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兄别这样说,我们在这里幸灾乐祸,岂不是跟那背后举报小人一样。”司远胡安抚道,他并不想指责宋明山这种行为,虽然宋明山举报自己多年老友这件事情确实不厚道,但他毕竟给自己提供了一个赚钱养家的机会。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司远胡就不过多评价什么了,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东家,自然是要在外面留几分薄面的。
经过司远胡这番点明,牛兄也想起来司远胡现在的身份了,于是立马转开话题,指着自己面前的桂花糕说道:“司兄尝尝这个桂花糕,有没有当年的口感。”
司远胡伸手拿了一块桂花糕放入嘴中,刚入口司远胡就感觉这味道很熟悉,仿佛是他小时候吃过的口感。
看着司远胡若有所思的样子,牛兄问道:“司兄,这是不是有我们小时候的口感。”
“牛兄,你这是在那里买到的?”司远胡问道,这已经不仅仅是小时候口感的问题了,这是像他记忆中妈妈的味道。
牛兄回答道:“就是在来福元县路上的顺丰客栈,那里常年有个盲眼老婆婆在卖桂花糕。”
“盲眼老婆婆?”司远胡低声重复道,难道会是她吗?
接下来司远胡和牛兄之间的谈话就没有多少有用内容了,于是谭伯顿就准备离开小吃摊了,不过听司远胡和牛兄之间的谈话,谭伯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那就是顺丰客栈盲眼婆婆做的桂花糕,加贞曾经说过这个桂花糕十分好吃,要不自己今天去一趟顺丰客栈?
可现在宋家染坊刚刚出现案情,这个时候作为天津卫警务公所派过来的警探,贸然离开福元县是不是不太合适?
一时之间谭伯顿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他遇到这种事情还是会本能地犹豫,毕竟案情更为重要一点,虽然他一时半会不能抓住真凶。
宋家的事情想要彻底结束,还是要等宋家这出大戏继续发展下去,不然没有办法彻底收尾的。
而且自己现在更为重要的事情,是哄好骆加贞,让加贞知道在自己心里面,她还是很重要的。
无论自己办理多少案件,她在自己心中始终是最重要的,只要加贞能平安度过福元县这次难关,他谭伯顿愿意做任何事情。
这句话是真的,谭伯顿真的希望骆加贞可以平安地回到骆伯伯身边。
骆伯伯就加贞一个孩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这种事情,过于让人难以接受。
这也是谭伯顿不回到天津卫的原因,他没有脸见骆伯伯。
想到这里谭伯顿再次摇摇头,随后朝着鸿鹄楼走去,希望这一次骆加贞能接受自己诚恳的道歉。
“所以谭伯顿这小子到现在也不知道他错在哪里了?”谭伯顿走后坐在小吃摊另一边的路垚问道。
乔楚生看了一眼谭伯顿离开的方向,之后回答道:“关心他干吗,屡教不改的人关心他干吗?”
“哎呦,吃味了老乔?”路垚听到乔楚生这样问就知道老乔这是吃味了,谁让自己最近关注谭伯顿和骆加贞的事情有些多,老乔心里面不舒服也是正常的。
乔楚生没有回话,而是直接给路垚嘴里塞了个蒸饺,路垚咽下蒸饺后偷偷亲了乔楚生脸颊,随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继续吃东西。
今天这出戏到这里就结束了,下一场就是宋明山去见柳雀南的戏了,那场戏没有什么好看的,路垚不打算亲自去看。
明明私下里都达成协议了,却在那里假情假意,两个人合着做戏给阿贵叔看,欺负老实人的事情,怎么能叫欺负呢。
另一边宋家大宅里面发生的事情跟路垚想的差不多,宋家老爷子宋明山坐在椅子上不断叹气,嘴里不停念叨着“承丰我儿怎么就死的这么惨,我宋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最近怎么老是有事情出现在宋家……”
一旁的阿贵叔,看到自己老爷痛不欲生的样子,突然想到柳雀南,于是对自己老爷说道:“老爷,我们去求柳雀南吧,前不久还有人看见柳雀南在街上把一只兔子当场给救活了。”
“我们去求她吧,她一定能把大少爷给复活的,如果柳雀南不同意,阿贵我就长跪在她家门后,直到她同意为止。”
听到阿贵叔这样说,宋明山心动了,于是向阿贵叔问道:“阿贵,你说雀南她还能见我吗?”
阿贵叔赶紧点头回答道:“一定能的老爷,就算不能我们也要试一试看看,说不定柳雀南就能见老爷了呢,要是见了老爷您,那复活大少爷就有希望了呀。”
被阿贵叔这样一说,宋家老爷子宋明山说没有心动那是假的,他是真的心动了,可自己贸然上门,柳雀南真的能见自己吗?
如果不是自己当年年轻气盛做出举报之举,也不会害得冯家上上下下十几口命丧砍刀之下,做了这种事情之后柳雀南还能见自己吗,宋明山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
但为了自己儿子宋承丰能活过来,宋明山打算冒险试一试,只要他儿子宋承丰能活过来,柳雀南让他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为了自己儿子宋承丰,宋明山愿意把自己的性命还给柳雀南,这么多年每一天宋明山都活在罪过之中。
当时真的是他做错了。
“好,阿贵,我们去见柳雀南。”说完宋明山撑起拐杖晃晃悠悠站起来,阿贵叔赶紧搀扶宋明山走出宋家大堂,紧接着扶着宋明山坐上马车随后来到柳雀南家门口。
来到柳雀南门后,宋明山大声呼喊柳雀南的名字,可房门的柳雀南根本不为所动。
看到得不到柳雀南的回应,宋明山说出当年写给柳雀南的诗词,这才让柳雀南有所动容,缓缓打开了房门……
可看到门外站的人不是自己所爱的冯一门,而是害她心爱之人跟她分离,导致自己心爱人一家满门抄斩的罪魁祸首。
被宋明山样貌刺激到的柳雀南,立马冲到宋明山面前,紧紧握住宋明山的脖子,边掐着宋明山脖子边说道:“宋明山你还有脸来找我,就是你害我全家,害我丈夫,害我夫家满门。”
“你现在还有脸来到我面前,是谁给你的勇气还来找我,我今天要不掐死你,我如何对得起冯家上上下下。”
一旁阿贵叔看到柳雀南这样,赶紧上手扒拉柳雀南的胳膊,说什么他也不能让自家老爷有什么意外发生。
柳雀南体力哪里能有阿贵叔好,很快宋明山就被阿贵叔从柳雀南手中救下来,宋明山望着柳雀南继续说道:“雀南,我知道你心里怨恨我,我宋明山不是个玩意,但承丰我儿是无辜的,我们上一代人的恩怨就不要在牵扯到小辈身上吧。”
“可怜承丰我儿年纪轻轻就被人砍下头颅,命丧黄泉,我知道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报应,我们宋家上上都应该给冯家赔罪,可这冤冤相报何时了。”
“雀南想到年,你、我、还有一门,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光多么快乐,可惜现在的你我都是将死之人……”
说道这里的宋明山,突然被柳雀南打断,“宋明山,你不配提起冯一门,还有这件事情我不会帮你的,一切都是你们宋家咎由自取,活该。”
说完柳雀南转身回到自己房间之中,关上房门后背紧紧靠在门板上,她现在不想听宋明山任何一句话,生怕自己会突然心软,之后就答应了宋明山的请求。
可就算柳雀南进屋了,宋明山还在外面不停说着,希望柳雀南能看到他们当年的情谊上,原谅自己过去的错误。
柳雀南在屋内真的是听烦了,可她还不能打开房门跟宋明山理论,这无疑正中宋明山下怀,所以柳雀南能做的就是靠着门板上,强迫自己不要听这些话语。
再说了,人都已经死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活着的时候不去忏悔,早些年的时候不去忏悔,非等着自己儿子也死了,才来自己面前忏悔。
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永远都是不痛不痒的,反正也没有发生在自己头上。
可等真发生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人死又不能复生,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
宋明山这些个做法,无疑是在柳雀南的伤口上又插了一刀,可以说是真的杀人诛心。
“老爷我们走吧,这个疯婆娘她根本没有心,而且人死怎么可能会复生,这些都是他们冯家蛊惑人心才做出来的事情。”阿贵叔在一旁劝说道,自家老爷现在这个身体素质情况,阿贵叔真的怕老爷子坚持不下来。
毕竟老爷子身体一直都不好,现在还举着拐才能勉强站起来,这要是柳雀南一直不开门,难道自己老爷还打算一直站在门外吗?
“老爷,这个疯婆子她没有心,明明这些年老爷子你私下里多次关心照顾她,而她是怎么对待老爷您的……”
阿贵叔还在苦苦劝说宋明山,可宋明山今天就是下定决心了,柳雀南什么时候走出来,他什么时候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