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芸熙忍不住泪流满面。
太子长叹一声:“小妹,你随武值去吧。这个太子当的实在是太窝囊,不当也罢。”
赵芸熙擦擦泪痕:“太子为大宋储君,岂可儿戏?”
向着盈盈拜倒,武值的心就直接沉到底。
赵芸熙哽咽道:“我本想与你白头到老,但是造化弄人,我只有对不起你了,忘了我吧,你回太原吧。”
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武值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痛苦,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公主,你为国舍身,我佩服你。公主以柔弱之身,换取燕云十六州,完成大宋百年的心愿,可敬可佩。
可惜啊。
百万禁军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太子色变,赵芸熙更是泪流如雨。
这首诗的原文是: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诗名《述国亡诗》,乃是五代十国后蜀主孟昶的贵妃花蕊夫人,创作的一首七言绝句。
史载后蜀君臣极为奢侈,荒银误国,宋军压境时,孟昶一筹莫展,屈辱投降。诗句只说“竖降旗”,遣词含蓄。下语只三分而命意十分,耐人玩味。
史载当时破蜀宋军仅数万人,而后蜀则有“十四万人”之众。以数倍于敌的兵力,背城借一,即使面临强敌,当无亡国之理。
可是一向耽于享乐的孟蜀君臣毫无斗志,闻风丧胆,终于演出众降于寡的丑剧。
“十四万人”没有一个死国的志士,没有一星半点丈夫气概,当然是语带夸张,却有力写出了一个女子的羞愤:可耻在于不战而亡。
武值以“百万禁军齐解甲”来讽刺宋朝无能,夺不回燕云十六州,而以一个弱女子去换取十六州的归来。
说完这句话,武值一踅战马喝一声:“走!”
太子亲临,武值就知大势已去,赵芸熙如果下决心随自己去太原,自当全力保护。
赵芸熙说出回汴京,武值也无法强迫赵芸熙跟自己走。
此种无奈,非当事人无法想象。
眼看着武值离去,赵芸熙伏地大哭。
太子虽然心中难受,却是长长松口气。
赵芸熙随太子返回京城,直接进入驸马府,拒不进宫面圣。
但是听闻公主回来了,徽宗皇帝就松口气。
然后道:“武值何在?”
还有到重要手续要走——武值与公主和离,这样公主才能光明正大下嫁完颜宗望。
没等恽王开口,太子道:“延庆命武值回太原。武值文武双全,可镇守太原边关。
太原为延庆公主的封地,让武值去守封地,也算人尽其责吧。”
恽王还想说什么,徽宗摆摆手:“就先这样吧,待吾与延庆商议后,再考虑武值的事情。”
徽宗在意的延庆公主,不认为武值能翻上天。
不仅是徽宗,满朝文武谁也不认为武值能怎样。
放下徽宗等人不表,再说武值,与赵芸熙分手之后,立即下令乔装改扮星夜兼程,绕开大路,直奔太原。
扈三娘就满心的不解:“九哥,现在去太原做什么呀?”
武值平静地说道:“夺取燕云十六州。”
这句话把扈三娘吓了一跳。
武值命马灵去通知林冲等人,放弃芒砀山全部赶奔太原,然后再去通知栾廷玉、糜胜,放弃行宫计划,全部前往太原。
通知史文恭,别再搭理梁山与祝家庄之战赶奔太原。
武值说:老子不跟你们玩了,老子要自己玩。
简短捷说,这一日,武值就到达太原。
京城发生的变故众将还不知道,眼见武值归来众将欢喜至极。
至极将武值迎进大厅,武值神经严肃的把变故一说,众将可就炸了窝。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叫血海深仇。
武值道:“现在我的前途将极为的凶险,众位兄弟跟着我,有可能是荣华富贵,有可能就是一个反贼,如果兄弟们接受不了的,就现在马上离开,不要受到牵连。”
卞祥袁朗等人大吼:“ 谁敢对不起九弟,我卞祥第一个就剁了他。”
这些草莽英雄想法简单,就是以武值为首。
而那些被武值拉过来的官军众将却沉默无语。
这些将领文武双全,他们才知道现在武值的艰难,也知道自己的艰难,自己脑门上贴着大大的武字,现在就算离开了武值,以后在大宋官场之中只能受排挤,不可能再有什么出头之日。
关胜道:“小弟自从与大哥结拜那一天起,小弟就以大哥马首为瞻。谁愿意去就去吧,我是绝对不会离开大哥。”
董平窜起来:“三哥,我绝对不走。”
然后呼延灼、秦明、水火二将等人纷纷表态:绝不离去。
武值道:“好,既然如此,那咱们兄弟就干票大的。干好了,咱们就是封疆大吏一方诸侯,干不好,咱们就是反贼。”
鲁智深搓搓大手:“九弟,你想怎么做?”
武值道:“大哥还记得那条山谷之路吗?”
花和尚眼睛一亮。
武值道:“兄弟们来,我把作战意图给大家说一说。”
如果是没有这条路绕过梵瓮山群山,到达大同至少需要半个月,而走山谷,三天就可以到达。
武值道:“我的计划是突袭大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大同,然后换上辽军的衣服,偷袭朔州、应州、蔚州、辰州、雁门关,在七天之内拿下五州一关。”
众将振奋,如果真能占据这五州一关,进可攻退可守,就算是徽宗皇帝也会拿武值没辙。
呼延灼道:“三弟,王德、张孝纯会同意吗?”
武值道:“大哥放心,王德、张孝纯那里我会去跟他们交涉,他们一定会支持咱们,兄弟们,现在赶快回去准备,明天一早发兵。”
众将在各种心情中离开,武值立即将王德和张孝纯找来。
王德早被服下迷神丹,武值说什么是什么,张孝纯却犹豫,武值没客气,直接就给他服下一枚迷神丹。
这张孝纯可比王德要坚贞的多,著名的硬骨头忠贞之辈,所以武值没有心思跟他费口舌,而且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一枚迷神丹管用。
太原的文武二将全部拿下,太原上下众志成城,第二天一早,十万禁军,十余员大将就进入山谷之中,通过密道,直奔大同。
为了保证一击必杀,武松武二郎率领箭手部队为开路先锋,就是为了保证绝对的秘密行动。
走密道,将半月路程减少为三天,就是为了出其不意,但是出山谷后在达到大同前就存在变数,如果被辽军发现,那可就是大错特错。
所以武二郎为先头部队,遇到的辽人必须斩杀干净,无论是平民还是军队,只要是辽人就杀杀杀,这是两国交战,容不得半点差池。
面对突然变故,将武值的全盘计划全部打乱,现在只能提前发动,不成功就成仁,武值输不起。
输了,被强行留在京城的公主赵芸熙就将要远嫁。
输了,武值就只能成为丧家之犬。
输了,就只能扯大旗造反了,现在没有必要再做什么圣人。
武二郎这回是初担大任,这么多年武二郎一直逍遥自在。
这一回武二郎终于要变成天伤星武松。
一路究竟杀了多少辽人,武松已经记不清,终于,大同在望。
这时的大同叫云州,辽人称之为西京,燕云十六州,不管大宋还是大辽,都将之视为重中之重,在这里放置重兵。
拿下云州,其余四州一关不在话下。
云州,那是直接与大辽接壤的要塞。
呼延灼看着夜色中的宛如猛兽一般的云州道:“云州乃是长城边哨重要要塞,自从辽人占据这里之后,又把要塞加固加高,形成对内对外具是一等一的雄关,所以咱们万万不可大意,咱们大家都研究过驸马爷的战略方案,我是想不出再好的方式。”
花和尚拍拍大头:“呼延,既然咱们想不出更好的方式,就按九弟的方案走就是,把轰天雷先扔出几百个,然后洒家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