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孙财发点点头，“没错，我还亲眼见到那孩子最后样子，红颜枯骨太可惜了。”
望着孙财发一脸惋惜之情，谭伯顿感觉对方没有说谎，如果事情真相当真如此，校长为何话里有话遮遮掩掩，这里面有太多细节谭伯顿都觉得说不通。
“当时小雅同学两只手都是完好的吗？”希望孙财发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情景，这个问题决定了巷中断手是何时被人砍下的，同时也能推测小雅同学究竟是真的喝药自杀，还是故意被人伪装成自杀的样子以来掩盖某些事情。
“这……”孙财发犹豫了，“我前去的时候那孩子尸身已经被白布盖起来，只有脑袋露在外面，她家人当时正在给身体做最后的清洁。”
“我还真就没有注意，应该是在的吧，小雅这孩子总不可能疼到自己把手给剁了吧。”
孙财发用略带玩笑的口吻说出，可在谭伯顿听来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小雅同学相信了断手志怪故事中的情节，认为自己手痛是上天给她的惩罚，那么她也不是不可能做出砍手臂这种操作。
仵作检验报告上也说，断口处并不是规则的，也就是说手臂不是一次性砍下，中间是有停顿的。
所以下刀之人力气不足，刀也不算很锋利，这样来看对方是小雅同学自身也不是说不通的。
而且根据谭伯顿的记忆，当年巷中断手案好像也就只有一名受害人，之所以能流传那么久主要还是因为只有一只断手，尸身始终找不到，这才有了各式各样的传闻。
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谭伯顿已经彻底迷糊了，此时的他突然明白大潘刚才的心情了。
就算再迷惑，该问的问题还是要继续问的，“当时还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孙财发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陷入沉思开始回忆当天的情景。
那天自己早早就熄灯睡下了，突然听到隔壁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于是他急忙穿上衣服走出房门前往隔壁。
隔壁小雅同学父亲看到孙财发的到来，哽咽着跟他说小雅想不开喝药走了。
紧接着孙财发走进房门就看到小雅身体被盖上了白布，小雅母亲正在给脸部做最后的清洁，孙财发除了说“请您节哀”之外再想不出其他的话语了。
随后小雅父亲就把孙财发请到屋外，跟他交代了一些事情，基本可以说把天津卫所有的后事都交给他处理。
无论孙财发处理结果是什么，他们两口子都可以接受，等他们把小雅身后事处理差不多，会从老家回到天津卫，到时候把处理给他们两口子说一声就行。
除此之外的事情孙财发就再记不起来了，当天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甚至在答应完那两口子所有事情后，孙财发整个人都处于恍惚之中。
光听孙财发的讲述，谭伯顿不太好判断小雅同学家长到底是临时起意还是蓄谋已久，或者说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毕竟从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再到孙财发走进小雅同学家中，这段时间也就是两三分钟。
可想要在两三分钟内，完成发现女儿喝药自尽，撕心裂肺地哭喊，再到给尸体换上衣服，把尸体大部分都擦拭好，最后就剩下头部没有处理。
同时想到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事，再把这些事情交给听到声音而前来的邻居孙财发，怎么想这都不像是能在两三分钟内做完的事情。
但小雅同学父母却这样做了，而且孙财发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估计从孙财发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用线索了，谭伯顿也打算起身离开，不过走之前他还是想去小雅同学家中看一眼，于是问道：“孙先生，小雅同学家中我现在进去方便吗？”
“方便方便，这有何不方便的，官爷在这里稍微等一会我去里屋拿开门钥匙。”说完孙财发起身离开大堂走向里屋，没过一会就带着钥匙走了出来。
来到小雅同学家门前，孙财发拿起钥匙打开大门，“若官爷没有什么事情，小的就先行离开，等官爷调查完再通知小的就好。”
谭伯顿点了点头“麻烦了。”，随后推开大门走进小雅同学家中。
从地面狂乱的脚印可以看出，小雅同学父母走得十分仓促，而且有人曾在院中长时间踱步，估计是在思考某些事情。
走进里屋家中大部分物件都没有搬走，不知道还以为这家人只是单纯出门玩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小雅同学一家人是不可能再回来居住的。
凭借着屋内物品摆件，谭伯顿来到疑似小雅同学的房间，书桌上还摆放着学校上课任教用的课本，仿佛房间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随时都会坐在书桌前阅读书籍继续学习。
尽管多日没有人居住，屋内稍微有些灰尘，从整体房间布局来看，这间屋子的主人平日里肯定注重屋内物品陈列。
床铺上没有想象中呕吐过的痕迹，也没有血液滴落的迹象，当然不排除房屋已经被小雅父母清理过的可能性。
其他地方都没有发现有用线索，最后谭伯顿把目光锁定在书架书籍上，一本本翻过去结果都没有什么有用线索，就在谭伯顿打算放弃的时候一张纸突然从书中掉落下来。
捡起来后，谭伯顿快速把上面写的内容看完，随后神色大变，赶紧出门骑上马就往学校赶去。
可恶，他之前的推断都错了，也怪不得当年一直没有找到凶手，不能怪受害者为什么不站出来指认，更不能怪上到校长下到学生全体都避而不谈。
这种事情根本没得谈，他最好的归宿就是成为都市怪谈，成为市民的饭后闲谈的余料，最后被大家自行忘掉。
但事情做了就是做了，就算大家都忘掉了，可这件事情也是实实在在发生了。
每到午夜梦回的时候，能不能睡个安稳觉，这种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