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芜最怕的来了,绿锦召唤了无数绿蛇,他隐没其中,分不清哪个是他,他之前就是这样栽在了绿锦手里,为了不成盘中餐,他放弃领地开始逃亡。
逃亡到这里的他被一个老夫子救了,他继承了老夫子的学堂,以教书先生的身份在这人间享得了三十年的清闲自在。
可该来的总会来,这一次他不会再逃,他要取了绿锦的性命,然后去找花瑶成亲拜堂。
平芜扫开一波又一波的蛇潮,而胜因的剑被腐蚀后竟然露出来一点铮亮的剑身,胜因用剑割开手,鲜血融在剑上后兰绿色的青锈慢慢褪去。
没有了青锈的青铜剑轻盈衬手,锋利无比,挥剑时还有飒飒的剑声,胜因热血起来,拿着青铜剑砍下了一批又一批的绿蛇。
绿锦败下阵来,他化作人形想要逃跑,没想到却被平芜一脚踩住,平芜用獠牙咬住了他的脖子,绿锦眼中除了痛苦还有爆发的狠毒决裂,他狠心的将自己的毒牙拔下,然后一下扎进了平芜的脖子,平芜疼的化成人形翻滚在地,绿锦脖子气管已经被咬断,窒息的他得逞的笑着闭上了眼睛化成了一条大绿蛇。
胜因扶起平芜,看着他脖子已经一片黑紫触目惊心,平芜拔下毒牙,封住了毒脉,他恳求胜因:“带,带我去找花瑶……”
“你不能再动了,我想办法医治你。”胜因虽然这么说,可他没有一点办法。
“这个毒无药可救,我用我毕生妖力封住它在我的皮肉之下,过一会儿皮肤上的黑紫就能消失,我还能再陪她十年。”平芜想要起身,可是妖力消耗太大了,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胜因扶着他去找花瑶,找到花瑶后,平芜勉强的站住,花瑶抱住他热泪盈眶的说:“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的!”
胜因松开了平芜,平芜抱住花瑶,眼里是痛苦和不舍,因为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时间就在倒数。
“道长请留步,多谢道长相助,过两日我和花瑶成亲,希望你能参加。”平芜要是没有胜因的帮助,他应该早就死了。
胜因犹豫了,可是转眼一想,不差这一天两天,池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正好看看他们是怎么操办喜事的。
胜因点点头,把绿锦抓在手里作揖道别的说:“那我先告辞了。”
胜因得了不少赏金,他坐在窗边吹着冷风,想池月怎么样了,看着她伤成那样,他却没有资格陪在她左右,他既愧疚又难过,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晶莹剔透的妖丹,原本的犹豫烟消云散,妖丹一口吞下后,他感受到了力量的充沛。
可是他这次吃完妖丹后总感觉后脑勺有些沉,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窜动,而且他的心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啃噬着,他开始感觉到了异样。
他想把妖丹抠出来,可是除了干呕,他什么也抠不出来,妖丹的法力已经被他吸收了。
他想起了之前玄参和池月的对话,难不成他真的越强大,越会没有人性吗?
平芜和花瑶婚期如至,胜因看着院里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他才想起他和家族里的长辈都无联系,他也没有好友,那他和池月成婚会不会冷清?
平芜和花瑶敬酒时来了两个学生,他们没有祝福,而是突然给平芜泼了一身黑狗血,还用一把剑刺伤了平芜。
平芜本就虚弱,他们的攻击就像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平芜倒地不起,慢慢在豹子和人之间恍惚交换。
“那天我看到了!他是豹妖!”拿着剑的学生大义凛然的说道,顿时人声鼎沸,胜因拨开人群看向平芜。
平芜气若游丝,花瑶抱着他悲愤交加的咆哮:“平芜和道长一起铲除了妖害,他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平日里都是粗茶淡饭,何时伤过人?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他!”
“妖怪就是会害人!”那个学生的剑上还滴着血,他平日里对平芜谦逊有礼,而他现在却是振振有词,眼里是得意忘形的居高妄上。
平芜半睁的眼虚弱的看着众人,众人眼里都是对他的讨伐,畏惧,他心生悲凉,眼里绝望无助。
“杀了他!为民除害!杀了他!”
“杀了他!!!”众人异口同声,喊得激奋人心。
花瑶孤独无助的紧紧抱着平芜,平芜眼里慢慢灰败,他变成了豹子慢慢闭上了眼睛,花瑶害怕绝望的捧着他的脸喊他:“平芜!平芜!!!”
“快再给他几下,以防他没死透!”不知谁在人群里害怕大喊,那个学生正义凛然的拿着剑逼近。
害怕的众人离得他们远远的,看着曾经温文尔雅的教书先生是只豹子,他们后怕的冒着冷汗。
花瑶痛苦的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汹涌澎湃,那个学生想要举剑再刺向平芜,胜因再也控制不住的抓起那个学生扔出了几米开外。
他脑子越来越沉,心里砰砰砰的跳的十分强烈不规律,而且血液流动飞快,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他护在两人身前,他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这仿佛预示着他和池月,他不准!!!
可胜因看着平芜已经没有了气息,他浑身一冷,花瑶丢了魂,婚服喜庆的颜色和她脸上的惨白形成强烈反差。
“都给我滚,要不然,你们就和他一样。”胜因现在像变了个人,就像来自地狱的修罗。
众人纷纷逃窜,热闹的院子瞬间冷清,一片死寂,只有酒席上的饭菜还冒着腾腾热气。
“你想把他埋哪儿?”胜因在一旁呆了很久,他同情的问着失魂落魄的花瑶。
“我要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我不要他离开我。”花瑶空洞的眼神像是在看胜因,又像是在看着天。
“如果你不想他的尸体被人抽筋剥皮的话,你就让他继续呆在这里,而且你很有可能,有了他的孩子,你应该好好想一想,往后的日子你要怎么过。”胜因虽然说的残忍,可这就是现实。
花瑶摸了摸肚子,看着平芜紧闭的眼睛想起了他们的相遇。
她被人围着欺负的时候是他过来护着自己,给自己撑腰,让自卑脆弱的她有了一个温暖的港湾,可是他被人伤害了,她除了哭,除了大喊大叫,什么都做不了。
花瑶松开了平芜,她现在能做居然是让他入土为安,花瑶自嘲的笑了。
胜因帮她埋了平芜,回到钟离,胜因收拾行李要回家,花瑶回家路上被人围着打,被人赶,胜因不忍直视,他离开了钟离,而花瑶也和他反方向的被人赶走。
鸾鹤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抓到了白蔻,白蔻看着鸾鹤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瑟瑟发抖,她被绑在桩上动弹不得,她恐惧得直摇头晃脑。
“你怎么伤的她?”鸾鹤声音冷似刀。
“我……我有了你的孩子,你放过我,我再也不去招惹她了,我也不做妖后了,好不好?”白蔻哀求鸾鹤。
可是鸾鹤眼神更绝情了,他一拳打在了白蔻肚子上,白蔻疼的眼珠子都瞪了出来,她觉得肚子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腿间慢慢流着血。
“你……你……好狠的心啊~”白蔻咬牙切齿痛恨的说。
“倒是不及你一半,我该怎么继续赶上你呢?断骨敲肉?”鸾鹤忘不了池月遍体鳞伤的样子,他说的越发阴沉。
牢房里传来白蔻惨绝人寰的叫声,声音一直跌宕起伏,延绵不绝,最后生死不明的她被鸾鹤拖了出了牢房外。
牢房外就是悬崖,鸾鹤像扔个垃圾一样将白蔻扔下了悬崖,风呼啸耳边,身子坠得飞快,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白蔻幽幽睁开了眼睛,眼里是重生的烈火在燃烧。
“好久不见啊玄参,一见到你,我以为又是他来了呢,慌张拿下来的药箱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把我的衣裳都整脏了。”慕光明明在笑,玄参却能感觉她快哭了。
“他的女儿受伤了。”玄参说完,慕光的笑戛然而止,她目光下移看向玄参怀里的池月。
“他什么时候有的孩子?”慕光把床褥铺好,说的漫不经心,实际拿着被褥的手抓得紧紧的。
玄参把池月放下,惭愧的对慕光说:“他有一回喝多了,睡觉掉入了凡间,与一名女子有一夜春雨,他也不知道,是后来池月爆发后成仙才被发现的。”
“哦……”慕光苦涩的看着池月,她擦了擦药箱,这是她为他常备的药箱。
慕光打开药箱,让玄参出去,一瓶瓶药被用尽,慕光皱了皱眉,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慕光将池月抱起,放到了药泉里,池月幽幽睁开眼,她看见了一个温柔亲切的女医,她感觉浑身通畅,疼痛不再。
可是她怎么裸着呢!!!“大夫,我的衣服呢?”
“先泡三天接接筋络。”慕光蹲下来看向池月,池月的眼睛和他好像,都是那样炯炯有神带着光。
三天……她不会被泡发吗?而且她觉得她已经好多了,也不疼了呀。
而且这大夫看她眼神怎么那么奇怪,感觉有点像在看喜欢的人,不是吧……
“大夫,你能不能不要再盯着我了,我害怕。”池月羞羞的捂着胸躲过一边说。
慕光哈哈大笑起来,他的孩子真的好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