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着话，全然将周烬当成了透明人。
季知航也很有分寸，聊的话题，都是宋绾绾感兴趣的，基本都是与工作有关。
宋绾绾听得认真，就手中的苹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吃完的。
季知航抽出了一张湿巾纸，递给她。
宋绾绾还在想着季知航说的话，本能地伸手接过，擦了擦手，若有所思。
周烬将他们的互动看在眼里，黑眸幽深，抬手按了下呼叫器。
很快，护士便走了进来。
护士看了眼他们的吊瓶，还有小半瓶的药水没滴完，便问道，“有什么事吗？”
周烬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换药。”
这话一出，顿时吸引了宋绾绾的注意力，心不在焉的时不时应一声。
季知航也看出了些什么，视线在周烬的身上停留了几秒，“那我明天再过来，你好好休息。”
宋绾绾点了点头，“嗯。”
而后整颗心都扑在了周烬的身上。
就连季知航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
周烬脱了上衣，从这个角度望去，宋绾绾什么都看不清。
她下了床，走到了另一侧。
只见男人的后背上，青一块肿一块的，有些还带着血丝，伤口纵横交错，触目惊心。
饶是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见他受到的伤时，宋绾绾红了双眼。
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护士在给他上药的时候，宋绾绾垂放在身侧的手紧攥着衣角，贝齿咬着唇瓣，恨不得帮他受这份罪。
她明显看见了男人因为疼痛，脖子上的青筋贲张。
护士上药的动作干脆利落，“好了。”
由于刚上完药，还不能穿衣服。
随着护士的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烬抬眸，她撞上他那双深邃中又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眼。
“啪嗒——”
毫无征兆的，豆大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滴落而下。
她就这么站在那里，还输着液，那泪珠像是断了线般，不停地滴落而下。
周烬看了眼吊瓶，只剩下一点。
他没有犹豫，直接动手拔掉了针，摁住了手背，下床，朝着她走去。
宋绾绾泪眼婆娑，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抬手，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眼底有着无奈，还带着他都不曾察觉的柔，“哭什么？”
宋绾绾没有哭出声，是咬着唇，压抑着。
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掉着金豆子。
周烬低叹了一声，将人拉到了床边，让她坐下，耐着性子问道，“哭什么，嗯？”
尾音微微沉下，最后没在他的唇齿之间，似乎不舍得松口，那莫名的低沉沙哑叫人颇为口干舌燥，温柔的叫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
宋绾绾还是没有说话，难以自禁，眼泪不断地滑过面颊，心疼得无法停止。
她情愿他对他坏一点，这样，她才能好受些。
周烬看她这样，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颚，迫使她松开被虐的下唇，黑眸深深地凝视着她眼里的泪。
他凑了过去，薄凉的唇贴在了她的脸颊上，忽然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她脸上的泪痕。
是咸的。