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就皱眉:“梁山贼寇围攻祝家庄李家庄扈家庄,你此去十分不妥,还是过几个月再去吧。”
赵芸煕道:“父皇,梁山贼人十分的凶悍,几个月之后,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早被贼人攻占。女儿接不回扈三娘是一回事,让梁山贼人得了三庄的财富,致使贼人做大,这才是女儿所担心的。
当年女儿去过顺城,对这三庄有所了解,三庄财力之雄厚,为人侧目。尤其祝家庄号称河北第二富豪,家里有几代吃不完的稻谷,几代人用不完的金银,骡马牛羊成群。如果被梁山贼人得去,梁山贼人必定势力大增。
女儿救不得祝家庄,但是得保证扈家庄无碍。扈家庄大小姐扈三娘,乃是女儿的姐妹,现在她娘家有难,女人如果不去相助,女儿岂不落个不仁不义名声。”
徽宗没注意什么姐妹情深,“延庆,祝家庄果然如此富足?”
赵芸熙道:“根据女儿记忆,祝家父子数代居于祝家庄,所积累的财富是一个天文数字,他们的财富绝对不能让梁山贼人拿去。
退一步讲,祝家庄就算没有亿万财富,只是区区几百万两银子的财富,那也不能让梁山贼人拿去。这几百万两银子的财富足够梁山贼人发展壮大到另一个阶段。
现阶段,梁山贼人都令东平府束手无策,如果梁山贼人再上升几个层次,那岂不是京西西路都会拿它没有办法?
长此以往,京西西路民不聊生,还能给我大宋提供府库提供多少?
京西西路若完全被梁山贼人占领,它与辽国接壤,必将成为我大宋的心腹之患。若这些贼人引辽人南下,那我大宋京师汴梁就会直接处于辽人兵锋之下。
现在不理会梁山攻打祝家庄,实在是资助梁山贼寇做大,请父皇三思。”
这写话谁教的?当然是武值。
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是水泊梁山能否最后达到这个高度,必须另议,十之七八不可能。
哪怕上一世梁山聚集一百零八将,都没有达到这个高度。
这一世五虎将都被武值拉走,梁山更不可能达到这个高度。
但是,编故事谁不会?忽悠人谁不会?
何况,梁山已经闹得这么大,闹得连东平府都拿不下,再往大处说说又何妨?
这话出于别人之口,徽宗皇帝相不相信两说,出自于自己宝贝女儿之口,徽宗皇帝立即就信了。
徽宗皇帝一拍龙书案:“梁师成,速命枢密院派遣三万禁军保护公主前往扈家庄,不得有误。”
梁师成忙道:“官家,何人为将?”
这可难住了徽宗。
赵芸煕道:“父皇,驸马武值碍于大宋律不可为将,但是保护女儿前往扈家庄巡游,乃是驸马不可推却的责任。”
这就叫朝内有人好做官。
驸马保护公主出游,到哪里都说的过去。
徽宗皇帝直接点头。
公主出游。
蔡攸这回是二话不说,直接调三万精锐,那是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公主府来献殷勤。
“臣已调遣三万精锐保护公主北上。官家指派臣率大军征剿淮西王庆,分身无暇,否则臣一定亲率大军保护公主北上。”
要是不知因为所以然,蔡攸这番做派,会感动一批人,可惜,赵芸煕是局内人。
赵芸煕平静的说道:“蔡大人为国分忧,本宫深感欣慰,必定在父皇面前将蔡大人的功劳一一禀明。”
蔡攸欢喜:“多谢公主。”
蔡攸走后,赵芸煕一脸不解:“武值,这个蔡攸到底怎么想的?他先驳了你这驸马的面子,然后又上赶着把这禁军精锐亲自送来,什么意思啊?”
武值道:“就是在你我夫妻中间插钉子。让公主厌烦于我,最后希望咱俩和离,然后他迎娶公主。”
赵芸煕嗔道:“武值,你会说人话吗?人家跟你说事情呢,你不要耍脾气好不好?”
武值叹口气:“公主啊,我只不过说出很多朝臣的心里话而已。公主正值妙龄,而武值已经三十,这个年龄的差异已经让很多朝臣心中有了很多的想法。
自古以来皇家公主能从一而终的不多。公主深得官家喜爱,公主的身份,公主的容貌,对公主垂涎三尺之人多如过江之鲫呀。”
赵芸煕就有些恼了:“武值,你把本宫当成什么了?”
武值笑道:“公主别闹,我这是按照正常认知推断的。正常逻辑哪位公主会在成亲之前认识自己的驸马?没有一点感情基础婚姻牢固吗?会幸福吗?
俗话说啊只要公主在,驸马有无数。
蔡攸不为自己打算,也得为他的儿子打算,他的儿子可是正当年。”
蔡攸有这个意思吗?
武值不知道,武值有蛊惑的嫌疑,但是,武值知道自古以来,公主和驸马关系好的真不多见。
驸马作为皇帝的女婿,其身份虽然尊贵,但注定是受气的命,是古代“气管炎”的主要产地。这是因为他们的老婆是皇帝的女儿,传说中的“金枝玉叶”,驸马不可以像寻常百姓那样三妻四妾,要求老婆乖乖的遵守三从四德。
公主下嫁后,不能久居驸马家中,必须由皇室另拨银建府邸而居,称为公主花园,不能称驸马府,因驸马对府邸只有居住权而无所有权。
如驸马先亡,则此府为公主的养老送终之所,公主死后由公主的子孙交还清廷,子孙另迁居而无权享有此府。
如果公主先薨,驸马在孝满之后,也须将府邸及赐园交还朝廷,本人退居原来府内,只有田地财产可以继续享受,驸马名义等不变,但这也是指不再续弦而言。因此,公主健在时驸马衣食无忧,公主一旦亡故,则各方面顿感窘迫。
驸马和公主在生活上的情形,正如民谚所说,上床夫妻,下床君臣。因此,夫妻间的生活也囿于封建等级制的束缚,并不美满。
绝大部分时间驸马不能与公主同居一室,而是在仪门外另辟一室独居,每天早晚必须衣冠合制到公主住处阶下帘外,向公主问安。
公主命进,太监或女仆传话:“驸马爷请进”。
驸马才敢从命。
如果帘内传出,“驸马爷请起”,则驸马转身而退,不敢擅入。
这样的夫妻有什么感情可言?像武值和赵芸煕这样的,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凤毛麟角。
而且武值不得不这样想,蔡攸现在四十出头,正是身强力壮之时,再当二十年的枢密院使一点问题没有。
但是蔡攸得为自己的未来打算,为自己儿子未来打算。迎娶徽宗最喜爱的公主,既能保住儿子大富贵,又能让自己未来二十年平平安安当官,这是一举数得。
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至于蔡攸是不是这样想的,武值感觉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是蔡攸这家伙太可恨了,也太不是东西了,你不拿我这个驸马当回事是一回事,一转眼就来拍公主的马屁,你到底想干什么?很显然存心不良。
公主的香臀岂是什么人都能拍的?除了本驸马,其他人谁也不许拍。
具体蔡攸想干什么,那只能说: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时间久了,自然能发现蔡攸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武值没打算跟蔡攸玩下去,因为老天爷给的时间不足够多,蔡攸事件也看出这个寄禄官没必要当下去,如果自己不知道未来,看在跟赵芸煕夫妻恩爱的份上,规规矩矩在汴京城当享受驸马也行,每天哄着老婆孩子乐也行。
谁让武值知道未来几年的历史方向,知道留在汴京城就是一个家破人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被金人掠去银辱。
在经历此次事件,更决定武值下回太原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