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顿,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骆加贞问道。
谭伯顿握住骆加贞的手,“不着急加贞,今晚先好好休息,从明天开始我们调查重点将是拐卖人口团体。”
“好。”骆加贞乖巧般点点头。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没有大亮的时候,谭伯顿就离开骆家,此时整个街道都是空荡荡的,偶尔走过一两个早餐铺子的小贩。
谭伯顿打算前去西开教堂墓地附近蹲点,现在只是隐约有些许流言传播,远远达不到激起民愤的程度。
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一定是把证据摆到台面上来,之后加大谣言宣传力度,让全天津卫的市民都相信近日拐卖孩子幕后真相是西开教堂,是他们洋人搞的鬼。
这个计策如果谭伯顿没有重回当年确实是可行的,并且实行得非常成功,只不过擦屁股这种事情却让曾姓老人前来善后。
曾姓老者处理完该事件回京后,没有几日就病逝了。
如果可以的话,谭伯顿希望自己能把这件事情控制在萌芽状态,一定不能激起洋人们的愤怒,不然王朝根本处理不好这件事情。
思索的时候谭伯顿已经来到西开教堂名下墓地附近,西开教堂墓地是在一片树林之中,紧临着西开教堂名下育婴堂。
此时太阳刚刚露出头来,不过由于树林密集的原因,还是如同黑夜一般,勉强可以看见五指。
谭伯顿先绕着树林大概走了一圈,之后藏在墓地入口附近的一颗大树后面,静静等待有心之人出现。
根据线人乞儿的消息,最近一两日总有人趁着早上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来到墓地附近转悠,有些时候还会蹲在地上刨刚建成的土堆。
一旦发现土堆里面埋的是小孩子尸体后,会偷偷把小孩子尸首完全挖出来,仔细检查孩子身上的痕迹。
乞儿没敢离得很近,也就在远处观望着,所以不太清楚他们究竟在检查什么。
乞儿不知道但谭伯顿知道他们在找什么,自然就是看洋人有没有挖小孩子内部器官,一旦洋人真的有这样做,他们就不用费尽心思去作假,直接引导群众来到西开教堂墓地就好。
如果没有的话,他们就要现在就要着手准备证据了。
再一个他们已经没有时间了,谭伯顿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找到他们头上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近日他们一定会开展行动。
这也就是今天一大早谭伯顿前来西开教堂坟墓的原因,万一遇到他们这次案件也就可以结案了,剩下的事情他谭伯顿也不想去操心了,这不是他能操心的案件。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眼瞅着天色快要大亮了,谭伯顿都要认为今天早上他们不会派人前来查看的时候,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谭伯顿视线之中。
谭伯顿赶紧躲在树后藏好,之后双眼紧紧盯着对方行动路线,确定对方没有察觉到自己后,才慢慢走出树后,不断变化位置跟上对方。
经过几日的勘察,对方已经十分熟悉教堂神职人员会把新死亡的孩童埋葬地点,所以他对其他地方不做任何停留,直奔刚建好的土堆。
从后腰拿出小型铲子,对着土堆就开始挖掘,此时谭伯顿已经来到对方跟前,只要对方稍微回头就能看到谭伯顿。
不过对方正在专心致志进行挖掘工作根本没有想到有人已经摸到跟前了,再一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天不亮就来到墓地,出于这两点对方完全没有留意周围情况,这对谭伯顿来说是个十分不错的消息。
教会神职人员根本没有想到有人会来挖掘坟墓,所以坟墓挖掘得都不是很深,因此对方没挖几下就看到孩子尸体了。
照理检查一遍,除了皮肤溃烂留下来的伤口,身体内部器官没有一个缺失的,对方忍不住爆了个粗口,“妈的,这帮人洋人手里面握着小孩子却不用他们心肝做药引子,这怎么可能,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骂归骂,骂完之后对方还是把孩子尸体放回原处,之后再次把土堆给垒起来,他们上头要的是新鲜的孩童心肝,这种隔夜死亡的孩童心肝上头是不要的,不然他们也不至于费尽心思去拐卖孩童了。
就在对方起身离开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吓得对方立马跪地求约,“小的不是有意冒犯各位安息,小的回去之后一定多多给各位烧纸签、金银元宝,求各路仙儿饶小的一命吧。”
那双冰凉的手主人就是谭伯顿,天还没亮谭伯顿就守在这里,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等来人了,手由于没有运动自然是冰凉的,不过被认为是地下之人倒是意外惊喜。
既然被他误认为是已故亡灵,谭伯顿心中突然有个大想法,于是谭伯顿用假音伪装成小孩子声色问道:“叔叔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将我跟母亲分离,分离之后又为什么要我心肝,死后入土还要被再挖出来一次。”
“阎王看我年幼本来已经答应让我早日投胎,结果后来发现我内脏不全,直接把我拉入地狱,从此投胎无望。”
“叔叔,你说这笔账我该怎么跟你算。”
听到这番话后,对方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疯狂朝着谭伯顿磕头,“是小的错了,小的回去就给您烧纸。”
“小的也不想拐卖孩童,实在是上头需要,不然小的就没有口饭吃了。”
对方这番话验证了谭伯顿之前的猜测,如果不是有需求近半年来天津卫周围各县区不可能出现如此大规模的孩童失踪案件,于是谭伯顿继续用小孩子声色问道:“到底是谁不仅要我等性命,而且还取我等心肝,害得我们一个个都不能转世去投胎!”
“是陈家,陈家老爷子陈升荣年事已高沉溺于黄岐之术,妄想逆天改命强行增加寿命,你们心肝都是被他用去了,我这种小人物也只能听命于他们。”
经过谭伯顿稍微一炸,对方立马把他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有了这番证词后,谭伯顿可以带此人回到警务公所,之后再从他的嘴中问出拐卖人口流窜团体剩下人在哪里。
当然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手中还有多少没有被送到陈家的孩子,稍微晚一点说不定又要徒增几条人命。
人活一世不容易,能救一命是一命,抱着这个想法谭伯顿直接朝着对方脖子直接来了一个手刀,接下来就是把他带到警务公所详细审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