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冯一门执意要为冯植设置喜宴就是为了要还柳雀南一个婚礼,那信纸上的话其实就是留给柳雀南的。柳雀南无悔为丈夫做了这些事情,但是作为母亲她永远心中有愧。
所以谭伯顿那日说的没有错,“‘舒忧娱哀兮,限之以大故’,它的意思就是姑且吐出我的悲哀,生命已经到了尽头。”
这句话就是专门给柳雀南说的,冯一门感觉他这一辈子太愧对柳雀南了,然而在家仇之前,其他的事情都要往旁边放一放。
至于他冯一门欠下柳雀南的恩情,可能要等到下辈子才能去偿还了,这辈子算是没有希望了。
“果然是这样。”谭伯顿小声嘀咕道,看样子多学点文化知识还是有用的,不然文化人说的话都听不明白,日后再遇到类似的案件,谭伯顿还不能在第一时间明白当事人的意思。
可自己筹划这么多年的事情,冯植还是不想就这样认输,冯植还想垂死挣扎一次,于是他指认宋承民就是杀害都统的凶手。
实际上冯植心里面也没有底,那日在冯家老宅密室之中,冯植曾听到宋承民、谭伯顿、路垚等人之间的对话,可那些话太含糊其辞了,冯植摸不着头脑。
但冯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最近天津卫都统可是被人给杀害了,不管宋承民究竟是不是杀死天津卫都统的凶手,先把这个屎盆子扣在宋承民头上再说。
听到冯植这样说,路垚直接笑出声音来,而谭伯顿、骆加贞、贺春婷神情却十分紧张,因为他们三个人知道冯植说得很对。
不过看到路垚已经笑出声音来,那估计这件事情可能已经有了妥善的处理方式,因此谭伯顿、骆加贞、贺春婷立马调整自己面部的表情,这种时候千万不能让冯植看出破绽来。
至于宋承民他的面部神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也没有出声去辩解这个事情,在来之前的路上路垚路先生已经跟宋承民说过这个事情了,这件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宋承民可以不用再担心这件事情了。
冯植看到这个场景,心里面突然没有了底气,不过他还是打算继续开口说道,不管这个事情是真还是假的,总之一定先试一试。
于是冯植开口说道:“我们冯家当年因被举报是乱党被满门抄斩,现在宋家也出了乱党应该受到同样制裁。”
此时的冯植身体已经难以支撑,他猛地吐出鲜血瘫坐在地,冯植感觉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于是冯植直视着谭伯顿,开口对谭伯顿说道:“谭警官你是最正义的,你要秉承着心中的公理正义说出实情。”
谭伯顿十分自信走上前看着冯植笑了笑,“冯植很遗憾地告诉你,杀死都统的凶手已经找到了,新上任的都统已经把这件事情给处理完毕了。”
“是的呦,冯植,而且那日宋家宋承民可是跟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刺杀都统呢?”路垚走到冯植面前,紧接着从口中掏出天津卫官府发的文书放到冯植面前,“冯植你要不相信的话,好好看看这份文书,这上面已经把事情写得清清楚楚。”
冯植挣扎地从地面捡起这份文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看完之后他不相信这上面说的事情,于是大声呼喊:“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真的,杀死都统的人就是宋承民,不可能是其他人。”
路垚看到冯植已经陷入癫狂的状态之中,没有再继续搭理这样的冯植,而是从他的手中拿走这份文书。
冯植刚才有一点说得很对,那就是这份文书还真的就是假的,不过刺杀天津卫前任都统这个案件已经有了定论倒是真的。
这一世在路垚的介入之中,朝廷很快就派来新的人员来接任天津卫都统的位置,而这个人自然就是海宁路家的子弟。
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毕竟上任都统已经死了,新的都统已经来了,现在该做什么样的事情,接下来又该做什么样的事情,那些官场上的人心里面自然是十分清楚的。
他们要是连这个都整不明白,也不用在官场上继续混下去了,早点回家种红薯得了。
原则上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不过这一次谭伯顿不想把事情拖得那么久,于是开口说道:“然而事情还没有结束。”
这话一出,冯植、柳雀南、郑孑武眼神立马发生了变化,难道说谭伯顿还知道其他的事情?
要是这样的话,那么可就大事不妙了。
谭伯顿开口说道:“我曾经在这里某个路边竖起的石碑看到‘福元县’被写成‘福源县’三字,可村口的牌坊上写的确是‘福元县’。”
“后来我就向段县丞询问这个事情,段县丞跟我说这是光绪十二年时因为一位官员题字时写错元字,这才将福源县改名为福元县。”
“然而我看到的那个石碑却是崭新的,怎么看也不像二十多年前立下的。”
“所以那个新的石碑是谁立下的,又是谁给题的字呢?”
“而且诸位你们不觉得那个字迹十分地眼熟吗,那分明就是冯万江的字迹。”
听到谭伯这样说,福元县众人都大吃一惊,冯万江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可能还活在这个世上,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所以这件事情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当年冯万江根本没有死,替冯万江死亡的是他的同胞兄弟冯万海。”
“至于冯万江本人,则是在墓地看守的守墓人!”
“同时也是几次三番想要刺杀的黑衣人,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掀起来他的黑袍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有伤口,而且他的长相是不是跟冯万江一模一样。”
听到谭伯顿这样说,隐匿在暗中的守墓人冯万江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他当着众人的面拿下自己的帽子,“说的没有错,我就是冯万江,看样子我小看你了谭伯顿。”
“不过能不能抓到我,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说完冯万江周围出现一圈浓雾,紧接着冯万江就消失在众人面前,而这个情况让谭伯顿十分慌张,他万万没有想到冯万江竟然会给他来这一手。
然而很快就听到重物坠落的声音,只听路垚路先生拍了拍手说道:“人呢,还是早点认命的好,不要做无谓的挣扎。”
路垚虽然说过他不能出手,不过那是针对在冯家老宅的密道之中,而这一世谭伯顿直接当着众人面点出冯万江的身份,所以陆垚就可以出手帮助谭伯顿拿下冯万江。
这样一来也算是变相解了骆加贞的死劫了,不过还有一个人没有处理,那就是郑孑武。
紧接着谭伯顿把目光转向郑孑武,“无论是冯植、还是柳雀南、或者说是冯一门,他们都不能算是宋家真正的凶手,真正的幕后凶手他藏得十分隐秘,为了今天他筹划了多年,这个时间一点都不会比冯一门要少。”
“这个人就是郑孑武。”
谭伯顿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福元县百姓都炸锅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幕后真凶竟然是郑孑武。
面对谭伯顿的指认,郑孑武没有开口回答,而是笑而不语,他倒要看看谭伯顿能说到什么程度来。
郑孑武感觉自己没有露出太多破绽,而谭伯顿对自己的指认根本站不住脚的,就看接下来谭伯顿能说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柳雀南明知祭祀之术是假却还要帮郑孑武,是因为郑孑武也是同谋之一。
听到谭伯顿这样说,福元县众人把目光转向柳雀南,都这种时候了,柳雀南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于是轻微点点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情。
紧接着谭伯顿继续讲述郑孑武对宋家动手的原因,郑孑武他其实不叫做郑孑武,他原名宋承泰,是宋家真正的长子,他就是那个名为关氏的婢女所生。
也就是放在宋家祠堂那个关氏,当年宋家老爷子宋明山为了迎娶大家小姐,于是将关氏赶出宋家,可那时关氏已然怀有身孕。为了养活儿子,关氏被活活累死,这成了郑孑武内心的痛。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郑孑武他发誓要向宋家老爷子宋明山报仇,郑孑武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而郑孑武原本的计划是,在柳雀南和冯植事情被谭伯顿破获后,郑孑武他就可以用宋承民的身份接管宋家,然而这一切都被谭伯顿给看出来了。
说到这里谭伯顿突然把目光转向贺春婷,对贺春婷说道,而这样一样郑孑武不仅可以继承宋家的一切,而且还可以跟贺春婷在一起过日子。
这个事情是贺春婷万万没有想到的事情,她竟然不知道一场起死回生的祭祀仪式里面,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在其中,而这一切对于贺春婷来说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郑孑武竟然是这样的人,而且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实在太可怕了,这就是她贺春婷心中那个郑大哥吗?
这样的郑孑武在贺春婷看来实在太可怕了,不仅仅是可怕而是还十分的陌生,陌生到贺春婷根本认不出来这会是郑孑武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