带歉意的口吻对炳文说道:“大哥,我当晚应该陪着你一起去巡查染坊的……”
宋承民不在乎现在的炳文是不是真的宋承丰,假的也好真的也罢,这一句抱歉宋承民觉得自己一定要说出来。
毕竟他是大哥生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如果自己当时多说几句话,或者陪大哥一起去染坊巡查,大哥是不是就不会命丧染坊……
越想宋承民越觉得心里面过意不去,可他没有机会当面对大哥宋承丰说一句对不起,如今炳文的出现正好能弥补他心中的遗憾,无论炳文是不是真正的大哥宋承丰,说出来总比一直憋在心里要强许多。
炳文上前拍了拍宋承民的肩膀,随后回答道:“这件事不怪你三弟,是大哥太不小心了,别往心里面去。”
宋承丰点点头,有了炳文这句话宋承丰心里面觉得舒服多了,但宋承丰总觉得自己大哥或许真的死了,借身还魂什么的太匪夷所思了。
炳文笑了笑看着宋承民又说道:“三弟,你要是真的心里面过意不去,不如留下来帮大哥搭理一下家里面的产业,大哥一个人真的忙不过来。”
看到宋承民微微皱眉,炳文又继续说道:“先别着急居家大哥,二弟什么样承民你心里面也应该清楚,父亲这个身体状况三弟你心里面也清楚。”
宋承民点点头,“我清楚,大哥。”
“二弟,大哥是指望不上了,现在大哥能指靠的就是三弟你了,我们宋家偌大的家产肯定不能葬送在大哥手里面,三弟你就留下来帮帮大哥吧。”
炳文似乎意识到宋承民并不想留在宋家,于是又开口说道:“三弟,大哥从小就知道你志不在此,小小福元县留不下三弟你,但最近家里面除了这么多事情,三弟你舍得离开宋家吗?”
炳文虽然说得很含蓄,但他言语中已经透露出希望宋承民留下来的强烈愿望,并且用家族来强压宋承民答应自己的要求。
宋承民神情一愣,冲着炳文微微一笑,回答道:“大哥,这件事情承民会好好考虑。”
得到宋承民这个回答后,炳文满意地点点头,又拍了拍宋承民的肩膀说道:“行,三弟你好好考虑,早点给大哥回复。”
说完炳文率先离开,光留下宋承民一个人在大厅站着,许久宋承民也离开大厅。
至此宋家继承人将没有任何异议,昔日傻子炳文就是宋承丰,宋家如今的继承人。
宋承民晃了晃自己脑袋,把自己脑中杂七杂八的念头甩出去,随后深深叹了一口气。
看到自己主子走了进来,初九赶紧走上前小声问道:“少爷,情况怎么样……”
宋承民沉默不语光往前面走,初九一看这个架势立马闭上嘴老老实实跟在自己主子身后,估计自己主子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这种时候悄悄跟在身后是最明智的选择。
来到自己房间门口,宋承民打开房门直接走了进去,初九左右看了看后把房门赶紧关上。
紧接着宋承民小声对初九说了一些话,初九连忙低头转身就离开房间去执行宋承民安排的事情。
为何宋承民情绪会突然低落,别人可能不清楚,但他宋承民十分清楚,这个炳文根本不是他大哥宋承丰。
如果现在的炳文真的是他大哥宋承丰的话,那刚才在大厅门口炳文就不会用家族未来强迫自己,他完全可以用自己是革命党这个事情来威胁自己。
这不比用家族未来,使用道德来绑架自己更有用吗?
而且大哥宋承丰已经用这件事情暗示自己一次了,重活一次的大哥宋承丰应该还会记着这件事情,如此重要的事情他不应该忘记。
所以如今的炳文根本不是宋承丰,这些年来整个宋家都被炳文骗在鼓里面,炳文还有柳雀南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真的是因为冯家灭门一事吗?
宋承民晃了晃自己脑袋,长叹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炳文他们究竟要做什么,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一定能露出马脚来。
离开大厅的炳文没有潇洒多久,就被谭伯顿拦住了,当然拦住炳文的不止谭伯顿一个人,还有负责调查此案的郑孑武,谭伯顿专属小跟班大潘,以及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凑的路垚和乔楚生。
“谭警官有什么事情?”看到谭伯顿拦住自己,炳文有些诧异。
谭伯顿走上前说道:“大少爷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想问一下你还记不记得那晚在染坊发生的事情。”
炳文听完后揉了揉自己脑袋,努力思考了一会后回答道:“那晚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有人用绳索勒住我的脖子,随后还用重物在我后脑勺敲了一下。”
“在之后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等我再有意识的时候,人已经在鳄鱼崖上了,再往后的事情谭警官你们都知道。”
炳文这段话说得没有任何问题,也跟谭伯顿目前手里面掌握的线索差不多,因此对案情办理没有任何帮助。
谭伯顿点点头,“行,谢谢大少爷配合,如果大少爷要是记起更多关于那天的事情,请一定要对我说。”
“这是一定的,这些天多谢你们为我们宋家的事情忙前忙后的。”漂亮场面话谁不会说,炳文一句漂亮场面话直接把谭伯顿一行人的嘴堵住,随后又开口说道,“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承丰就先行离开了。”
谭伯顿一行人赶紧侧身给宋承丰让开道路,望着炳文离开的身影,郑孑武开口问道:“这世上真的有人能死而复生吗?”
路垚看向郑孑武回答道:“这世上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就看有没有人想要他发生,如果想要那就什么事情都能发生,就连起死复生这种事情都能发生。”
说完路垚对郑孑武神秘一笑,如果郑孑武是个聪明人,他就会明白自己已经知道炳文是假冒的,更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人马就是郑孑武。
接下来就看郑孑武脑子灵不灵活,能不能领悟到路垚话语中隐含的意思,对手还是旗鼓相当的好,不然搞起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之后路垚十分潇洒转身离开,至于郑孑武内心会怎么想,那就不管路垚的事情了。
福元县这趟水,自然是越浑浊越好玩,不然谭伯顿怎么能逆天改命,成功救下骆加贞。
路垚没有忘记,他给谭伯顿重来一次的目的,就是希望谭伯顿能改变他和骆加贞的结局,他们两个有情人能过上幸福恩爱的日子。
而不是你在崖上,我在崖下的凄惨生活。
到目前为止,路垚没有看出现在跟上一次有什么不同,也不能这样说没有不同,其他谭伯顿现在意识到骆加贞和案件之间谁更重要的事情。
虽然谭伯顿这个大猪蹄子最后多半会选择案情,但他也意识到骆加贞的感受很重要,自己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应该站在骆加贞的角度去考虑事情。
而且现在的骆加贞也不是当年的骆加贞了,在路垚的指点下,骆加贞也觉醒了,一味地对谭伯顿隐忍换来的只有谭伯顿更大的无视,该耍脾气的时候一定要耍脾气,该不给他好脸色的时候,一定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总之,男人不能太惯着,否则没好果子吃的就是她骆加贞自己。
唉,人生真的好难。
听完路垚这句话,郑孑武面部表情顿时发生变化,等他想跟路垚多说几句的时候,却发现路垚和乔楚生已经潇洒离开,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这让郑孑武有些摸不着头脑。
路垚他到底是看出来了,还是没有看出来,他自己的计划还能不能继续进行下去,郑孑武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
路垚倒是很潇洒,说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留下他这个做贼心虚的郑孑武在这里,他郑孑武还能安稳在这里面待着就怪了。
于是郑孑武故作迷茫的样子对谭伯顿一行人问道:“伯顿,你说路先生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怀疑炳文不是宋承丰吗?”
谭伯顿听完之后眨了眨眼睛,之后十分肯定回答道:“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
“可二十年前平昌镖局的镖师,如今的炳文,难道这些都是假的吗?”郑孑武一脸迷惑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希望以此来蒙骗谭伯顿。
如果谭伯顿没有上一世的记忆,可能还真就会被郑孑武人畜无害的样子给欺骗了,可现在的谭伯顿可不是上一世傻乎乎的谭伯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