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瞎子在被农户欺骗之后,为了不让这汝窑三足奁砸在自己手上,只能去找他在八大胡同的表姐寻求帮助。
而刚好他那表姐的相好就是傅行文,看到自己的女人为这样的事情忧愁,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或许是从别的地方打听到我和七爷来到了京城,所以他便把目光瞅准了七爷头上。
毕竟七爷做旧的手艺那在圈子里也是非常有名的,虽然他并不让我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但是这几年从过来找他的那些大户来看,七爷他老人家早年间绝对是一个人物。
至少在京城这地方,七爷绝对是风光过一阵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老友找上门了。
想到这七爷的老友,我顿时暗骂自己,真是个蠢蛋,这几天,独身一人漂泊在京城,竟然从未想过去拜访七爷的那些旧友。
唉,我真是一个非常不合格的晚辈,如果七爷在的话,肯定会指着我的鼻子,把我骂个狗血淋头的!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我心里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傅行文他到底为什么会下圈套针对七爷呢?
明明七爷开出300根金条的天价,就是想要吓退傅行文,可是他却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答应了这个条件。
虽然宋朝的汝窑在这古玩市场上,很受那些收藏家的欢迎,价值也极高,但是远远没有达到300根金条的天价。
如果那傅行文他心疼自己的女人,想摆平此事,完全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把这汝窑买下来,何必多花那么多金条惹出这一番事呢?
而且如果他了解七爷的话,应该知道七爷的为人正派,绝对不会任由自己的做旧手艺去蒙骗他人的。
没错,所有的疑惑点就在这里,这姓傅的小子绝对跟七爷有仇。
所以明知道设下这样的圈套,七爷得知自己的手艺害了人之后,它肯定会痛苦不已的,所以才会故意而为之。
猜想到这一层之后,我顿时感觉后背犹如一条毒蛇爬过,这傅行文简直是太毒了,它杀人诛心啊!
这一切一切都是他故意设下套子,等着我和七爷往里钻的,想来那宝润斋掌柜上吊的事,也是他刻意安排的吧?!
看来那天早上他拿走那汝窑三足奁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反而躲在暗处,派人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看来我和七爷,踏入京城的那一刻,就被这条毒蛇盯上了,无论怎么样挣扎,最后也会钻入这人设下的圈套。
也从这里可以看出,这傅行文的心机手段是何等的高明,再加上他的身世背景强大,只要他驱使财力,他的眼线可能就布满整个北京城了。
要想和这样有心机,有手段,有权利的人对上,一般人可能不死也要脱层皮。
想来七爷也猜想了这一层,所以才不让我步入这滩浑水当中,生怕我年纪轻轻被算计这条性命吗?
想到这里,我明白了七爷他的良苦用心,同时也感叹七爷,不仅是我的救命恩人,教我本事的贵人,他是真的把我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了。
对于七爷的做法,我充满了感激,但是我不能坐以待毙,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七爷一个人去面对这样的事情。
七爷把我当成儿子一般的对待,我怎么能舍弃他老人家一个人去面对呢?
今后就算是舍了这条命,我也要找到傅行文的弱点,给七爷报了这个仇!
弄明白了这一切,我已经打定主意,过几天我要通过天瞎子的关系,见到那个八大胡同的妓女明娜,从他那里打听傅行文的事。
想来,重金收买也好,讨她欢心也罢,只要见到这妓女明娜,接近那个傅行文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打定主意后,我拍了拍夹袄衣摆下的灰尘,便准备转身离开。
而正在此时,屋子里却传来那许胖子幸灾乐祸的声音。
“啧啧啧,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老实实交代了,也不用挨这顿打了,你看看你这惨样……”
交代完一切之后,天瞎子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血迹,看样子奄奄一息,人差点没过去。
如果不是我看着他胸口还在喘气,我还真以为这天瞎子已经一命呜呼,被这几人打死了呢。
看着天瞎子这副惨样,许胖子摸着光秃秃的脑袋,恶声恶语的说道。
“你这臭瞎子,竟然敢骗到老子头上,得罪了我,被打一顿算是轻的,如果不是看在林爷的面子上,我必须卸你条胳膊才行。”
说完之后,他眼神闪过了一丝凶恶的光,这可把旁边的柱子吓得直直哆嗦了起来。
这孩子年岁尚小,没经过什么大世面,只看着这几人就跟地狱来的索命恶鬼一般。
他一转头,但是看着天瞎子的惨样,眼神闪过了一丝无措,只能可怜巴巴的跪在地上磕起头来。
“许大爷,求您行行好吧,我师傅人已经不行了,求你放过他吧!”
砰砰砰!
小柱子的磕头声响彻在整个屋子里,而周围的人则是无动于衷的,一点都没有同情心的样子。
而坐在上首的林燕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此时的心里正烦着呢,对于这小屁孩儿的求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哎呀,吵死了,你们堵上了他的嘴,把他扔出去。”
听到林燕的吩咐,她的手下立马动了起来,然后直接架起地上的柱子,不顾他的挣扎反抗,准备向门外拖去。
柱子被吓得连忙抓住了天瞎子的手臂,整个人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
“不,不要,师傅!”
天瞎子好像有了一丝意识,轻轻的咳出一口血,然后悲戚戚的抓住了柱子的手。
“咳咳……,柱子!”
看到这对师徒整这一出生死离别的戏,许胖子则露出了一副恶隐隐的笑,伸出脚直接踩到了二人的手上。
小柱子的手被踩的生疼,他惨白了脸喊了出来。
“啊!”
而那天瞎子早已经疼的喊都喊不出来了,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瞪着那双迷茫空洞的双眼,无助的望着柱子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